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说一遍

也许是回到了静室，也许是感受到魏无羡的气息，这一夜的蓝忘机睡得很安稳。

天色渐明，蓝忘机想动一动，奈何胸前疼痛难忍，无法动弹。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抓着自己的手，伏在榻边，红色的发带很是耀眼。是魏婴！是魏婴！蓝忘机很想喊出来，却一阵真气紊乱，咳出一口血，惊醒了榻边人。

“蓝湛！蓝湛！你醒了！”魏无羡睁开眼看到蓝湛吐了血，一下子惊慌失措，喊了几声，见蓝湛又昏睡过去了。魏无羡摸了摸蓝忘机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放下心来。他用温水擦去蓝忘机嘴角的血渍，又给他擦了擦脸和手，一边擦一边轻言细语道：“蓝湛，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准备了好多话想说给你听，我等不了了，我就想现在说，你好好听着…”

“蓝湛，你特别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白皙的脸庞，我喜欢你系着抹额的额头，我喜欢你如墨的眉毛，我喜欢你浅琉璃色的眼睛，我喜欢你的鼻子，我喜欢你的嘴巴，我喜欢你的双手，我喜欢你的每一处。”

“蓝湛，我心悦你，我爱你，我爱你小时候古板的样子，我爱你现在成熟的样子，我爱你认真看书的样子，我爱你写字的样子，我爱你抱着兔子的样子，我爱你弹琴的样子，我爱你说话的样子，我也爱你安静的样子，总之，我爱你所有的样子。蓝湛，一直以来，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虽然我也问过师姐，一个人为什么要喜欢另一个人，就算是喜欢，也不要那么喜欢吧！我现在收回这句话，我就是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我心甘情愿给自己栓缰套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不再分离！蓝湛，你是唯一，不是你就不行，就算是我死了，我的魂也要每天来找你，看着你……蓝湛，蓝湛……”

魏无羡一口气说完，早已经泪流满面，他一边握着蓝忘机的手，一边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泪眼朦胧间，他看到蓝忘机的眼角有泪流下。

“蓝湛！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你听到了是不是？蓝湛！”

榻上的蓝忘机缓缓睁开眼睛，满含委屈、高兴泣不成声地哑声道：“魏婴，你可不可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魏无羡又是哭又是笑，忙点头答应道：“好，你喜欢听，我再说一遍，再说十遍都可以，我要说一辈子，你可愿意听？”

魏无羡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看看蓝忘机的脸，又伏在他耳边轻轻又说了一遍，说完吻了吻蓝忘机的耳垂，说道：“够了吗？蓝湛。”

蓝忘机转过头，用温热的双唇堵住了魏无羡还要说话的嘴巴……

良久，蓝忘机才放开魏无羡，低声道：“不够，魏婴，你把刚才说的话都写下来，写一百遍，放在榻边，我要天天看。”

魏无羡一听，愣住了，不明就里的看着蓝忘机道：“蓝湛，这又不是家规，抄那么多遍干嘛？再说了，这样的话抄下来，万一让小辈看到了，我的脸往哪儿放啊？不行不行，我天天说给你听就是了。”

蓝忘机固执的道：“不，我想让你写下来，写多了，就记住了，我喜欢看。”

魏无羡只得道：“好好好，等你伤好了，我就开始抄，好不好？”

蓝忘机让魏无羡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心疼不已，说道：“魏婴，我有悔，不夜天我没有跟你站在一起，以至于失去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我……我却又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怕你拒绝，就像在山洞那次一样，我跟你说我倾慕于你，可你却一直让我滚，我那时觉得你对我并没有……所以，从你跟我回云深不知处，我一直在犹豫，后来我想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能护着你，就够了。”

魏无羡把蓝忘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哭着摇摇头说：“蓝湛，虽然我有些记忆模糊不清了，但是我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内心。我一直心悦你，只是重归人世，我一无所有，甚至连金丹都没有，而你是世人称颂的含光君，高山仰止，我觉得自己不配和你站在一起，但是我又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我……我想就这样吧，能多呆在蓝湛身边一天也是好的，等真的必须要离开的时候。那天，那些仙子们来静室给你送荷包，还说了一些倾慕你的话，我觉得自己心里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那一刻我只想逃离这里，离你远远的……蓝湛……”

蓝湛抬手给魏无羡抹去眼泪，轻声道：“魏婴，很多年前，我就想把你带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