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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安之大梦一场

第一日,他们起的很早,天都没亮,就骑着马带着秦安去看望爷爷奶奶。

  灰蒙蒙的天际,低低地覆压着大地,凋零的树木在远山叠出层层的阴影,偶然间能瞥见一抹寒鸦的影子掠过高空,向林间避去。

  九潍山,发白的雾气将周遭山峦淹没,把远山近影都调成了黑白灰的颜色,然而浓重的雾气里却不乏有马蹄声传来。

  清晨冰冷的溪水除去了尘垢。

  马儿朝着前方去。

  远远望去那些群山,格外有一种凛冽的寂静。

  所经之路,四下皆是荒野。

  各种嘈杂却令人放松的鸟雀之声,耳旁呼啸过去的风声,和马蹄践踏在泥地上的震响,秦安都格外有一种舒畅的感觉。

  五脏六腑,血液沸腾。

  此时正值清晨,日头晒了起来,驱散了几分寒意,村庄里面搭建着一座一座的茅草屋,偶尔能听见几户人家的犬吠,在外头便能看见袅袅炊烟徐徐升起。

  秦安直接下马,兴奋的直接冲着还在拴马的秦策之招呼,“哥,你快点!”

  话一说完,就没影了。

  秦策之手上的速度加快,使劲往树上一系,立马跑去宅子里。

  他才刚进去,秦安又跑出去了。

  “我去看看朋友!”

  秦策之只能看见背影,他无奈的弯着眼尾,步子踏进宅院里,和爷爷奶奶叙起了家常话。

  而秦安跟朋友一聊就聊到了大晌午,午饭是邻里邻间一起随便对付的,热闹的很。

  昔日的五人,如今只有四人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卫生居然和张希成了亲,张希肚中还有一个七月的胎儿,而庞雅在城里经营一家商铺,生意如日中天。

  他们都在努力的生活。

  秦安坐在外面石阶上,紧张的抚摸张希圆滚滚的肚子,“什么感觉啊?”

  张希洋溢着温柔,“每天都累很辛苦,但是很满足,很幸福。”

  屋子里,卫生大汗淋漓的的拿来一包糕点,是他跑镇上买的。

  张希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汗,“哎呀这么热天,怎么不下午去。”

  “你不是想吃甜想的要紧嘛。”

  这一幕幕,正如她当年所想的结局一样,只是映照在他们身上。

  不过,这也是好的。

  庞雅忙碌完手中的活,也与他们坐在一起,“你们啊,真是不害臊,秦安来咱们离他们远点。”

  秦安屁股朝庞雅那边挪了挪,“是啊是啊,不害臊。”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屋子里,秦策之看到这一幕,迟钝的脑子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盯着秦安乐呼呼的背影,神情略带有一丝纠结。

  勇毅侯府之名,大乾朝的百姓多多少少都知道。

  他们不认识燕临,却也知道燕牧。

  毕竟早些年侯爷燕牧领兵在外作战,击退了边境上夷狄屡次进犯,打得这些蛮子害了怕,臣服于大乾,这才使得万民有了些休养生息的日子。

  即便现在城中消息漫天,燕临立功回京。

  可这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会连一个人的状态都看不出来,她这一来就是时隔了三年之久,现在小丫头明显性格沉稳了些,眉眼里总是散不开的忧郁。

  不那么吵吵闹闹的,还真让人不习惯。

  所以,也都有眼力见的没有提起那个当年与秦安一同来的少年。

  第二日,回了京城,第一时间将马交给下人,秦策之便带着秦安四处溜达,还跟着小芬小怡。

  毕竟这也是他实实在在的放假了,那么松懈的日子可得珍惜。

  其实也为了秦安,可能是张希肚中的孩子让她想起了不高兴的回忆,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所以决定带她散散心中的阴霾。

  人啊不高兴,都是在家里闲出来的,出去就好了,多去交朋友多去玩。

  “哥,我累了,咱歇歇吧。”秦安颓着身子,脚都走疼了,手上还掂着各种东西。

  后面小芬和小怡差点腿软,小芬也搭腔,“是啊少爷,你久经沙场精力旺盛,可我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如今都要散架了。”

  刚好,他们经过了层霄楼,秦安干脆不搭理她哥,直接进去找个地方一屁股就坐下去了。

  小芬小怡也是。

  “呦,小姐好长没来了,要不上头请。”店小二立马招呼她。

  秦安喘着气,“好,把我这些东西带回我府里头,小费少不了你。”

  “好嘞。”

  小芬掂了掂钱袋,直接都给店小二了,反正里面也没剩多少了。

  她们三人去了三楼处,那里娴静些,喝着凉茶点了一桌子菜肴,现在来看,才悠闲多了。

  秦安走到栅栏那,想在这瞅瞅哥哥跑哪里去了,咬着糖糕,心情格外的好。

  下面行人商贩很多,但秦策之身形不凡一眼就能看到,她正要冲下面喊,却停住了。

  街道上,两个熟悉的身影,和声音。燕临与姜雪宁一言一语,融洽的场景深深刺痛秦安。

  燕临偶然来的坏心调侃, 她脱口而出的抱怨。

  一切都是玩笑似的亲昵。

  虽未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可彼此的熟稔却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燕临丢给姜雪宁一袋东西,里面满满当当的。

  姜雪宁问他,“什么啊?”

  “松子。”

  他们离得很近,只要燕临一抬头就能看到秦安。

  那一刻,秦安想的是,松子很难剥,刚认识燕临的时候他也常常给姜雪宁剥,可后来没见了。

  现在这可满满一袋啊,得花了多少功夫啊。

  秦安收回视线,重现坐在软椅上,她想起来牢狱之时他们玩笑似的约定,嘴角挤出牵强的笑,“挺好的。”

   …………

  今日,秦府打开宴席,各府帖子都已送到。

  一大早,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秦安偶尔帮点小忙,就在宾客陆续上门后,她头一回感到了厌烦。

  表面上他们是为秦策之,实则大多都是为了看看京城里暗暗引起热议的秦安,谈话间三言两语不到话题就引到了她身上。

  旁敲侧击的问她与沈琅的关系。

  眼见爹爹表情越来越不好,娘也略带着不悦,身边那些个夫人特别没有眼力见的还在刨根问底,脑子精明的客人跑到一旁偷偷听着。

  秦策之终于从那些缠人的地方赶来,跑到秦安那边,“小秦儿,你赶紧回屋里去,别让别人看到你了。”

  在府中的一处宅院里,秦安还在栽树,是棵海棠花树,“怎么了?”

  秦策之叉着腰,生气的表述刚刚,一想到爹娘又怒不敢言的样子,更来气了。

  这来的不只是一些有生意往来的人还有前来的各个大人,身边不例外的都带着家眷。

  再怎么说,秦策之还是个副将了,要拍马屁恭维的人肯定不少呢。

  秦安真是越来越厌烦了,她抬着脖子看着哥哥,“哥哥你呢,你怎么从来不问我?”

  秦策之从小到大一直护着她,也算是在他的宠溺下逐渐长大,她不说,但他都明白。

  世人都在猜测,若他也不例外,只怕更惹小秦儿心伤不安。

  “我又不在意那些,所以无论小秦儿做什么哥都支持。”

  都此时此刻了,他倒是依旧坦率。

  秦安一笑,“放心啦,知道你担心我,嘴硬什么?”

  “传闻啊,都是假的,但也不是无中生有。”

  她不想隐瞒家人,起码不想一直放在心上,手上拿着铁铲子挖着土,手指染上很多湿土,她将放在一边的树苗小心翼翼的放在小坑里,又盖上土。

  完事之后,她站起身,“沈琅对我有情,可我对他无意,我入宫算是对他还恩。”

  秦策之吃惊的张着嘴,“你怎可直呼陛下名字,秦安啊,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我都只是远远看过一眼呢!”

  震惊过后,脑子一转,“还恩?什么恩?”

  秦安无语,她走到水池子那边,洗手,手上的泥很难洗掉,她也不急,“知道勇毅侯府被抄家燕临一家入狱的事吗?”

  “恩,我在军中也听到了一些传言。”

  秦策之脑子跟的很快,他惊讶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难不成是你与陛下做的交易?!”

  “恩,当时实在没有办法。”秦安又想起那时候的艰巨,她苦笑的叹声气,“沈琅与我交易,三个月后,倘若我依旧对他无情,燕临回来之时,他自会成全我们,断了对我的念头。”

  “为何是三个月?”他看着秦安表情又如要枯败的花一般,内心十分难受。

  “因为,沈琅向我承诺只流放三个月,三个月后便会召他们回京。”

  “可将军没有回来,是吗?”

  “嗯。”秦安垂着眸,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悲伤,手上的泥土已然不在,她转身往后甩了甩手,转回时再次重拾笑容,“边关战事吃紧嘛,我都知道。”

  “但是哥你知道吗,我有罪,我害死了一个人。”

  秦策之静静凝视她。

  她喉间一动,“因为我,温娥没了孩子。”

  他表情一瞬间惊撼,双眸猛的紧缩,不可思议的同时,又不忍。

  原本该是天真烂漫的,怎会在自己离开的这期间发生了这些事。

  她看着哥哥讶然失语的模样,“即使温娥不再恨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原谅。”

  此事无解,谁都没有错。

  但就是,回不到过去了。

  “你是我哥,所以我才可以向你倾诉。”

  “说什么傻话呢?不是还有爹娘吗?”

  秦安说:“我不想他们为我烦心。”

  “那我就能啊?!”

  她调皮的“嗯”了声,“你太快乐了,我看不惯。”

  …………

  一个时辰后。

  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在秋千那荡着,闲来无事翻墙想去外面散散心。

  可刚爬上墙头,小芬赶来,急忙阻拦,“小姐小姐,临孜王来了,老爷喊你过去。”

  秦安无奈,在小芬的搀扶下从墙头上跳下去。

  “知道了,你先去,我收拾一下过后就去。”

  “嗯,那小姐快些点。”小芬丢下这一句就跑,双腿很是利索,也爱跑腿,她嗖的几下就跑没影了。

  秦安笑着喃喃道:“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真不累啊。”

  秦安经过水榭处的长道,走上石桥,左侧有一处花林里的亭子,那是在秦府里她与燕临回忆最多的地方。

  她滞留了一会儿,侧眸一瞥,看见也有人在。

  或是有意,或是无意。

  居然碰到了他。

  燕临眼帘搭着,眉目沉着戾气,只是不搭的是,他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裳,云纹作底,清俊若诗。

   忽略他眉目的沉着戾气的话,一不小心晃神间,秦安仿佛看到了那时会陪她在屋顶赏月闹街游荡,同骑骏马的少年,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秦安压下眸底的情绪,面对这种情况一阵头疼,想装作看不到,可人就在前面几步实在明显,只好浅浅行礼,硬着头皮道:“这里不是迎客的地方,将军怎会在此处?”

  话没说完,她就后悔了。

  可说出来的话,再收回不就更显心虚了嘛。

  果然,燕临冷寒的语气,“你不清楚吗?”

  当下,青锋也来此寻人,这不,一眼都看到了,看到主子和那人待在一块儿,立马想起了勇毅侯的叮嘱。

  他赶忙跑来,“将军,你怎么你在这啊?”

  秦安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舒展着眉,弯着唇客气道:“临孜王来了,我们一起去前厅吧。”

  青锋暗暗观察主子,见他没什么表情,此时是真看不透了。

  几步路很快,他们到了时,前厅依旧那么多达官显赫之人,秦安与燕临一同出现,便足以吸引全部目光。

  偌大的府中中空气里散发着各种胭脂水粉,还有一股酒香味,看来已经有人喝起来了。

  比她想象中还要热闹,这里人太集中声音太嘈杂,秦安听的都头疼起来。

  “将军竟也在此?”一位大人到他们面前,恭敬的打招呼。

  燕临嘴角勾一下,皮笑肉不笑,“张大人也得空来了。”

  “是是是,来寻个热闹嘛。”

  此时,秦安往别处走去,燕临淡淡瞥了一眼,“那大人尽兴,我先移步了。”

  “将军快请。”张大人连忙伸出手做请状。

  秦安找到了沈玠,只是跟着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一位姑娘,从未见过的。

  一位穿天青绣缠枝莲纹褙子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看着格外平和温柔。

  沈玠在和秦策之闲谈,瞧见自己,立马欢喜的模样,“秦安,你可算来了。”

  他向前大踏几步,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看去,见是前不久才见的燕临,表情变得微妙了些。

  秦策之也是,神情与沈玠如同一辙。

  秦安察觉他们的向后的视线,了然了,“半道上遇到的。”

  “沈玠殿下,不介绍一下你身旁的这位姑娘吗?”

  沈玠这才反应,“哦对,都糊涂了,这位是姜雪惠,户部姜侍郎的二女儿,姜雪宁的姐姐。”

  秦安暗暗打量了一番。

  这姑娘五官虽没有姜雪宁的那般妩媚惊艳,可眉眼间自有一股端庄之气。

  姜雪惠规矩行礼,“妹妹因有要事不能前来,还妄各位体谅。”

  秦安说:“没事,就我与她的交情,这都不打紧。”

  靠近大门的位置,又来了几位的大人,爹娘和哥哥都前去迎接。

   其中有一位她也认识,在宫中碰过好几次,只是堂堂刑部尚书大人,何至于来此小地。

  她心里这么疑惑着,那位大人就朝她走去,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先行一步,先开口,“尚书大人。”

  在众人尖锐的注视下,显得气氛格外沉重压抑。

  她爹轻斥:“真是不懂规矩,见到大人该行礼才对,我家……”

  “不不不,娘娘贵体,怎能对我行礼呢。”尚书大人就要行大礼,秦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欲要坐辑的双手,“大人,此地不妥,我们出去说。”

  他们各位看官的表情吃惊极了,那一张张脸上什么情绪都有,精彩极了。

  只单单几个人,默契的看向了燕临。

  而燕临自然也听到了尚书大人的那一声“娘娘”。

  他们不知去了哪里,说了很久,直到天下起了薄薄细雨。

  直到秦府慢慢清寂,客人不见踪影,下人们依旧忙碌的身影。

  大街小巷上叫卖的贩夫走卒, 早已慌忙地将自己的摊子收了起来,往日热闹的京城一下变得空旷安静了许多。只有风偶尔卷着一些凋零的落叶从鳞次栉比的屋宇间飞过。

  层霄楼,洗尘轩的堂倌在门前给秦安递了伞,她接过,将那深青色的油纸伞撑开,打了起来。

  在伞沿微微抬起的时候,原本是谁的身体挡在她面前,后来高高抬起伞柄,一张轮廓深刻的脸庞也在伞外出露,从清朗的下颌,到紧抿的薄唇,再到挺直的鼻梁,还有那温旭愁虑的双眼,微微蹙着的眉……

  于是就这样正正地撞上了。

  秦安吃惊,“燕临!”

  不知是风渐渐刺骨了,还是他的身上气压太冷了,燕临现在身体冰凉,温度只在胸膛滚烫着。

  “他们都和我说过,可我根本不信,到了我回京,等了好几日你也始终一次不曾来找我,不向我解释这一切,见面你就处处躲着我说着各种绝情的话,都这般了我依旧还是不信。”

  仿佛积压在胸臆中的所有情绪都在那一刻释放出来, 要化作炽烈的岩浆将一切焚毁。

  燕临终于直白,双眸逐渐发热,“可就在方才我亲耳听到了,秦安,你向我解释吧,你说什么我都听。”

  几乎恳求,他卑微极了。

  秦安表情很僵,“燕临,我先前与你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只是你一直没有当真罢了。”

  “抱歉,不能兑现承诺了。”

  说到这里时,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嘲讽了几分,并在唇角扯出了一丝微笑,仿佛这样就能将心内某一种隐隐的涩意压下去。

  “倘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街道上的人都跑去躲雨急着回家了,雨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下巴上滴着雨点,肩膀都湿了大半。

  燕临感觉心在被撕裂,他沉吟了片刻,喉结动了又动,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但还是没控制好,哽咽道:“你后悔爱上我了?”

  秦安似有不忍,不经意间稍稍伞向他倾斜。“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后悔爱上你,只是当初要是及时止损就好了。”

  他简直要疯了,急切的握住她的薄肩,又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吗,对不起,是我对不起……秦安,你原谅我好吗,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她压着嗓音,“燕临,放开我。”

  他便不再碰她,又看着她,打怀里摸出一方干净的巾帕,打开来放到了她旁边。

  那里面是不多的几瓣桃片糕,不多,被燕临揣在怀里,包入手帕,还压得碎了许多,看着并不很好。

  “我本来是给你送这个的,你……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原本平平的眉眼,顿时灿若晨星般扬了起来,灼灼烈烈,璀璨极了。

  她低垂着眼眸,静默很久。

  “燕临,为何你同样喜欢着我,却感觉丝毫不及你对姜雪宁的一半,你足够爱她,所以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能照单全收。”

  燕临一怔,他细细的听着秦安的字字句句,因为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秦安继续着,“姜雪宁呢,哪怕她只是因为一个荒唐的梦,你都能对她依旧,可我,似乎我只是不喜欢你就已经犯了死罪一样,你无法接受罢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燕临,不是我该原谅你,是你该原谅我吧。”

  并不明亮的光线从透白的窗纸上照了进来, 驱散了由卧房内摇曳的烛火所覆上的那一分融融的暖光,燕临面庞,只剩下那一点带了些病态的苍白与醉态。

  他还在想着今早和秦安的字字句句,一遍一遍,故意折磨着自己。

  地上酒罐子一大堆,满屋的酒气熏人。

  那少年将军炽烈骄傲,自小习武,一意奔驰在京城宽阔的长道上,好像前方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将他阻挡,可如今只单单一个秦安,就已然将他击溃。

  燕临眼泪不住往下掉,他将剑穗一搁,将脸埋在臂弯中,伏在案上便大哭起来。

  “耍什么酒疯。”谢危推门,看见里面的乱七八糟,眉头拧着。

  他望向谢危:“兄长……你怎么来了?”

   “前几天你就没少喝,现在你又这副样子了,我再不来看看,怕是明天京城就要传出堂堂大将军竟喝死家中了。”

  恢复清誉之声, 兵权在握。

  本该志得意满的少年将军, 这时看上去竟有一种近乎懊丧的颓唐, 一种近乎无措的茫然,衣襟凌乱。走得近了, 还能看见他脖颈上一道细细的血迹已经结痂的抓痕。

  “怎么搞的?”

  燕临覆上拿到伤口,“耍剑伤到的。”

  “耍剑伤的?”谢危深吸一口气,眉目染上薄怒,“耍剑能耍到脖子上,燕临你当真不要命了!”

  谢危盯着他, 眼角微微抽了一下。这一刻说不上是失望更多,还是沉怒更盛。

  燕临抹开脸上的泪,抱着酒坛子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罐酒,含糊不清道:“你们说的对,秦安真的成了后宫妃子,沈玠的皇嫂?我见了,还得行大礼尊称她为娘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要断了气,脸上青筋暴起,

  “一个女人而已,何故如此堕落,燕临你真让我大开眼界。”

  谢危实在头疼的紧,他闭着眼捏着自己的鼻梁,怕自己忍不住动起手,甩下这句话,就摔门离开。

  “秦安……秦安……”燕临直接躺在地上,脸上红韵加重,他耷拉着眼皮,顺着眼尾流出眼泪,“……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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