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小水滴从千夏的翘挺的鼻尖滴落下来,砸在水泥路面上形成一个深色的圆点水印。
这一颗小小的眼泪像一个巨浪,直接把光太郎心中那点再次归来的得意浇灭了。
在梦中看见她哭是一回事,现实中遇见这情况又是另一回事了。
光太郎一下就慌了手脚,急忙抬手笨拙地替她擦拭:“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没事了!”
像是戳到了什么开关,千夏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怎么也擦不完。
光太郎安抚的轻吻她的脸颊,像蝴蝶停落在她脸上,留下轻柔的触感。
千夏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没开口眼泪又会不停的流下来。
这样站在路边哭真的有点丢脸。
千夏抱往了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一再收紧自己的手臂,生怕他又会像雾气一样消失在眼前。
光太郎自然也不会拒绝,用力的回抱她,只要能让她别再哭,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力度大得像是都想将对方挤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其实,光太郎觉得的千夏的头盔有些碍事,他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但因为头盔挡着他没办法凑近她的脖颈仔细嗅闻。
他也没在意,现场的硝烟味未散,也许是她不小心染上的,或者是他闻错了。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因为头埋着,千夏的声音也闷闷的:“即便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语气软软的,带着刚哭过的鼻音,像一个在邀功的小孩,又像是受了委屈在撒娇诉苦。
光太郎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千夏摇了摇头:“这不怪你,都怪那头怪兽。”
无条件的袒护让光太郎失笑。
她之前还怪他鲁莽行事,不懂得依靠队友,真出事她却绝口不提这些。
明明是他不够小心谨慎,才造成了这个局面,她却完全不提,只是一股脑的把过错推给那头怪兽。
被偏爱的人不用说对不起,她什么都会向着你。
返回赛特队总部,千夏把头盔摘下来时,光太郎才发现她额头上缠绕的纱布。
难怪她的身上有一股药味。
光太郎爱怜的摸了摸她头上缠着的纱布,心底涌起一丝心疼,眉头皱着,唇瓣也紧抿着。
被人心疼的感觉真的很好,千夏虽然安慰他说没事,嘴角却微微勾起。
他平安回来真好。
忐忑的心落回了实处,安定感又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光太郎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小林博士父子俩,千夏也跟他一起,顺便去复查。
他换着一身天蓝色的翻领T恤和白色的休闲裤,显得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两种明亮的色彩也让他整个人变得精神了不少。
当他抱着一盆蝴蝶兰,和千夏提着果篮进入病房的时候,小林夫妇非常吃惊。
虽然小林夫人始终不待见光太郎和赛特队,但毕竟是认识的人,她也难免会为光太郎感到担心。
小林博士很惊喜:“光太郎!你还活着啊!”
听到这个名字,躺在一旁看不见东西武士欣喜的从床上弹了起来:“诶?是光太郎哥哥吗?他在哪里?”
“因为我的原因,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实在对不起!”,光太郎没有回应他们的问候,只是愧疚的向他们低头道歉。
小林博士马上就回绝了他的歉意,这本来就是怪兽惹出来的麻烦,根本不是他的错,怎么能怪他呢。
说起怪兽,小林夫人的恐惧心理又冒出来了,她坚持认为怪兽一定是跟着光太郎来的,让他快点离开。
她的态度让千夏略感生气,张嘴就想要反驳她,却被光太郎拉住了手。
知道光太郎是什么意思,千夏虽然依旧很不满,却也没再多说。
恰好屋子里的两只鹦鹉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武士跟光太郎聊起了鹦鹉玩水和不安时的叫声,还说小鸟有时会突然变得很烦躁。
灵光一闪,光太郎突然领悟:“等等,小鸟今天躁动了几次?”
“两次!”,武士立刻回答。
“那昨天呢?”
“嗯……也是两次。”
“前天呢?”
武士思考了片刻:“那有点记不清了。不过民航客机出事的那天,还有佐菲死掉的那天,它们都有过躁动。”
“两次?”千夏本身也很聪明,她也明白了,抓住光太郎的手腕:“出去一次,和回巢一次!”
光太郎跟她对视一眼,神情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怎么了?”小林博士不解的问。
“这说明巴顿的巢穴就在这附近,是巴顿出没才让小鸟恐惧躁动的。”千夏出面解释说明。
一听到怪兽,小林夫人又无法冷静了:“怪兽在这附近?光太郎,怎么你在哪怪兽就在哪?你为什么总是把怪兽带给我们?!”
小林博士连忙呵斥她一声。
她的无端指责让千夏很生气,她护短的劲又上来了:“小林夫人,你这话太无理取……”
话没说完就被光太郎拉住了,千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觉得西瓜的事确实怪他不够小心。
但是,谁会听瓜农一句“西瓜里有黑虫”,就能想到里面是怪兽啊?
千夏憋屈的做了个深呼吸,把没说完的说话咽回去,朝小林博士和武士道别,之后看都不看小林夫人就走出了病房。
还是留给他自己解决吧。
光太郎知道事情紧急,简单道别之后也追着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