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真实

“公主！公主！”

是月栀的声音？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月栀？”

月栀扶起床上的人，“公主，您终于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醒来的人满腹疑惑，月栀探了探少女的额头，“这里是公主府啊，您从国师大人的占星台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

“国师？什么国师？”

月栀似乎在观察眼前的人是否在戏弄她，如此真诚的模样却不似作假，“公主，您不记得了吗？国师，白泽大人，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国师……白泽？”记忆似乎有些零碎，“白泽……月栀，我要见他，我要见他！”醒来的女孩慌乱至极，月栀不知如何应对，檀木门从外面打开，“君默，你到底在搞什么？”寒气袭来，女孩冷得一颤，“……冰公主？”月栀没有注意自家公主说了什么，只身挡在女孩面前，“璃雪小姐怎么如此无礼，公主大病初愈不便见客！”冰公主自然听清了那人对她的称呼，无声地开口，“王默？”女孩点头，冰公主心下了然，看来君默将身体还给她了，只是君默所说必须解决的事又是什么呢？

“月栀，我想和冰……璃雪小姐单独聊聊。”

月栀有些不放心，却也点头，警告一般地看向冰公主，“公主，月栀就在门外，如果有人要伤您就唤月栀。”离开屋内，带上木门。

“冰公主，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有些急切地询问，冰公主上前，握住她的肩，“不记得了吗？你落入了白泽灵境，我和哥哥还有罗丽进来准备唤醒你，结果，那时占据这副躯体的是君默……”王默一顿，那些……不是梦？！

“王默，告诉我，你知道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冰公主直直看着王默有些混沌不清的眼眸，想要眼前的女孩给她一个答案，王默捂住心口，“占星台，国师……白泽……我要再去见他一次！”推开冰公主，冲出木门，“月栀，我去一趟占星台，谁也别跟过来！”守在院中的罗丽和刚到主院门口的水王子看着女孩慌忙离开的背影，又看向屋内跌倒的冰公主，“发生了什么？”冰公主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她回来了，可是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水王子刚想追出去，冰公主拦住他，“谁都别去，这是她一直等待的真相。”冰幕筑起，拦截了追过去的侍从，月栀看着巨大的冰幕，又看向施法者，“玄冰之主……”月栀握拳，“月影！让你的人别追了！”冲在前方的月影堪堪停住脚步，不解地回头，“月栀？”月栀咬唇，“所有人，在公主回来之前，守好公主府，如有违令者，杀。”暗卫们闻声皆回到各自的位置，冰公主走到月栀面前，“她很信任你。”月栀别过头，“我从小跟着殿下长大，自然是她可以放心的人，倒是璃雪冕下，带着外人来看殿下的笑话吗？”冰公主越过她走到自家哥哥面前，“不，我们的目的也许是一样的……我们都希望帝凰好好的，不是吗？”月栀冷哼，“我要救的从来不是帝凰，而是我上仙宫的小殿下，君默。”

“什么意思？！”冰公主蹙眉，水王子和罗丽也在等着那个真相，月栀倚在门框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帝凰和君默殿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听过一体双魂吗？”

占星台—

王默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废墟，高楼倾倒，只余断壁残垣，“这里……怎么会？！”疯了一般跑向废墟中心，“帝师大人？！白泽？！出来见我！”双手不停地扒着这一块块碎石瓦砾，白嫩的手不一会儿就变得血肉模糊，王默感受到体内的白泽灵脉消失了，才会如此慌张地跑过来，看到这番景象更是让她的心情跌落到谷底……结界将这块废墟包裹，王默猛地抬头，骤然睁大了眼，看清了白泽手中的魂灵晶球，“帝师大人……那是君默？！”

“帝凰。”白泽行礼，君默化作灵体靠在白泽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王默面露惊愕，白泽依旧笑着，只是十分疏离，“帝凰殿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是您要的真相。”王默后退，“什么真相？这一切究竟是……”

白泽摸了摸君默的头，“白泽灵脉，天地福泽，您从一开始就不用愧疚的，我予‘小殿下’的那块玉佩是这场局的开始。”这是记忆之境共享，王默作为一个看客穿梭在这些陌生的记忆中，她看到了白泽对君默细致入微的呵护，她看到了白泽和君默牵连盘错的红线，这一切是因为她？！一开始的君默并没有帝凰灵脉，是她的神魂强行将她的身体作为了复生的容器……白泽送的那块玉是断魂玉，他从一开始就只想保护他的小殿下，只是君默心善，又在自己的影响下为了清漓与白泽决裂，趁机毁了那邪玉……再后来，白泽为了君默献祭了白泽灵脉，强行传承……身殒之时与世界法则达成了交换协议……

以往种种，都是因为自己？泪从王默眼角滑落，“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我不该有如此执念的……”她记起来了，她是帝凰，是太古时期的司掌天地的君主，她的执念导致了这一切，她才是一切灾祸的根源，“白泽，君默……”王默站定，满是歉意地看着他们，深鞠一躬，“对不起，我对我的行为感到抱歉，是我扰乱了你们的命运轨迹……”君默摇头，“没关系，我自出生起就受世间恶念侵袭，如果没有你的抑制，我恐怕早就酿成大错……帝凰大人，谢谢您。”白泽点了点怀中乖巧的人儿，“好了，我的小殿下，恢复成晶球状态吧，您的魂灵还不稳定。”君默撒娇地抱住白泽，“不嘛……”

“也许，我有办法……”王默轻笑，尾翎在她身后若隐若现，扯下一根，“红莲业火，涅槃化身，星辰光辉，身形重塑。”尾翎融入君默体内，灵体逐渐实体化，王默对白泽行礼，“就当是我的赎罪吧，白泽，帝凰尾翎会还给你一个完整的她，带她去好好休养吧，她体内有白泽灵脉加持，会快速恢复的……”白泽回礼，“多谢你，帝凰。”待到白泽他们离开，王默终是有些撑不住了，扶着一旁的石柱，血从嘴角涌出，滴落在地上，如同娇艳的花朵绽放，帝凰尾翎，能满足被赠与者的心愿，亦能应主人之需变幻形态……还有最为禁忌的使用方法，辅以帝凰神魂碎片，使万物逢春，枯骨生花。王默望着天空，“业火焚烬。”这一方土地彻底成为净土，占星台的痕迹就此消散在世人记忆中……

她想要真相，却不想，现实给她的真相如此残酷，她真的错了吗？她的执念，她忘却的前尘，那个模糊不清的画面究竟是什么……意识混沌极了，晕倒前的那一刻，似乎有个身影奔向她，她这样的人也值得有人如此担心吗？

“默儿！”

“清漓……”对不起，你们的苦难好像都是我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