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启程（3）

艾斯特让康妮姑婆在咖啡店歇歇脚，然后自己去购买剩下的东西。她已经有了母亲的旧课本。望远镜也还能用，不需要再购买新的。她不打算带宠物去学校，觉得照顾起来有点麻烦。那就只剩她最感兴趣的东西了，艾斯特有点兴奋。

她来到帕特奇坩埚店买了一只新坩埚，一套玻璃药瓶，和一架精准的天平。然后到斯拉格&吉格斯药房购买魔药原料。

她把从课本上记录下来的药材名字及份量的清单递给柜台后两个年轻的营业员中的一个。等待的时间里开始尝试辨认离她最近的几桶黏糊糊东西。

门铃叮铃响了一声，一个黑发黑袍的高大身影快速走到柜台前。准备接待的店员在看到客人时似乎微微打了个寒颤。

“上——上午好，斯内普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店员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上午好，诺顿先生，我来取我预订的原料。”斯内普教授声音很低沉。

“额，我，我不知道，先生，请稍等，我去问问店长。”店员说完，急匆匆地逃走了。

艾斯特看了一眼被称为教授的男人，相较年幼的艾斯特而言，他很高，艾斯特挺直身子也才勉强到他的上腹部。他有些瘦，黑袍紧裹着他的腰身，中间一排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把脖子严实地藏在里面。袖口也一样，被一长串扣子扣得紧紧的，只露出半个手掌。

平时很难见到这么保守的男人，艾斯特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没有深究，而是快速把目光又转移到原料上。她的教养告诉她就算再好奇也不能长时间盯着别人看。

给艾斯特分拣原料的店员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专注地核对着清单。他把一部分装好的材料和清单放在柜台上一一比对，然后有些犹豫地说，“我觉得一年级新生暂时不需要月长石，坏血草，独活草这些材料，而且我觉得其他材料也用不到这么多。你确定清单是正确的吗？”

黑袍教授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清单，然后转头看向艾斯特，皱着眉头慢慢地说，“也许这位小姐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或者配置魔药极其简单，以至于在一节魔药课都没听的情况下准备挑战一下三年级才学的迷乱药或者高年级才接触到的生死水？”

听到这位教授和自己说话，艾斯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打量对方。他的脸色苍白而微微泛着蜡黄，看起来不是很健康。黑直的长发从中间分开垂在脸侧带着点油光。大大的鹰钩鼻子格外醒目。紧皱的眉头和轻蔑的语气隐隐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还没入学就招惹一位教授不痛快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艾斯特连忙语气谦卑地解释说，“我并没有那些想法，教授。相反我是担心自己太笨才多准备一些材料，希望勤能补拙。毕竟我真的很喜欢魔药，把复杂的材料变成药剂，治疗别人的身体或是精神，很有成就感。”

“魔药可不只是用作——治疗，油嘴滑舌小姐，”他停顿的有些诡异，“更何况任何微小的，愚蠢的错误都会让它变得危险。勤能补拙只是自欺欺人，笨蛋永远也做不出完美的药剂，而且很可惜我遇见的大多数都是这种笨蛋。”

他锐利的目光投向艾斯特。艾斯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中投射出来。如果是“小孩子”或许真的要吓得瑟瑟发抖了。

好在艾斯特内心并不像“小孩子”那么脆弱，她顶住压力回望着他，面带微笑真诚地说，“谢谢您的关心和提醒，教授，我会小心的。”

斯内普教授看到艾斯特没有表现得像一只瑟缩的鹌鹑似乎让他有些意外。

这时店长已经亲自拿着魔药原料出来和他打招呼。

斯内普教授接过包裹检查一番，但是没有马上离开。他从店员手里扯过艾斯特的那张清单，拿起一旁的羽毛笔，一边在上面涂涂改改一边对艾斯特说，“我希望你上过魔药课后还能保持这样的热情。不过完全不必要铺张浪费，学校会提供一部分原料供上课使用。用这几种魔药做练习就够了。当然如果你拥有整个古灵阁就另当别论。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没那个可能。”

说完也不等艾斯特回应，拿起他的包裹转身大步离开魔药店。漆黑的巫师袍在他身后旋起一股漩涡一样的波浪。一旁的店员同情地看了眼艾斯特，拿起新的清单又开始忙碌起来。

说实话艾斯特不明白店员为什么同情她，虽然这位教授说话不好听，但他为她修改了清单，提醒她魔药制作的危险，怎么说也是为她好。

她尤为敏锐的感知力能感觉到黑袍教授并没有恶意，甚至发现她研究过毒药配方（是的，她毫不怀疑他看穿了她的想法 ）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情绪。

不过帮助别人时还能表现的这么刻薄，也真是世间少有了。这样说话不会没朋友吗？还能当教授？艾斯特觉得见识增长了。

从魔药店出来她开始对魔杖动了心思。她本来打算就用母亲的旧魔杖，可康妮姨婆说买一根自己的魔杖会更趁手。

之前想省钱买药材，她暂时放弃了买魔杖的想法。不过既然黑袍教授为她省了一笔钱，买个魔杖似乎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