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没事，你只管吃吧，”楼至韦驮说：“也不用跟吾说话，吾要打坐静心了。”

“这……”我心中不禁猜疑起来：楼至韦驮是因为这里气味实在难闻所以才要静心的吗？但是不应该啊，像他这样有修为有德行的高僧，哪里还会被外物影响？于是我试探着问他：“至佛，您每天都是打坐静心吗？”

“正是，”楼至韦驮说：“你去上课时，吾都是与蕴果谛魂和野胡禅一同。”

“啊？那么长时间，你们就干这些事啊。”这话说完，我突然发现好像有歧义，于是又补了一句：“我以为您几位会说闲话叙旧呢。”

“没什么可叙的。”

“哦……”

楼至韦驮不说话了，应该是打坐去了，我也不便再打扰他。正好这时小料端上来了，我端过我的那份看了一眼，觉得糖有点少，桌子上又没有放糖，正要按铃叫服务员给我添一点，楼至韦驮的声音又传来了：“少吃点糖，对身体无益。”倒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他已经入定了呢，

楼至韦驮这样说，我就歇了加糖的心思。虽然和楼至韦驮相处没多久，但他的话我总是下意识地听从。即便他是既有德行又有颜值的高僧、即便知道他讲出来的道理不会错，但这样凭直觉地听从一个刚相处不久的人多少还是有点不合逻辑。其中缘故我怎么想也不明白，难道是我和他有缘？但是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又是北隅人，哪会和来自中原的高僧有什么缘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也是个挺有趣的经历。我这样想着，吃掉了同学夹给我的烤鱼。

吃完饭，我们散着步去歌厅。歌厅里更是乌烟瘴气，灯光昏暗，连我都有些受不了，不知道楼至韦驮……不过他毕竟在我的意识世界里，只要我的意识不发生什么变化，他应该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看来，我也要随时保持心平气和。

我以前很少唱歌，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类型的歌。我唱戏比唱歌多，但在歌厅唱戏总觉得很违和。我想了想，暂且磕着瓜子听别人唱歌。

既然是来玩，没有人再一板一眼地唱，都是怎么嗨怎么来。我听着他们唱热血激情的歌，越听越觉得我的声音不适合。

最终还是轮到我了，我唱了些曲调忧伤的情歌。唱的时候我很投入，直到唱完才发现，才一首歌的功夫，之前那种热闹热血的氛围早已我们的包厢里溜走了，就因为我的歌声。

我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刚想放下话筒，大家却不让，一定要我再唱几首。既然这样我就唱吧，结果几首下来，包厢里的气氛已经凝固了，如同冰窖一般。

我也被整不会了，我的歌声杀伤力这么强吗？我唱完，大家似乎也没兴致唱了，就左一堆右一堆地玩起扑克和跳棋来。可惜我没玩过跳棋，打扑克的水平也很差，最擅长的国际象棋这里也没有，只好在一边观战，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