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太后宫殿,宫殿里便传来一阵瓷器摔落地后碎了的声音,以及薛姝隐隐的安抚声。
宁岚月恍若未闻,依旧从容地走出了宫门。
远离了太后宫殿的宁岚月脚步渐缓,清眸微敛,若有所思。
薛太后今日见她,看来一是为了借薛姝之口给她个下马威,二是为了查探她是否知道刺客之事是薛远所为。
甚至是探查她是否察觉八年前西北一战,父兄战死的真相。
宁岚月目光转淡,盯着远处微微出神。这京城风云诡谲,定国公府权倾朝野,想要绊倒薛太后和定国公府,她能做的,只有步步为营。
蔓菁“郡主,太后可有发难于您?”
守在皇宫外的蔓菁看见了宁岚月的身影,连忙跑上前,神色担忧。
宁岚月抬眸望着她担忧的模样,心里温暖了几分,唇边勾起的笑容衬得她越发娇婉动人。
宁岚月“你家郡主何时是任人宰割的主了?”
宁岚月“放心吧,我没事,先回府吧。”
直到宁岚月的马车消失在了宫门前,躲在宫墙后的两道身影才走出来。
两道身影正是勇毅侯府世子燕临和当今临孜王沈玠。
沈玠看着远去的马车,回头就见燕临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出神,一脸痴汉模样。
沈玠嫌弃地环臂撞了撞燕临的肩膀,调侃道。
沈玠“人都走远了还看?”
燕临“你懂什么?这叫一眼解千思。”
燕临报复般又撞了一下沈玠的肩,直到马车完全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沈玠“真搞不懂你,岚月郡主还在西北时你就一天去三回城楼眺望西北的方向,活像个望妻石一样。”
沈玠“现在岚月郡主回京了,你又怕她被欺负了偷偷打点着各种关系,如今她不过是进宫拜见母后,都把你惊吓得偷偷躲在暗处护着,生怕她被母后吃了似的。”
沈玠“这么关心她,你干脆快点把郡主娶回家藏起来得了。”
沈玠的话仿佛说到了燕临的心坎上,他张扬的笑容越发意气风发。
燕临“我的郡主,由我宠着,自然由我来娶。”
仿佛想到了什么,少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燕临“快了,很快我就能娶到我的宁宁了。”
沈玠望着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燕临,微默,他实在不忍心打断燕临,可若不提醒,等一下恐怕他们会被罚得更重。
沈玠“燕临,今日……”
燕临“怎么了?”
燕临一脸不解,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玠沉吟片刻,语气愈沉。
沈玠“今日谢先生要在文华殿开日讲,要是迟了可是要受罚。”
燕临“……你怎么不早讲?”
沈玠口中的谢先生正是太子少师谢危,深得帝心,却也是个极其高冷严厉之人。
被谢危所罚,不死也得脱成皮。
*
*
定北侯府。
宁岚月的马车刚停在府门口,南星就迎了上来扶她下车。
宁岚月“何事?”
一边往府内走去,一边问跟在身边的南星。
守在府门口等她回来,南星必定是遇到了要事,且她自己拿不定主意。
南星“郡主,今日朝堂上兴武卫被夺权,追查平南王逆党一案由刑部接手。”
宁岚月“陈瀛成了?”
宁岚月闻言脚步停了下来,黛眉微微蹙起,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南星“是谢危。”
宁岚月“他?”
南星将从陈瀛那里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全数告知宁岚月。
得知谢危朝堂上几句话之间就扭转乾坤,消了沈琅的怒火,夺了薛远手下兴武卫的实权,宁岚月一双漂亮的眸子有些暗沉。
蔓菁“郡主,这人到底什么来历,这么厉害?”
能轻易化解圣上的怒火,看来这人深得圣意。而且三言两语就能解刑部之忧,可见此人极其聪明。
宁岚月“金陵谢家?让陈瀛谨慎行事,探探谢危虚实。”
看来她得到的消息并不完整,木槿的办事能力她还是相信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宁岚月神色微暗,当初谢危查觉到了木槿在查他。
看来她所谋之事,此人是关键了。
或许,她能找个盟友。
想到这里,宁岚月脚下转了个弯,抬步往府外走去。
蔓菁“郡主,您这是要去哪里?”
宁岚月“备马车,去姜府。”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