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84）三夫四侍

玉无心思索了一会儿，起身便道：“二十年前平南王之乱时，先皇不在，只有太后坐镇宫中，临危不乱地处理大局，才有今日，她凭借的可不是以三从四德这些对女子束缚重重的东西。”

她了解到的这些人里，太后是最好也是最有说服力的人选，以其为例反驳薛姝说的女子应该安安分分守于后宅，不该学习男子所学的政论之一话。

不管玉无心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说过这番话才这样说，谢危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薛姝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想清楚就开口，“可是爹他曾经说过，自古乾坤分明，男主外女主内，此乃天理，不该更改，而且”

她这话有点语无伦次，没有一点说服力，只知道奉薛远为圭臬，根本反驳不了玉无心的那句话。

“嗤，这些天理，不过是世间男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对女子的高要求罢了。”玉无心直接打断了薛姝的话，也没为难她，要她从薛远和薛太后里选一个。

“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受后天的成长环境影响，我不认同阿姝姐姐的话，但能理解，毕竟她也是受到薛，我爹的影响。”

“若是她由别人教导，说不准就会是另一种想法，想必在场诸位都不会完全认同她的话，认为谢先生说的有问题吧。”

闻言，在场一些人，比如姜雪蕙、沈芷衣、方妙都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如谢先生所说，多学一些尚未接触过的，开阔眼界，何乐而不为。执着于其中一种，便犹如井底之蛙，只能看到自己的一方天地。”

玉无心话锋一转道：“若是从小受的教育一样，女子不会比男子弱；若是允许女子进入仕途，她们做官做事未必及不上男子。”

她生活在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早对这个男尊女卑、贵贱过于分明的地方不满了，尤其是进宫后学的那些破规矩。

“凭什么女子只能学女德、女戒，要三从四德，因为他们怕女子学多了，便有了自己的主意想法，不再甘愿困于内宅，处于弱势、处处听话，为他们服务。”

“要我说，大家能有这个机会跟谢先生学习，该感到庆幸。要我说，若女子能多读些那些男子所学的书，有人为女子争取权利，说不定几百年后女子也能同男子一样。”

说到这里，玉无心突然笑了起来，“从大的方面来说，她们可以入朝当官、外出经商，有丰富的生活，就不会围绕在男子身边处处做小低伏，为他、为在后宅的地方争来斗去。 从小的方面来说，以后她们也可同男子般三夫四侍，或者男的只能娶一个女子呢。”

听着玉无心这一番言论，众人彻底呆滞住，沉默的气氛没蔓延太久，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哪有女子能嫁给几个男子的，这岂不是有违人伦纲常？”

有人活学活用地反驳：“你自己仔细想想，这些人伦纲常不也是人为制定，也就是男子制定出来维护自己权利、压迫女子的吗？”

“对啊，凭什么他们能娶一个又一个，还能在外沾花惹草，而女子就只能围着他一个人转，一旦跟别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严重者会损及自身生命。”这话太过大胆，她本就小 的声音越发微弱。

谢危咳了一声，示意底下的人安静下来，沈芷衣大着胆子问：“先生，你觉得玉儿说的怎么样。”

课堂上玉无心这话传出去，只怕会引起许多人的批判，就算沈芷衣不问，谢危也是要说几句的。

“玉姑娘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谢危加重了语气，“若是可以，大家还是尽量寻一个两情相悦之人，一心一意为好。”

这些在目前来说，也只能处于谈谈的初始阶段，不管是谢危说的，还是玉无心说的，几乎都很难实现。

除了真心心疼自己闺女的，哪里会给她们有所选择。即便如此，有些人、有些事也会因权贵之人的一句话受到影响。

到了下学的时间，谢危以有话说让玉无心留下来，其她人先行离开。学堂空了之后，谢危将昨日玉无心给他的留影石拿出来，“这个东西，是你的？”

“废话，不然是鬼给你的啊？”玉无心将留影石放进包里，随即收入识海中。

谢危压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没再揪着此事问，而是道：“燕临也看过？”

“他是看过，怎么了？”燕临虽和谢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应该不会主动跟他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