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盖妮娅站在电梯里,闻着电梯里隐约的铁锈味,前几天下雪,难免潮湿。她的太阳穴还有些鼓胀——米希尔,这个脸上有着细细碎碎雀斑的女人,有着和她温婉朴实外表截然相反的暴脾气——叶甫盖妮娅闭了闭眼,她头痛的倒不是米希尔的大嗓门,相反,她听米希尔大声咒骂那些政客时会少有的轻松愉悦,尽管这样带有恶意的情绪泄露背叛了她遵守26年的家教。她面对那些张口闭口利益的人时常会有一拳上去的冲动……好吧,她快要憋疯了,她的理智和疯狂滋长的不满几乎要把她撕成两半。
她听着身后的鼻息,有些自嘲的想着:
“我现在倒是代替那些高层在这个基地里招人恨了。”
很显然,人们总是会把气撒到离他们最近的载体上,叶甫盖妮娅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冲天怨气,心里暗笑,面上还是保持着十二分的平静。
叶甫盖妮娅走出总部大楼,对着悉悉索索的雪花见怪不怪,老天就憋着这一口呢。
人流自她身后涌出,又自然的在她身边分叉,熙熙攘攘涌向食堂,叶甫盖妮娅叹顿了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然后她看见有几张带着怒色的脸匆匆忙忙变成尴尬的笑。
平静的上校平静的穿过人流,平静的踏入训练馆。
“上校。”一个穿着皮衣的矮个子男人将模拟训练驾驶舱打开,叶甫盖妮娅冲他点了点头。
叶甫盖妮娅猛地摘下头盔,她将被头盔带起的碎发抹至脑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条恶心的胖头鱼:
模拟怪兽—大虫
叶甫盖妮娅抿着唇死盯着那块屏幕,随即赌气般的重新带上头盔。
半小时后
叶甫盖妮娅感受着水流慢慢滑过肩颈,睁开眼。
战斗往往很暴力很简单,客观看来几分钟内就决定胜负,但身临其境时,一秒钟或许比过去的半辈子都漫长。
无伤击败。
这四个字似乎在嘲笑叶甫盖妮娅,和她腹部狰狞的疤痕一起。
她是逃出模拟舱的,跌跌撞撞奔向通往地下宿舍的电梯,徒留那个矮个子男人看着舱内那个惊人的好成绩发愣。
她抹了一把脸,关了水拿起浴巾。
白色的浴巾一寸寸吸走水珠,叶甫盖妮娅胡乱擦了两下后换好衣服走出浴室,走到门前,从猫眼向外看去。
她叹了口气将门打开,漫无目的的瞟着那头卷发。
“上尉,晚上你们有训练的,那些刚来的孩子们还等着你呢。”
“奥列格说你今天状态不好。”
“他的嘴就没个把”
叶甫盖妮娅决定下次不对奥列格点头了。
“我请假了,米希尔答应帮我带那些新人。”
叶甫盖妮娅向屋内走去 “米希尔?那那些新人要遭罪了。”
亚历珊德拉跟了进去:“嗯”,她无心讨论新人的悲惨命运,急急忙忙的走到叶甫盖妮娅身前,“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叶甫盖妮娅坐到沙发上——上校的宿舍总不至于蹩仄。
“没有,你下次出任务不要违抗命令我的旧伤就永远不会复发。”
亚历珊德拉张了张嘴。
叶甫盖妮娅抬了抬手示意她闭嘴。
“说点正事吧。”
“基地的资金所剩无几了,我们要准备转到香港。”
亚历珊德拉骂了一句。叶甫盖妮娅已经听了无数句类似的咒骂了。
“所以在去香港之前,我希望你听我指挥,我们要在最后的几个月以最小的伤亡守住白令海。”
她用食指抚着亚历珊德拉的脸,连带着那条从下颌蜿蜒而起的疤。
亚历珊德拉闭上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