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这才想起,张遮前几日已被放了出来。
姜雪宁死前对他说的一命换一命其实大不必要。
在周寅之一事上,张遮恪尽职守、秉公执法,或许他曾有过动摇,可他最后还是守住了本心,不徇私情。
是姜雪宁为了保住周寅之,反过来设计了张遮,却不想被自己并不忠心的走狗反咬,害得张遮被诬陷入狱,自己也被薛姝打压。
谢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会为难一个清廉正直的官员。
张遮无辜,待他清算完一切后,自会放他出狱。
可以说姜雪宁死前的求情便好似个笑话,除了感动自己外,一无是处。
就是不知道一心念念那位皇后娘娘的张大人会不会觉得感动了。
许是好奇,又许是别的原因,谢危叫了人往张遮府上去信,说是迟些上门造访。
离宫时,燕临也不知是从哪儿知道了他要去张遮府上,一身酒气地挡住了他的去路,说。
燕临我也要去。
谢危那就把你这一身换了。
再回谢危面前时,燕临已是换了一身白衣。
他将自己好好折腾了一番,原本凌乱的长发此时已高高梳起,干净清爽,仿佛还是从前那个爱笑爱闹、意气风发的燕小侯爷。
只是眉眼倦怠,眼神疲惫,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
看了眼他刻意的打扮,谢危什么也没说。
一直到张遮府上,和张遮似有心似无心地说着些漫不着边的话时,谢危也什么都没同燕临说。
他只管冷眼看着燕临站在那里,神情一点一点从强作的冷静变得焦虑起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直到一道清越的男声远远地从门外传来,燕临这才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将头转向门口。
谢如啄(系统)张遮兄!
谢如啄(系统)张遮兄!
踏进门来的是个抱着一只木鸟的青衫青年。
若要说张遮是高洁皎然的秋月,燕临是恣意无拘的长风,谢危是端方温润的白玉,那眼前这人定然是澄澈清亮的溪水。
他明明已然弱冠有余,可一双眼睛却格外纯粹,清澈得像个孩子。
谢如啄(系统)张遮兄你今天有客人啊。
抱着怀里的木鸟,青衫青年看了看谢危,又看了看燕临,正挠着头要问张遮这两人的身份,燕临却已然先一步开口了。
燕临你就是谢如啄?
他的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善,就连张遮也听了出来,但谢如啄却是半点都没听出来。
谢如啄(系统)是我,兄台可是找我有事?
望着他那张不见半点忧色悲意的脸,燕临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压下翻涌而起的戾气,这才又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冷不伶仃地开口道。
燕临楚明衣死了。
“啪”的一声。
却是身后的张遮面色惨白,手中杯子碎落的声音。
而那怀抱木鸟、眼神清澈的青年却是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对楚明衣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片刻才想起来这是谁,展开笑颜来。
谢如啄(系统)那是好事啊。
小傻统:好耶,姐姐终于死了,可以去下个世界啦\(^o^)/~
燕临:(小狗震惊)(小狗伤心)(小狗愤怒)你怎么敢!
统统的脸是我超爱的兰生,傻乎乎的人设完全吻合
统统只是想和宿主姐姐赶紧结束这个世界,到下个世界去,他又有什么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