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薛如是离开后,又听见沈玠所说的“薛晏”
“薛晏?”
沈玠听见谢危的话转身“回少师,怀安郡主名晏,‘如是’是郡主的小字,晏字是郡主及笄时定国公翻了好久的书才取的,言笑晏晏,无忧无虑……”还没说完就被谢危打断。
“既是小字,为何人人得知,人人都唤她薛如是……”
听到这话,沈玠面色有些难过,却还是回答“阿姊有一同母兄长,名唤定非……”
“若是她(我)一直叫如是,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忘记她(我)阿兄!”谢危似乎是看见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女倔强的抬着头,让众人唤她薛如是,而非薛晏。
谢危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底的酸涩。
薛烨这时却冷笑着“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死人,也值得她心心挂念。”
下课的时辰到了,众学子向谢危行礼离开,薛烨也抱着自己的琴跟随众人离去。谢危偏头看向他,眼中一片红意,指尖划破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
事毕,谢危便去了姜府拜访,不曾想正巧遇姜二姑娘惩治刁奴。叫谢危瞧见了同四年前不一样的姜雪宁。
深夜谢危抚琴,琴声渐停
“今日之事,以你所见,这宁二性情如何?”
剑书端着东西进来“姜二姑娘但是聪慧,竟用本诗册诳人,三言两语巧治刁奴,与传闻中跋扈鲁莽的印象倒是不同。”
谢危调着琴弦“连你都察觉出来,燕临却没有察觉,不觉得蹊跷么?”
剑书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谢危“您今日去姜府为的是燕世子?”
随手试了两音“燕临重情,伤他者,定是他珍重之人,况且……他珍视定会带宁二去见如是,这宁二城府极深,又擅隐藏,不得不早做打算。”
剑书给谢危斟满茶后,不解“城府?我倒勉强瞧得出…可不过是个闺阁丫头,先生,您是不是有些……”
谢危取了帕子仔仔细细的擦着手“四年前,她与我一同上京,我竟未曾发现,她还有如此一面,连我都瞒得过去,看来这人并非是等闲之辈。而且……当年上京路上曾遇大学,恐怕她已经知晓我离魂症之事,而且我病中呓语也可能被她察觉……”
剑书此时也察觉出了此事的重要性。
“竟有此事,若被有心人知道,定会按图索骥查出您的身份……”
谢危收紧手里的帕子“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刁蛮无知的小姑娘,现在看来,焉知不是在装疯卖傻……”
“派人盯着姜府,若是这宁二有所异动,立刻上报”
“是!”剑书转身就要离开,临走前却被谢危叫住“也派人看顾好怀安郡主,所有危险不必回禀直接杀。”
“是,那燕世子那边?”
“我和燕家的关系还不能显露人前,关于宁二的事,先不必告诉燕临。”
“是。”
剑书离开后,谢危仔仔细细的擦着手指,他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如是】二字。
他还记得阿娘有孕时他趴在阿娘肚子上感受着律动的生命。
那个小生命会在他触碰阿娘肚子时也悄悄的顶起来,好像在跟他击掌。
阿娘说,这世间没有比他俩更亲近的人了。
他记得那个见到他就伸手要抱抱的小姑娘。
他的血脉至亲,这么多年都听不到她的名字,定国公府都只有薛姝,他本以为这个妹妹也不在了,不曾想她坚强的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