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薄,梵音扭过头,逐渐迷蒙的双眼依稀能看到小花挣扎着要起身无果。
不行,她还不能死在这里。
她要是死了,小花和花宫都完了。
况且宫远徵还在等着她呢。
颈上的力道压的她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她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膈住了,痛得她几乎要脊骨断裂。
“这暗器上的毒都是新制的,连长老院都没备份过。”
少年得意的面孔浮现,梵音终于想起来了。
宫远徵给她的暗器怎么就没记得用呢。
好在悲旭一心只想掐死她泄愤,压根注意不到被自己忽略的那只手已摸进腰间的暗器袋。
梵音没什么力气了,但她想活。
于是在掀开搭扣时她差点激动地落下泪来。
“噗嗤”
暗器带着毒扎进悲旭的颈侧,殷红溅射在梵音手上,她终于有了能够大口呼吸的机会。
悲旭眼中还带着不可思议,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目光如密林中毒蛇的信子,梵音都不敢看第二眼。
但她站起身,硬着头皮对上去,“我以为天下第一剑客有多厉害呢。”
“记住,捅了你的是我,杀了你的是徵宫宫主宫远徵的毒。下辈子投胎看到我们记得绕道走。”
肩上的伤还在往外冒血,梵音随手从衣袖上扯了块布堵了上去。她先是探了探侍卫长的脉,发现他早已气绝后霎时红了眼眶。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脱下素白的外袍将尸体盖住随后重重鞠了一躬。
小花受的伤也不算轻,梵音将他扶起靠着石壁坐下,又从怀里掏出几颗丹药喂给他,“你先在这休息,我得去趟角宫。”
小花指着她肩上的血洞,“你都这样了还去?”
“宫远徵还在等我呢。”梵音憨憨一笑,起身马不停蹄地朝前山跑去。
角宫之中,寒意客与角徵二人打的昏天黑地,梵音赶到时他正侧身一脚将宫远徵踢飞。
少年喷出一口血雾倒在地上,抬眼却看见梵音正从远处跑来。
宫尚角的长刀被搅进双轮截断,自己也被寒衣客一掌拍飞在地上。电光火石之间,梵音从腰间摸出仅剩的一枚暗器掷了出去。
寒衣客侧身躲过暗器,可没躲过身后伺机而来的宫远徵的匕首。
匕首从后心穿胸膛而过,宫远徵像是没解气,又将匕首抽了出来横在寒衣客颈前划了一刀。
鲜血噗噗地涌了出来,宫尚角被梵音扶起身时才发觉,那伤口的位置同十年前泠夫人和宫朗角的一致。
空中突然有数十只寒鸦飞过,精疲力尽的三人相视一笑。
十年前的大仇终于得报,不久而来的春雨将会洗清宫门的每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