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如:“你不要怪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先不讲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那天你跟爸说要离婚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就是一副只想把陈思源带走,要把我丢到哪个混蛋那边的嘴脸,我怎么可能不这样想啊!”
这句话最有资格说出的是陈韵如!而不是她!她站在这里!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受委屈……
擅自闯入别人世界的外来侵入者,在这里义正言辞地好像要审判不公的一切,冒牌货抢夺正主的人生,颐气指使,以正义凛然去雕饰空白的荒诞资格,真真是令人恶心极了……
玉姝脑海中闪过一幕幕陈韵如腼腆的害羞的真诚的面貌……
她最后只是深深看了房内“陈韵如”一眼,转身离去了,满身裹挟着难言的悲苦,像是在今天,一个重要的人走向了没有她的远方,归期未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一天……还有可能没有那么一天,但是总归是的等着,得盼着,毕竟谁又能说得准呢?
一开始一刻的喜悦是上帝对他们撒下的弥天大谎,也是深知结局的上帝高高在上般对他们施舍的那么一点儿刻薄的怜悯……
在走向圆满的时候也正在走向四散,毕竟地球周而复始,开始就要做好结束的准备,当牵牛花初开的季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
有时候的离别是无声的,就是那么一瞬间,那么一刻,在所有人还没发觉的即刻,她就那么无声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像她本人一样……沉默无声……无声到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离去,只一心为她的改变而欣喜……
但是,这个世界是允许有些人的青春是沉默安静的,难道不是吗?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姿态让她死去……在无声沉默……
四方蓝色空间中,陈韵如环住双腿,蜷缩在床头,眼泪就那么肆意地流淌着浸湿了衣裙,深色湿透之后只是加深了它的颜色,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改变,正如她的哭泣,是否哭泣是她唯一可以自己决择的,可是哭了又怎样?没哭又怎样?正如——深色湿透之后只是洇湿了它的深色……
……
李子维在门口愣愣地看着房内发飙的陈韵如,而莫俊杰在她转身那刻就成为了她的影子,在后面,不近不远,两个人的影子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极长,极长……
此刻在房间里大发雷霆的陈韵如喘着粗气,扶向后脑勺。
“怎么,头又痛了是不是?”
吴文磊:“送你回医院。”
妈妈:“先带你去医院,走走走。”
陈韵如推开她。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回去啦。”
吴文磊:“你自己怎么回去啊?”
而陈思源也悄悄用余光瞥向陈韵如,一脸别扭神情看着陈韵如走出去
陈韵如没管众人的反应,扶着额头径直走向门外,走出门,拍向李子维。
陈韵如:“王诠胜,送我过去。”
李子维:“我不是王诠胜,我是李子维啦。”
陈韵如:“随便,都一样啦。”
陈韵如妈妈:“陈韵如!”
吴文磊:“你们怎么去啊?”
陈韵如妈妈:“陈思源,瓦斯记得关!”
她甫一说完就关门跑起来追赶陈韵如。
病房内
医生照着陈韵如眼睛仔细做着检查。
医生:“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吗?”
陈韵如:“我叫黄...我叫陈韵如,我今年是二十七岁还是十七岁啊?”
她妈妈和吴文磊看向对方。
医生:“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陈韵如不得其解地思考着。
忽然,一段记忆闪现……
她突然激动的弹起来,伸出食指,斩钉截铁说道:“我记得,我出车祸!”
而听完她的答案,这几人纷纷与医生面面相觑。
医生:“哦,车祸是吗。好,没关系。那你记得你家住在哪里吗?”
陈韵如:“我记得,我家在...好像是在台北...又好像是在台南。”
医生:“想不起来吗?”
陈韵如:“不是不是,我不是想不起来,是,你每次问我一个问题的时候,我的脑袋都会出现不同的答案,但是我有一点搞不清楚,但是我有一点搞不清楚那一个答案才是我应该要回答的答案。”
形影不离的四个人现在只有李子维站在病房外,一脸状况外的样子看着今晚放佛被鬼上身夺了舍似的陈韵如。
医生听到她毫无逻辑的让人云里雾里的回答愣了愣,笑着。
医生:“好没事,目前看来啊,陈同学的伤口并没有大碍,但唯一让人比较担忧的就是他的记忆方面呢,有些混乱,所以我建议还是多留院观察几天会比较好。”
陈韵如:“等一下,医生,可不可以不要住院啊,我想回家。”
陈韵如的妈妈坐在床边:“韵如你在说什么啦。”
吴文磊也在一旁附和问道:“啊?为什么?”
医生:“要回家休息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一定要定时回医院做检查。”
陈韵如没有管他们两个都疑惑:“好,谢谢医生。”
医生说完就准备离开,又停下了脚步:“对了,吴先生。”
吴文磊:“是。”
医生:“如果后续警察还有问题要问陈同学的话,我建议,还是再稍等一阵子,等陈同学自己想起来了,会比较好一点。”
吴文磊:“好,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提醒完就走出病房,李子维也微笑着点头。
吴文磊:“你怎么还在这啊?”
李子维:“没有啦,我就是有一些担心陈韵如,不过,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陈韵如,那我先走咯,你好好休息。”
陈韵如:“拜拜。”
陈韵如妈妈:“那个男的是谁啊?”
陈韵如:“我...同学啊,同学,同学啦。”
陈韵如看向妈妈:“那个,请问一下,我车祸是有很严重吗?警察还要找我问话。”
吴文磊长叹一口气:“韵如,其实你头上的伤,不是因为车祸造成的。”
陈韵如:“啊,不是车祸?那……那我怎么了?”
吴文磊:“那一天你离开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跟你妈怎么样都找不到你。然后接近天亮的凌晨,我们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说你被人发现倒在路边,然后警察从你的伤势研判,你应该是被人用钝器从后面所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