鸣龙少年-沈耀7

雷鸣接下来的话很刺耳，但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你们虽然上的是同一所学校，但有的人不用做选择，躺赢；有的做的是多选题，怎么选都不会太差。”转头看向最后几排的人，“而你们呢，是单选题，做错了，悔一辈子。”

　　学生前后回首，顾朝遥遥站在队伍的第一排，与最后一排只差几米之遥，但却是鸿沟难以跨越。

　　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而高考是不公平中的公平。

　　算是一条捷径。

　　雷鸣的演讲极具感染力，但教育具有延迟性，即使再费尽心思的渲染，他们也不会信他，更何况是能不能成立都是未知的十一班。

　　他猜测的没有错误，果不其然在雷鸣话音刚落，李燃就大大咧咧的举起了手。

　　雷鸣的眸子里闪过诧异，显然没想过他会是第一个。

　　“好，第一个报名的同学，这位…龙海乔布斯同学。”

　　无声的对视，李燃移开视线，“报告老师，我想上厕所。”

　　其余人哄笑出声。

　　“你憋一会儿。”

　　“憋不住了老师，我这人有一毛病，一听废话就想撒尿。”

　　听到这，顾朝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这场生动的演讲以闹剧结尾。

　　他又朝着嘴里塞了颗糖，咯吱咯吱嚼着，感觉有人看着自己，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那道视线有没了踪影，反复几次，他也随他去了。

　　不想让他发现，他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

　　豪华的独栋别墅灯火通明。

　　沈耀脱去白日里的蓝白校服，洁白的衬衣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父母手里拎着不菲的礼物，躬身按响了身前房子的门铃。

　　脸上不见往日的高高在上，带着罕见的谄媚。

　　他们站在屋前的阴影下耐心等待着屋子主人的允许。

　　一明一暗，好似诉说着沈浩他们也不是那般的光鲜亮丽。

　　沈耀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嘲讽，片刻化为辽无边际的冷漠，像是一座冰雕，没有生气。

　　“你们是？”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机械地抬头。

　　顾朝站在光里，身后的灯光打在他的头发上，晕出暖色的光，黑色的背心贴在身上，发梢带着细密的水珠。

　　应该是才洗过澡。

　　视线相接，他怔愣一瞬，马上垂下。

　　“沈耀？”

　　“顾朝是谁啊？”

　　声音从屋内传来遮盖住顾朝轻念他的名字的声音，良好的礼仪让他，移开挡着门的身体，“叔叔，阿姨请进。”

　　视线落在他们手里的礼物，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才搬进新家，就有人闻声而来。

　　都是精明的老狐狸，沈浩丝毫没有冒昧到访的不好意思，带着长辈的微笑和他边走边聊。

　　他笑着应和，就在他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顾父走出来，沈浩和沈母立刻迎了上去。

　　把沈耀直接抛在身后。

　　顾朝也放慢了脚步，和他并排跟在大人的身后。

　　今天顾父顾母难得回来，所以算是家宴，没有阿姨，饭菜全是他们两个人忙活的，不然也不会是他匆匆去开门。

　　显然，不速之客的到来，破坏了所有的计划。

　　顾父虽然笑着眼底的冷意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我叫顾朝。”

　　微不可闻的声音，只有沈耀听到了。

　　先是一顿，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对着自己说的，转头看他就对上了他的视线，立刻目视前方，语气淡淡。

　　“我知道。”

　　顾朝笑着，眼睛弯弯，像两个小月牙，露出虎牙，心情十分愉悦。

　　身旁的人沉默片刻，手指握拳，最后松开，“我叫沈耀。”

　　肩膀向着他倾斜，顾朝学着他刚才话回答，“我也知道。”

声音闷闷地，简单的话让他的心随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