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怕是假的。
梵音被悲旭和僧人一前一后看守着策马回了无锋。
手中缰绳早被汗浸湿。途中路过一断崖时,梵音甚至想过从这断崖一跃而下生还的几率多大。
只是身后僧人看得紧,她脑袋不过稍稍偏了偏就被喊住,“神女大人若是生出别的心思,我不介意带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的您回去。”
怕了怕了。
梵音讪笑,收回眼神,一扬缰绳跟得悲旭再紧了些。
不过比起她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她能这样干干净净还能自己骑马进敌人基地属实是非常幸运了。
无锋地坛之上,梵音后膝被人猛地一踹跪倒,膝盖撞在坚硬的石板上疼得她差点叫出声。
她扭头恶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却觉得那脸熟悉非常。
“你是那个无锋刺客!”
上元节夜,万花楼下,那个使美人刺的刺客。
刺客面带讥笑,“半个月前还是宫门的神女大人呢,怎么今日就成了我无锋的阶下囚了?”
梵音恨不得将一双眼瞪出来,毕竟除了瞪眼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在人家的地盘,被一众高手包围,她还是安分地做鹌鹑吧。
“今日请神女前来,是想借神女血一用。”
正对梵音的神龛后透出个影子,影子缓缓开口,语气中尽是疲惫和病气。
原以为点竹只是身体大不如前,却没想到已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梵音心下一惊,想着得尽快逃出去给宫门报信。
若是能趁此机会杀了点竹将无锋一网打尽,那江湖之中宫门再无威胁。
她晃神之际,已经有人上前亮出小刀要割破她的手腕。
“且慢!”梵音火速把手藏回腰后,“世人只知我的血是奇药,却不知我的血要与出云重莲一同入药才能起效。”
“否则,我的血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一时间无人敢再有动作。
梵音心中暗笑,反正你们没吃过出云重莲,我瞎说就是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已探进腰中暗器袋,掌心贴紧暗器尖头蹭上剧毒。
“出云重莲乃是起死回身的奇药,无人见过用过,你在这骗谁呢!”僧人被惹怒了,将双轮抵上她胸口。
梵音也不惯着他,眼也不眨地握上双轮。锋利的刀刃割破手心,鲜血登时涌了出来滴成了小瀑布。
僧人看那沾满血的手往自己面上袭来,忙不迭后退几步拉了方才要取梵音血的下人挡在身前。
梵音一甩手掌,滚烫的血洒在下人脸上,眼中,甚至还有几滴滑到了他唇边。
下人惊恐地抬起衣袖擦着面上的血迹。可动作越发缓慢,胸腔中灼人的疼痛愈演愈烈。最后,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止不住地抽搐着。
梵音看着那尸体冷笑。下去陪贾管事吧你。
适才还发怒的僧人没了话说,看着梵音的眼神里竟然还带了几分瑟缩。
“看吧,我说的。没有出云重莲谁沾了我的血就得死。”
“你让我们去哪找这奇花?”上元夜的那刺客看戏看足了,招招手让人把尸体抬了下去,看着梵音还在滴血的手不敢上前。
梵音想起前几日还在宫门时,宫远徵端着个锦盒欢欢喜喜来找她的样子。
“出云重莲开花了。”他把锦盒往自己怀里一塞,神色似女子似的羞赧,“从前你替我偷了朵雪莲,现在还你一朵。”
“雪莲换出云重莲?!徵公子你可亏大发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宫远徵有些急了,生怕她不收又用力推了推,“你跟个瓷娃娃一样流血就不止,别到时候死我前头了。”
扫视了一圈面前面露贪婪神色的无锋众人,梵音笑得更放肆,“宫门自有天才能种出这奇花。”
“宫远徵,药草天才,徵宫最年轻的宫主,听过吗?就是他种出了出云重莲。”
这帮人眼中神采更甚,梵音总觉得自己给宫远徵惹上什么麻烦了,于是找补到:
“他一连种出三朵出云重莲,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这奇花被储存在后山月宫。你们要抢可以去月宫抢。”
月公子,
梵音闭上眼默哀,
对不住了。
宫远徵当初被藏在羽宫时你也有份,就当是还了这份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