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谣传,宁宁可不是那样的人,殿下明鉴啊。”
燕临接着求情。
“好,本宫知道了。这次重阳灯会,本宫亲自去看看你口中那位聪慧懂事,伶俐可爱的姜家二姑娘。”沈珏盘着那金丝楠木的手串,手串在夕阳的映射下,闪着丝丝点点的金光。
晚风习习,吹过他们头顶的枫树,染了红的枫叶齐刷刷地落在地上。
谢危一句话插不上,就这么站在一旁,神情怡然自若,脊背挺的很直,却没有凛然的杀意,整个人像一把入鞘的利剑。
“时候不早了,我先告退了。”
一直到燕临离开,谢危才开口,“殿下,微臣只有一件事,为何张遮一个才刚刚弱冠,没有任何功绩的人,坐到了侍郎的位置上?”
刑部侍郎,是从三品的官员,刑部的二把手。
初入官场,张遮就是三品大员,这个起点是多少人拍马都比不上的。
“这还是陛下和本宫商量之后的,不然张遮就是正二品的佥都御史了,你们可想想,禁不禁得住他的查?”沈珏收敛了笑,“本宫知道,你谢少师清廉,洁身自好,别人可不是这样的。”
其实就是拿张遮做自己手中的刀,去破坏谢危在朝堂中的势力。
对,这也是沈琅的计划。
谢危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如清风朗月,芝兰玉树,真是漂亮。
下拜道,“殿下,你可知前朝正德皇帝与刘瑾的故事吗?”
沈珏神情一肃,若不是谢危还有用,凭着这一句话,沈珏就得把谢危下了诏狱,发配到大食挖煤去。
刘瑾是正德皇帝的贴身太监,所作所为基本上都是正德的授意,后来惹得朝堂大臣不满,群起而攻之,硬生生说一个太监有谋逆之举,逼得正德不得不抄家灭族,将刘瑾在午门外凌迟处死。
据说刘瑾,死相极惨。
“好,好啊”沈珏咬着后槽牙,把谢危的脸给勾起来,“谢少师,长着这么光风霁月的一张脸,心里的谋算如此狠毒?”
这不就是攻心之计吗?
是在挑拨自己和沈琅的关系。
是在说,自己如此尽心竭力为沈琅绸缪,最后可能会被沈琅下手除掉。
“臣多谢殿下夸奖。”
一个小宫女见到这一幕,赶紧转头跑开了,看这方向,是太后的宫殿,她是太后派在沈珏身边的眼线。
“谢太师,本宫乏了,你请回把。”
沈珏收回了手,长出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裳,转身离开了。
谢危站在原地,“臣谢危,恭送长公主殿下。”
沈珏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慌张,别忘了,她精通药理,沈琅的身体是她一日日看着好起来的,想做点什么手段很简单,只是这十几年的相处,她早已把沈琅当成了依赖,被沈琅算计,她多少心有不甘。
他这一手攻心之计,正好戳在沈珏的心窝子上啊。
就在沈珏打算去找沈琅的时候,太后忽然传了话,要沈琅和沈珏两兄妹一起过去陪着她用晚膳,沈珏赶紧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