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难得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笑道：“蓝湛，好久没有夜猎，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就忍不住想玩玩儿，你放心，我有把握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说完，又在蓝忘机脸上一阵乱啄。

蓝忘机微微叹了口气气，小心地把魏无羡放下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他并未受伤，才放下心来，温言道：“魏婴，下回不可胡闹。”魏无羡见他不生气了，小鸡啄米似的忙点头答应。

二人又走到远处那老头和红衫少女处，只见那少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任凭老头如何呼喊，都不见醒来。

魏无羡拿出一张符咒，放在少女的额头上，念了个咒语，只见一团黑雾从她眉心慢慢飞出，过了一会儿，那少女就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有些害怕，躲在老头背后。

蓝忘机和魏无羡行了一礼道：“老丈，您是何方人氏？怎会遇到这树妖？”

那老头见他二人身手不凡，又救了自己的孙女，忙跪下磕头道：“多谢二位公子……”

蓝忘机忙扶了他起来，四人席地而坐，那老头又道：“老朽是这附近碧灵村人，人唤老张头，这是我的孙女如意，今日带着她去赶集，回来路上，也不知怎的，在一片树林里走不出去，人也昏头昏脑的，不一会儿如意就被这槐树卷走了，老朽拉不过，也被卷倒了……多亏二位公子，我家不远，还请到舍下喝杯茶。”

这是在姑苏管辖境内出现树妖，蓝忘机和魏无羡自是不敢大意，也想去那碧灵村探个究竟，于是二人跟着老张头一路去了碧灵村。

老张头的家就在碧灵村尾，家中也只有老夫妇二人和孙女如意。那如意今年十六岁，回家后便去盥洗换衣，又向祖母说了遇到蓝忘机二人缘由，老人家心怀感激，做了两大碗热汤面，让如意端了进去。

魏无羡一见香喷喷的热汤面，咽了咽口水，也不客气，埋头吃了起来。蓝忘机道了谢，也斯文地吃了起来。魏无羡几大口吃完抬头，见那如意躲在门口，正在偷看着蓝忘机，他也转头看了看蓝忘机，连吃面都那么雅正。

又坐了一会儿，蓝忘机问了问碧灵村的现况，准备起身告辞。那老张头笑着拦着蓝忘机道：“这位公子，怒老朽冒昧，家中可曾娶妻？我只有如意一个孙女，不知公子可愿意留她在身边，为公子端茶倒水？”

蓝忘机一愣，还未搭话，魏无羡一把将过蓝忘机拉至身后，笑道：“老丈，你是不晓得，他家里那位娘子啊，可是个河东狮，甚是厉害！若是让她知晓夫君在外拈花惹草，那简直不得了！轻则打骂，重则罚跪三天三夜，还不给饭吃，我看你们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说罢，又见这老张头家中甚是贫困，伸手就从蓝忘机怀中取出钱袋，拿出两锭银子塞在老张头手中，笑道：“多谢老婆婆的热汤面，这银子就当以后如意姑娘出嫁，我们二人贺礼！”

出了碧灵村，魏无羡甩开蓝忘机的手，气鼓鼓地往前走去。

蓝忘机勾了勾嘴角，跟在魏无羡后面，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魏无羡见蓝忘机不发一言，终于沉不住气，转身站住，双手叉腰，气鼓鼓地道：“蓝湛，你可知错？”

蓝忘机抿了抿嘴角道：“我何错之有？”

魏无羡越发气愤，红着脸道：“你……你拈花惹草！你喜欢如意！”

蓝忘机抿了抿嘴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从未如此想过，魏婴，我心里只有你。”

魏无羡又叫道：“哼，谁让你长得好看，以后不准你出门了，非要出门的话，就抹上锅底灰，免得有不知好歹的肖想你！哼……”

蓝忘机拉过他的手，温言道：“好，听你的。不然你让我跪三天三夜，还不给饭吃……”

魏无羡跳起来叫道：“蓝湛，你骂我是母老虎……”

蓝忘机抿了抿嘴角道：“难得。”

魏无羡不依不饶道：“难得什么！你快说！”

“难得夷陵老祖也会吃醋。”蓝忘机拉紧了魏无羡的手，低声道。

回到彩衣镇，又逛了逛街市，魏无羡兴致颇高，买了不少东西，有给蓝启仁的水晶围棋、给蓝曦臣的剑穗、给思追和景仪、景恒的吃食、给蓝忘机的琴布，还特地买了一块鹅黄色的衣料。蓝忘机蹙了蹙眉道：“魏婴，这是……这是给女子裁衣的……”魏无羡咧开嘴笑着说：“我晓得啊，这是给聂姑娘的，回头让兄长送给她啊，不然呢？你以为我给自己买的啊？”蓝忘机抿了抿嘴角道：“魏婴，你还未曾给自己买。”魏无羡摆摆手，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着道：“我有你就够了！”蓝忘机呆了呆，嘴角上扬，默默付了银子，又将东西收在乾坤袖中。逛了一会儿，二人都有些累了，遂回了客栈，让掌柜的做了些粥和小菜送上楼，又将魏无羡买的东西包好吩咐送至云深不知处。

简单用过晚膳，又吩咐掌柜的送了热水来，魏无羡泡了药浴，坐在窗口的软榻上，拍开那坛天子笑，看着街市上的灯火，一边和正在沐浴的蓝忘机说着话，一边喝了一大口。

“蓝湛，那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你怎知道我会从那墙上翻进来？你还打碎了我一坛天子笑，你要赔给我！

“嗯，我知，在那儿等你。”

“啊？蓝湛，你那时为何不告诉我？”

“我不知该如何说……”

“蓝湛，你个小古板……”

“蓝湛……”

或许是今日累了，或许是天子笑太醉人，或许是今日醋了，或许是又想起那年藏书阁外开得正好的玉兰花，一坛天子笑尚未喝完，魏无羡有些醉了，刚起身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忍不住嘟哝道：“蓝湛，你不准看别人，不准对别人笑，不准……”一阵冷冽的檀香味俯身而来，熟悉温热的气息，让魏无羡越发醉了……蓝忘机挥挥衣袖，熄灭了烛火，月儿躲进云层里，只有点点星光或街市的灯火偶尔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