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不过半年,我又回到了那个见证了无数别离无数眼泪的地方,上一次是哈雷寸步不离地守着担架送我进去,今天换我看着担架上的他不省人事。
直升机开道本来就引人注目,待下了飞机,来往的人群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移动,我知道自己现在浑身都是血,这或许会造成恐慌,但不重要了。
哈雷被推进了抢救室,我靠着墙缓缓滑坐在抢救室外的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手术的大夫跟护士说了什么,依稀间只觉得好像有人在跟我说什么,却很难听清楚。
万能(护士1)怎么不说话啊?她真的没事儿吗?
万能(护士2)去把裴医生找来,就说他上次住院那个妹妹在这儿。
裴云鹤本来在办公室安稳地坐着,听了这话裴云鹤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冲了过来。
看见人倚着墙坐在地上,一身衣服几乎被血浸透了,暗暗地透着黑色,只有在偶尔几处地方才看得出衣服红色的本样,脸上手上更是布满凝固的血渍,裴云鹤的心跳几乎停了两拍。
万能(护士2)裴医生,你来了,我们怎么喊她都没反应。
裴云鹤我来处理,留一个在这儿就行,等会儿带她去检查。
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蹲在身旁,老裴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从猛然从空白的世界中挣脱出来。
裴云鹤南南?南南?
一开口我都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来,沙哑的不成样子。
凌安南(阿修罗)老裴。
裴云鹤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
凌安南(阿修罗)不是我的血,是狼的,我没事儿。
裴云鹤你去检查一下,我也放心。
凌安南(阿修罗)我没事儿,我得在这儿等他出来。
裴云鹤刘艺?
凌安南(阿修罗)嗯……
裴云鹤你去检查,我进去,我保证他好好地出来,你确定没事儿,他出来也能安心不是吗?
凌安南(阿修罗)你进去?
裴云鹤对,我进去。
凌安南(阿修罗)好,老裴,你一定要救他,好不好?
裴云鹤好,你放心,你跟着她去检查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地上站起身来的,只浑浑噩噩地由那位护士姐姐扶着走。
凌安南(阿修罗)你一定要让他好好的!
目送着人离去,裴云鹤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裴云鹤凌子,来一趟医院,南南在这儿。
凌戍北也是一瞬间从家里的沙发上弹了起来。
凌戍北(迦楼罗)她又怎么了?
裴云鹤不是她,人浑身是血,说不是她的,我看着精神还不错,现在去检查了,主要刘艺那小子现在在抢救室,我害怕南南心里不行,我进去瞧瞧,你过来陪陪她。
凌戍北(迦楼罗)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凌戍北扭头就要出去。
李昭怎么了?
凌戍北(迦楼罗)刘艺出事了,南南现在在医院,老裴说满身的血,状态不太好,让我过去。
李昭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拿点儿东西给她,我比你方便。
两人赶到医院时,在抢救室门口看到了已经检查回来的凌安南,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好像丢了魂儿一样呆呆地坐在地上,身上还是裴云鹤说的那身发黑的红衣服,除了脸上,其余地方的血依然没有洗掉,看着惊心又刺眼。
凌戍北(迦楼罗)南南?
听到声音,缩成一团的人才似乎找回了些神采,看过来之后,声音了突然带上了一丝哭腔。
凌安南(阿修罗)哥,昭昭姐~
凌戍北(迦楼罗)你怎么样?
凌安南(阿修罗)我没事儿,但是小伤,手上是最重的,被锈了的铁划伤的,已经打了破伤风了,不会有问题。
听闻我没事,我哥送了一口气,目光移向了抢救室。
凌安南(阿修罗)一个多小时了,老裴也进去了。
凌戍北(迦楼罗)怎么回事儿啊?
凌安南(阿修罗)郊狼。
一说起这个,我就更加后悔,凌戍北敏锐察觉到了妹妹情绪的不对。
凌戍北(迦楼罗)怎么了?
凌安南(阿修罗)是我害了他,要是我不再往最深处追究就好了。
凌安南(阿修罗)我明明已经把东西都换了,我还放了诱饵引别的人先去探了路,没用,都没用!
凌安南(阿修罗)他们都说我慧极必伤,是我算计他们,是我勾心斗角,那都冲我来啊,伤我就好了,你们一个一个进来算怎么回事儿啊……
看着人已经有些崩溃,李昭过来轻轻摸摸她的头。
李昭乖,南南,我给你带了干净衣服,我和你哥在门口的酒店开了个房间,你去洗一下换身衣服,我们在这儿替你守着,只有你自己收拾好了,你才能守着刘艺醒过来对不对?
李昭你不希望他看着你满身的血还为你担心吧?
凌安南接过手提袋走了,李昭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张湿巾细细地擦掉了她坐的地方留下的血痕。
李昭第四次了,这地方哪里是这么好守的,苦了南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