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都是命中注定的。

“师尊，我们的相遇是不是也是冥冥中安排好的呢？”裴言澈耷拉着脑袋，卧在陆清河怀里。

“许是。”他抿了一口茶，淡然道。

那时候年纪尚轻，不懂分寸。但接触久了，慢慢发现陆清河于他而言，并非只是亲人。就这样，他携带着这种复杂难言的感情一直延续到了冠礼。

“言澈，以后的路还需你自己走了。”陆清河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剑，递给他。

“以后，这便是你的佩剑。”他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师尊……”裴言澈有些不解，为何师尊这番作为，但兴许是有他的道理。

“谨遵师尊教诲。”

这几年内，裴言澈一门心思都沉浸在剑道中，为了早日提升修为，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师尊平起平坐。

“这样，就有资格陪在师尊身边了。”他抿唇一笑，手中的剑收放自如，力道也越发强劲。

那年，在剑修擂台上，他一个打出了一片天，从此一战成名，被称为乌山剑道的“天选之人”。

“师尊。”裴言澈双手抱拳，单膝下跪。

“言澈，你如今已修成正果，为师便不再担心了。”

他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身仙风道骨，不可亵渎。

“师尊，其实我……”裴言澈把头埋的很低，这句话更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何事。”陆清河上前一步，将他扶起，“以后不必再跪了。”

他想说，我为了能与你站在同一高度，每天拼了命地修习剑道，甚至几番差点走火入魔。但这次，我终于成功了。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现在他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但他们之间始终有着一层隔阂，让他靠不近，摸不着。

“师尊，我心悦你。”

他显然是没料到，裴言澈会是这番措辞，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

“言澈，你还小，还不懂情爱，你以后是要娶自己心爱的女子，而非我。”陆清河安稳情绪后，淡淡开口。

“这不一样，师尊。我心悦你，我爱你，我身边不需要其他人，我想永远陪着你。”

裴言澈情绪激动起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

“言澈，听话。”陆清河半阖的眸子，在眼睑上打下一层阴影，阳光投射下来，在脸上形成了光和影。

裴言澈突然靠近，将他抵在了写字台上，微动的嘴唇贴近他的耳根轻语道“师尊的力气，大不如从前了。”

“你想干什么，逆徒。”陆清河眉眼微蹙，厉声呵斥着。

“不干嘛。”他单手覆上了陆清河的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面前人白皙的脸庞。

裴言澈每靠近一点，他就往后挪一寸，直到整个人完全倾覆在写字台上。

“师尊，别躲。”裴言澈打了个响指，周边敞开的门窗瞬间落下了帘帐，乌山殿的周围被设置了一道密闭的结界。

陆清河双手被他钳制在写字台两侧，他狭长的眼睛半眯着，连呼吸都是抖的，原本清透的指关节蔓延着血色。

裴言澈将他整个人搂进怀里，“师尊，我比你高了。”说罢，他轻笑一声，勾起对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狭长的睫毛沾染着晶莹的泪珠，汗液顺着额头划下了一道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