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噩梦

沈九这次不是被踹醒的了，他是做噩梦吓醒的。

早说沈九这辈子做的孽，杀的人也不少，妖魔鬼怪什么的就没怕过，除了岳清源。

沈九梦到了岳清源死去的场景，被洛冰河设计而万箭穿心。

洛冰河踩着他的背，梦里沈九什么都做不了，他再次没了双手双腿，只能无助地爬在地上嘶吼着让岳清源滚，说他不需要任何人救。

岳清源的神情似悲似怒，手中握着一个剑柄，剑身却不知去向。

玄肃剑断裂，剑身的碎片散落在岳清源的四周，而剑的主人浑身是血，气息凌乱，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只是生生错过了…”

“什么？”沈九愣了一瞬。

岳清源道：“明明是想快点回去接你的，是我太心急了，追求人剑合一的境界不成反倒走火入魔，耽误了时间…”

说到这岳清源的身体似乎再也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鲜血也越发的汹涌。

“如果当初，我早点去秋府接你，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对不起.…小九。”

利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响起，沈九满脸惊骇，这次他亲眼目睹了岳清源被万箭穿心的场景。

沈九尖叫一声，发疯了似的用头撞地，发出犹如困兽般的呜咽声。他被洛冰河狠狠的踩着挪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魔兵割下岳清源的头颅献给洛冰河。

洛冰河接过头颅把玩了一下，嫌弃的扔在了沈九的面前，双眸中闪动着恶意的光，戏谑地说道：“岳掌门和师尊的关系可真是让人羡慕啊，就算师尊已经声名狼藉，岳掌门却明知道是陷阱也要来救你。”

“只要师尊乖乖听话，就可以得到岳掌门所有的尸身，否则就别怪弟子不留情面一把火将岳掌门烧个干净了。”

沈九没有理会洛冰河，他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岳清源的脸，但额头上被磕出来的鲜血流了下来，流进了沈九的眼里，和泪水混在一起，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

沈九看不清也不想看，他害怕看到岳清源死不瞑目的面容。

不应该是这样的，岳清源不该死的。

沈九声音沙哑，泪水洪流：“对不起…”

不应该是这样的。

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岳清源这么好的一个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七哥，对不起…”

直到从噩梦中惊醒，沈九还在说着对不起。

沈九睁开眼睛，久久不能回神，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也堵得慌，非常难受。

“师尊，你醒了。”声音从侧面传来，洛冰河坐在饭桌前擦着一柄折扇，桌子上也摆满了吃食。

洛冰河道：“师尊应该饿了吧。”

沈九一抹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强撑着不适从床上起身，瞪向洛冰河，咬牙切齿道：“是你搞的鬼？！”

洛冰河状作无辜：“弟子听不懂师尊在说什么。”

“别装蒜，洛冰河！”沈九一个跨步到饭桌前，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就向洛冰河扔了过去：“不愧是梦魇的好狗，得其真传！”

洛冰河偏头躲过飞射而来的杯子，眼睛眯了一下，带着危险的气息，寒声道：“沈清秋，惹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对岳清源的尸身做了什么！”

“师尊梦里不是看见了吗，弟子可是有亲手将岳清门奉上的。”

是亲手“奉上”了没错，是把岳清源的头奉上了。

沈九气极：“洛冰河，你！”

“师尊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我说了只给师尊七天的时间，届时如若让弟子感觉到不满意，希望后果师尊能自己承担。”洛冰河将擦好的折扇收起，起身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