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空

〖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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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幽闭，仅左侧一扇窗虚开。

天空阴沉，光线昏暗。往日热闹的坤宁宫里，此刻一个宫人也看不见了。

只剩下姜雪宁长身跪于案前，她织金锈凤的衣袂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的云纹在幽暗中隐约游动着点点光辉。

尤芳吟静静地立在她身侧听她缓缓道来。

姜雪宁“芳吟，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如何选择呢？”

未等她回答，殿外侍从扬声喊道“谢大人！”

谢危并未应声，直直走进。

姜雪宁“我这一生，利用过很多人”

姜雪宁“可仔细算来，我负燕临，燕临亦报复了我；我用萧定非、周寅之，他们亦借我上位；我算计沈玠，如今也要为他殉葬，共赴黄泉。”

姜雪宁“我不欠他们……”

姜雪宁“可唯独有一人，一生清正，本严明治律，是我胁之迫之，害他误入歧途，污他半世清誉。”

姜雪宁“他是个好官，诚望谢大人顾念在当年上京途中，家姐对大人您的喂血之恩，救他一命。”

谢危眉头一蹙，转头看向她

谢危“当年之事，并非你所为？”

姜雪宁“雪宁与家姐无论从身形还是音色来看都是极为相似”

姜雪宁“当时太师昏昏沉沉看错倒也实属正常。”

姜雪宁“故，这是家姐给雪宁的一条后路。”

姜雪宁“现在雪宁如实告知太师，只求太师可以以雪宁一命换他一命……”

谢危“以你之命，换区区一个张遮？”

姜雪宁“求大人应允……”

良久，只听谢危平平一句

谢危“可”

金钗落地，钗子上镶嵌的红宝石也同她脖颈处的鲜血，一起飞溅出去。

燕临“宁宁！宁宁！”

谢危看着燕临抱着她逐渐僵硬的尸体，缓步走向门外。

大雪纷飞，积雪覆盖在红墙碧瓦之上，一如那年。

深夜，谢危倚在桌案旁，单手紧按住自己的额角，眼眶通红。

颤抖着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药瓶，无暇他顾，直直往嘴里倒入药丸。

雪顺着风刮进他的屋内，他随手拿起一旁的狐裘走出屋子。

步入庭院，伸手轻抚着中央的杜鹃花树，谢危背影落寞，竟有些孤寂之感。

次日，谢危乘着马车到了一处田园，明明还距数里，但他却坚持自己独自步行前去。

院子的门未锁紧，半敞着

院正中间的杜鹃花树枝叶上堆积了昨夜的雪，谢危正准扣门，却听闻一道女童的声音。

“爹爹，爹爹，娘亲种的花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呀？”

防风邶“等到春天就开了”

姜雪桉“是啊”

姜雪桉“等到明年春天我们乖乖就能看到满院的杜鹃啦”

姜雪桉走向他们父女俩，防风邶顺手把她搂进怀里，牵起她的手。

防风邶“怎穿的如此单薄？”

防风邶“娘子一到冬天便手脚冰凉，还不多穿些。”

防风邶一边责怪却也还是将她的手包进他的大手里。

谢危立在门外，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场景，不断缩紧手，手中的玉镯在他极白皙的手上留在印记。

他浑身散着寒气，扣动门锁，打断了这个场景。推门进入。

防风邶“何人？”

姜雪桉“谢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