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束白光使得房间里通亮，所有景物都附上色彩，温止一夜未眠，清早刚起身就进了洗漱间

温止（颇为小心地触碰唇瓣）啧...都特么肿了，我还要谢谢他没咬么

温止昨晚真是够荒唐的，倘若他们二老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呢？

他们眼中懂事沉稳的二儿子，夜闯卧室，无法克制吻了自己的哥哥，那是多么令人以之为耻和恶心

暂且先不去回忆此事，洗漱完还得去墓地

李思芜（盯着温止的唇百思不得其解，她也没听说大少爷在学校和谁处一块儿了）

温止（从容淡定地进食）

温明槿（放在桌子下的手因紧张而颤抖，怪自己每个分寸）【其实哥哥已经猜到是我了吧…】

心中这想法刚一冒泡，温眀槿立即不动声色地偷瞄向气定神闲的某人

温止（并未表现出异常，照样端起热茶抿了口）

对方越是着急慌乱，温止越是从容不迫收敛低调，就喜欢看“猎人”急于确认自己行动是否有差漏，因而失措

温逆（注意到餐桌上气氛有点反常，尤其是李思芜停留过久的眼神）思芜，一直看着小止做什么

李思芜（闻声方才回神，掩饰性笑了笑）见小止气色似乎好了些，唇色都红润起来啦

温止小声咳几声，就装作是被呛到了，而那二少爷耳尖色红如血囊

短暂的早餐时间，一桌子人心思各异，李思芜平日最是关心二少爷，定然观察到他异常的面色

心里头乐悠悠哼着小曲的温大少，自然是边听音乐边留意院门口那两位的对话，偏生就喜欢看温眀槿窘迫模样。倪絮与他挨着坐，二人之间常聊些杜夫人生前处事待人以及以往琐事

倪絮止哥啊，你说如果干娘还在，我们今年花海三人组就能完整地去探林子、实现种花大志啦

话落，车内又恢复安静，倪絮能感觉到温止身体抖了一下

到达目的地，温止将一大束花摆在墓碑前，花捧里插着的都是些白玫瑰、白色康乃馨和小雏菊。杜夫人曾经说过，比起玫瑰她更为喜爱白雏菊，因为没来由地觉着它美好，但后来她逝世前送给温逆一小把白雏菊，寓意是‘离别’

他颤抖着手摸上冰冷的墓碑，石碑上的字凹得很深，那是温逆在为杜夫人立碑当天亲手刻下的。整整刻了三天，温止不可能记错，那三天全是自己在旁陪伴

温止（半跪在石碑前，嗓音发哑）妈，今年我和倪絮代您去看林子里养的鸟，那片花海处于温室暖植，出不得大碍

温止您总嚷着趁腿脚利索多活动游览，可偏偏景未叹尽人先去，骗我们...

余光一瞥，身旁的倪絮早已簌簌落下泪来，温家主背对这边，却不见有烟头下地。是了，母亲不喜欢烟味儿

说他深情呢，母亲怀孕期间又与另一人干柴烈火，缠缠绵绵；说他滥情呢，母亲生前凡是需要他在身侧定不会出现在别处。从白手起家到事业顶峰，从未亏待过母亲，无论是情感或物质方面，惊喜浪漫不断

温逆（将花捧埋进石碑后的坑里，怔怔望着墓碑）

下面放着的是他爱人的骨灰盒子，如今距离杜夫人逝世已有三年，前两年温逆内心经过崩溃、痛苦挣扎、麻木等等，他忆起杜夫人的一句话‘你爱谁，谁就是我’那么，他爱谁呢？迄今为止，仍是麻木

温止对他刚才的行为感到不理解，正巧温逆又喃喃自语起来

温逆她同我说每年前来祭奠她，将花束藏进墓碑后就好了，当做枕头用

温止有些蒙圈，母亲未同他讲过，却嘱咐父亲这样做，生前最后叮嘱自己的便是：听父亲的话和照顾好自己

倪絮又跪在碑前哭啼了好一阵，停停顿顿叙述着以往，直到暮色将至，鹅毛大雪乌压压下来一堆三人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