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出界】十七

两人互相嘲讽几句，战意更甚。

两方交锋下，波澜河已被冰封千里，水蛇摇头摆尾，河面又是波浪翻滚。它身躯摇动，震碎冻结在身上的冰刺，嘶吼着，巨石与水弹卷土重来。

兄弟几人防守反击，波澜河边烟雾滚滚。

大娃沉气，双足踏地，运气化作巨人之姿，与水蛇缠斗。

水蛇鳞片锋利坚硬，又灵巧地左滑右缠，大娃一时竟无可奈何，身上却多了许多伤痕，手更是血淋淋一片，皮翻肉绽往下滴血。

“大哥！”

三娃怒不可遏，纵身一跃直接到了水蛇身上。他有金刚不破之身，不惧这水蛇一身铁甲，抡着拳头就朝水蛇击去。

但力大无穷的大娃还是和水蛇缠斗在一起，浑身使劲——水蛇在一声哀嚎后竟生生被他扯下数片鳞片，皮开肉绽。

四娃五娃瞧准时机齐齐进攻，噼啪作响，失去鳞片的部位甚至散发出了烤肉的焦香味。

七娃用宝葫芦收起鳞片，接着下令，让宝葫芦重重攻击伤口。

三娃则配合大娃，二人联手竟又拔下数片鳞片。

重创水蛇。

水蛇垂死挣扎，身下竟白光大盛，逐渐浮现出一个阵法，它哈哈大笑：“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你们杀得了我，难道还救得了那群人类吗！哈哈——”

它张大嘴，作势要吞了葫芦兄弟，却被宝葫芦卡住了嘴，“唔唔”挣扎，与此同时阵法也发动。

“呸！”

宝葫芦被吐出来，水蛇也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无动于衷的众人：“什么葫芦娃救世人除恶妖，也不过如此，我看你们也不是很想救人啊。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商量一下别天天打打杀杀——”

七娃善意提醒：“你知道葫芦娃有几个人吗？”

“七个葫芦娃——”水蛇停顿，后知后觉：“一，二，三……五个，五个？”

三娃也大发善心：“你要不再看看你那翻云覆雨的阵法？”

在攻击停止后此处风平浪静岁月安好，与水蛇想象中的狂风大作浪吞万物全然不同，它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

二娃与六娃歇息在江河村。六娃嚷嚷要监视蛇蝎二妖，但没一会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二娃借了本来要拖他们的板车，小心翼翼让六娃睡在上面，自己专心关注着波澜河的方向。

狂风骤雨甚至夹带着雪花纷飞，可见战况之激烈。

他提心吊胆，生怕那边出现什么差错，仔细瞧着兄弟们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大哥血肉模糊的手时更是抓心得难受。

只恨自己战斗力弱帮不上忙。

直到……

“不对，它不是水蛇。”

白光大盛，二娃强忍眼睛的不适抓住了水蛇一瞬间的变化：四脚细颈，颈有白婴……

“这分明是……蛟！”

竟然是蛟！？

不过看着奄奄一息的蛟，二娃心中产生疑惑，这么弱也会是蛟吗？

此事重要，但眼下事更急。他压下思路，晃醒六娃，又放出信号让村民往结界边界撤离，运转法力：

“冲云破雾！”

橙光闪烁，虚无的结界亮了两下消失不见，草草确认村民离开后二娃拍拍六弟：“六弟，该走了。”

六娃眼神清明毫无困意，曲腿让二哥爬上背：“二哥我背你，我们快去帮哥哥弟弟们。”

因为背着是自己二哥，六娃可以放心大胆加快速度，但依旧很稳。

二娃趴在他背上努力思考。蛟怕雄黄酒，九十九条葛条可锁龙，但他一时半会可搞不来这些，也不知道现在去弄个鳖回来会不会管用……

越想越多，二娃也犯了愁，忍不住叹气。

“二哥，怎么了？是波澜河那边出事了吗？”

听见二哥叹气，六娃也提心吊胆起来。

“不，很顺利，就是大哥受了伤……我担心的是……”二娃又叹气，来江河村后他好像一直在叹气：“那不是水蛇，那是蛟。”

“蛟！？”

六娃好读奇闻异书，对蛟也有了解，语调骤然拔高：“那他们——”

“那蛟很弱，至少作为蛟是很弱的，甚至化形都不稳定，现在已经被制服一半了。”

二娃安慰道：“快到了，你看，那边估计就是五弟的水龙卷了。”

六娃眯起眼，看见波澜河面上凭空出现的水龙卷，吞云噬日。水龙卷中间便是挣扎却无助的蛟，旁边红彤彤的或许是大哥……吧？

“五哥好厉害，大哥……好红。”

“……这话别让大哥听见，他会伤心的。”

—

六弟怎么评价自己大娃是不知道的，但他和这四个弟弟的配合是极其有效。

“水蛇”被控制住行动，大娃把“水蛇”扭成各种姿势方便三娃掰鳞片，四娃七娃奋力攻击失去鳞片保护而显得格外脆弱的部位，众人合力，“水蛇”秃了一圈，有气无力瘫软在河岸。

大娃攥住“水蛇”头尾，用力拉扯——“嘎嘣”，断成两截。

血肉纷飞，但大家都松了口气。

大娃恢复原形，身上的伤显得更加可怖，手上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大家围着他，皱着眉，四娃转身给“水蛇”补了几发火球，七娃趁机又踹了几脚。

“怎么样，怎么样，大哥没事吧，能治好不？”

“我们七子连心，大哥的手肯定能复原，但需要一定时间。”五娃摇摇头：“这段时间大哥还是悠着点吧，虽然能恢复，但这期间的疼痛还是要自己受着。”

大娃毫不在意地摆手：“没事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五娃：“……”

……他就知道。

自己这几个兄弟从不在意受伤，到头来只有他操心。

“那个，五弟你别生气，我会好好注意的。”大娃敏锐发现五弟在生闷气，连忙发誓：“你看，二弟也来了，二弟帮我作证，或者让二弟监督我！”

“二哥他自己都不好好吃药。”

二娃：？

六娃把二哥放下，转头就看见大哥受伤的手，立马跑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大哥你的手怎么了！是这只蛟伤的吗！”一边说一边猛踹，再一看三哥早就在那拔鳞片 旁边已经堆着两片了。

“三哥留两片给我！我给大哥出气！”

“别，你可别乱来，大哥的手就是被鳞片伤成这样的，你要是也把手整成那样，五弟能气死。”三娃拦住他。

六娃三娃闹成一团，七娃也跟在边上专心研究鳞片。看弟弟们活蹦乱跳，二娃也终于松口气，放下心。

“二哥，刚刚六弟说的蛟……”四娃挠头，对着旁边的尸体疑惑。

“嗯，这是蛟，但很弱。”二娃蹲在蛟的尸首旁，点头回应：“化形都不稳定，我甚至怀疑它会不会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成蛟了。”

他伸手想掰开蛟的嘴，但失败，于是求助三娃：“三弟，能帮我掰开他的嘴吗？”

“嗯？没问题！”三娃走过来，把想帮忙的大娃挤到一边，深呼吸，用力，虽然艰难但还是掰开了。

二娃粗略往里看了几眼，伸手探探空无一物：“果然，蛟珠没了。”

三娃把它头扔到一边，问：“什么蛟珠？”

“这头蛟的蛟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