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趁着大家都在各自聊天没人搭理我，我又跟楼至韦驮啰嗦：“至佛，你听我唱得怎么样？”

“不错。”

他还愿意搭理我，挺好。我心里一喜，继续跟他说话：“您看刚才那些观众，很多都是出家人。话说回来，出家人听戏真的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一听一过罢了。”

“嗯，也是，”我点头：“能不能受到影响还得是取决于自己。”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

“有您在我身边督促我，我肯定是不会变坏的。”

“哦？”楼至韦驮轻轻笑了一声：“你日后就会觉得吾啰嗦麻烦了。”

“不会的，”我也笑了：“我知道您是好意，所以愿意多听听您说的话。”

“总有一天你会对吾之言语产生怀疑的。”

“那还不简单，要是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就直接问您呗，和您讨论一下谁的理论是对的。”

“……”楼至韦驮没说话。

“至佛，您以前听过戏吗？”

“似乎听过，不过那是吾刚出家时的事情了。”

“哦……”我一听就笑了。可能是楼至韦驮刚出家时，年纪小闲不住，听说有戏看就偷偷跑出去看了。可见无论是谁，都有过少不更事纯粹无邪的心境。

我又问楼至韦驮正经事：“至佛，刚才我和我们副校长说话，你觉得他说话那调调儿和作风像不像你那位故人呢？”

“只能说像，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妄断。”

“也对，咱们再接触接触看一看。”

休息结束后，大家又踏上路途。我刚才已经把《心经》背了一遍了，不想再背第二遍，但是我又不会别的。听着重新响起的诵经声，和刚才一样的那股尴尬劲儿又犯了。我想了想，好声好气地对楼至韦驮说：“至佛，您再教我点什么好吗？”

“嗯？”

“好不好嘛……”

“吾不想教你。”

“求求您了……”

“教了你也记不住。”

“拜托拜托……”

“吾说了不想教。”

“行不行嘛……”

“你好好跟吾说话！不然就住口！”楼至韦驮生气了。

见他恼了，我赶紧中断说了一半的“撒娇八连”，恢复正常语气：“您一句一句地教我，或许我就记住了。”

“吾上次不就是一句一句教你的吗？”

“可是现在大家都在诵经，我总不能干动嘴不出声吧……您教教我，好歹让我看着别那么违和啊，不然炬烽主任又要来声讨我了。”

楼至韦驮半晌没言语，他不说话这个空档我想了很多，附加点什么条件或许更显得有诚意？比如他教我一段之后我帮他什么忙？但是我又能替他做什么？他一个灵魂，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穿不用玩，论道理他比我明白得多……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他帮我的，我却没有帮他忙的能力。

没想到楼至韦驮沉默一会儿之后还真同意了：“也罢，吾就再教你一些。你先跟着吾学着念，然后吾再给你解释。”闻言，我欢喜得不得了，连忙用力点头：“至佛您真好！我肯定用心学，争取多记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