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抬手抚泪间，一手将浴巾解下，白色滑落，露出大片洁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坦诚”，磷风只觉得大脑一阵触电，浑身血脉喷张。

　　他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慌乱中，他倒退一步，一只手飞快的遮住双眼，脑袋顺势低下“喂，喂！你，你干什么？！”

　　“啊？换衣服啊…”瑞雪柔柔的回答，斜着头，眸中闪烁着不解，不明白磷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自己眼中，自己明明是在做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她觉得正常，所以才不正常吧！

　　她这是干什么？就真的不把我当外人了呗！难道你连这点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吗？

　　别的不说，你们天使族人都是像你一个样子吗？我要是和你同族也就算了，或许不会像现在一样想这么多，可麻烦你看清点好不好？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魔族！魔族诶！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可是个男的啊！你就什么都不怕的吗？

　　他的头用手拽住帽子来遮住上方大部分的视野，只让自己可以看到前面的地板，紧咬牙关，身子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忍耐着什么，但在这看似比较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在不断抓狂！

　　她果然是个麻烦啊！磷风最后这样总结道。

　　他现在已经可以感受到，微微的，早上独有的凉风了，这才忆起窗户还没关，希望这里不会被目光所注意到吧…

　　算了！不管了！为什么我要一直为她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再一次深呼吸后，举步有些艰难的往前移去，直到在偏左的视野中出现一对白嫩嫩的小脚和落下死蛇般环在周围的浴巾。我知道自己来到瑞雪身旁。

　　“听好了…”磷风将头微微左倾“我不知道当年在圣域时你与你的族人是如何在一起生活的。我也不想知道！不过现在，你必须要明白自己现在是在一个什么地方！你！瑞雪！现在正在一个名字叫做人间的该死地方！”

　　他说着，最后一句从咬着的牙中有力的呲出。

　　“既然现在你在这里，那就把从前生存的哪一套给我马上舍弃掉，因为那些东西在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这里有这里的规则！现在你既然已经选择跟着我，那么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因为我现在对你所说的要求是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办法！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要记住！你的无知并不能成为你逃避一切的说辞！你的本质也不能变成你赴死的工具！”

　　磷风的语气忽然在这时缓和下来。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他弯下腰拾起起上白色，凭借着感觉举到瑞雪面前“给！拿着裹好！别再像一个无知的孩子了！”

　　待到她的好了从耳旁响起，磷风才抬起低的有些酸痛的脖颈，他闭上眼左右活动两下，骨骼发出两声脆响，却不看瑞雪，目视前方。

　　“你得清醒，这里已经不在是你以前的圣域了，从今以后，除了今天的我，不要再对任何人做出这种事情，知道了吗？”

　　不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反正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能否理解，那就是瑞雪自己的事了。

　　直接从旁离开直径来到门口，看着被身光亮映在门上的浅影，仰头发出一声老父亲般的长叹：“唉——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需要我去教的啊！”

　　窣窣的穿衣声从身后短廊外的房间响起。

　　虽然没有做出回答，但心里已大概明白刚才听到的一切……

　　在等待中，磷风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终于，声音变成一阵脚步停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让门上的影子变成黑灰不定的畸形。

　　终于…要开始了吗？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似乎要将从前在那个空间所经历的一切岁月呼出，再睁开时，猩红中以充满坚定！

　　“好的！”

　　他把手按在门把手上，随着“咔”的一声，在门缝中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强烈光芒疯狂向里充溢，伴着磷风的打开面积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填满整个门框，那是他们将要经历的，既末知又崭新的生活。

　　“那么！出发吧！”

　　*

　　光明殿下，白灯明烛，富丽堂皇。

　　在一间专属的会议室内，落坐着一张三角桌台，三位异服老者各得桌其一边，端坐，神色端庄，气氛沉重。

　　他们是圣域还在时共同掌管三族的三位主事，自从那个空间毁回以后，这几人便很少再像这样汇聚一堂。而如今他们却再次坐到一起，还是一这样郑重的形式，想来，一定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了。

　　果不其然，在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位于背对屋子后墙，坐在三角一边看起来像是主席位子的老者开口。

　　本来支在面前的十只交握的手缓倒在桌上，露出肃如石像的面孔，身上华袍的金边和头顶带有一对翅膀的金色光环代表着自己高贵的身份——神族主事——帝羽

　　在一次大起大伏下，他看着斜边的两位说道：“我想，两位应该已经清楚咱们再次坐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了吧？那我也就不多废话，直接开始。魔域那边已经开始行动，派出相关人士进行追捕，现在两个残种聚在一起，对我们来说是件易事，同样也是件难事，这次可能要和魔域那边的人再一次合作，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话音刚落，坐在帝羽前右斜边的古德马上做答，身着一身布衣，像是裹了张宽大的白床单，一只手臂裸露在外，身体特征似一个不完整的天使族，他没有头顶上洁白的光环，有的只是身后一只孤单的纯翼，想必这就是圣族的代表。

　　律动敲着桌面的手停下，轻握，用关节叩出一声响：“我倒是没有意见，本来这些残种出现在这里就是大害，灭除他们是我们的义务，既然要合作，那合作不就好了。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越快越好！”

　　帝羽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想杀一个魔族，谈何容易他们生来就是战士！单单对付他一个的话，除非是偷袭，像上次那样，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牺牲，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凡界的高层也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也会出面行动。但是有律条所在，我想，他们也不会越界。所以这件事如果是在两个残种不违规的情况下，只有我们能把这件事解决。”

　　古德马上把话接上：“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尽量去接触的两域之人，要是真的凡界干涉了，那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去管这件事的权利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两域的管理能力在这个世界也会得到质疑。”

　　“对！所以这次我们与魔域必须合作！为了两域的荣耀和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帝羽的眼神坚定异常“而且，魔域那边也在照顾我们实力较弱的前提下提出，要将那个天使族一起搜捕，但处决权会交于我们，让我们自行处理那个天使族的残种！”

　　古德大喜，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啊！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口中所谓的律条，即《独自裁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