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书带着燕临走了,诺大的院子只剩沈之简和谢危了,沈之简仍然靠在谢危身上,院内寂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谢危温热的手掌依然揽着她的肩,这气氛有点儿尴尬,沈之简索性一装到底。
沈之简先生,我头晕。
与平日里刻意压低的男声不同,这声很娇弱又很勾人,软软糯糯的,连沈之简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谢危声音很温柔。
谢危你这些日子可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来得好好给你收收性子了。
虽然是责备,沾染着几分冷气,可言语中的宠溺这下沈之简是听出来了,她在心里哂笑一声,原来谢危吃这一套啊,可怜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摸透他的喜好。
一阵冷风吹来,沈之简瑟缩了一下,谢危抬手用袖子给沈之简遮了遮风,一阵淡雅清冷的香气拂来,沈之简身形一轻,就被谢危抱了起来,沈之简被惊的浑身一僵,谢危似乎感觉到了,眉眼间有些不悦。
谢危你怕我?为什么怕我?
沈之简假装醉酒生怕自己被掉下去,环上谢危的脖颈摇摇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谢危。
沈之简先生待我有知遇之恩,属下对您是尊敬……
谢危似乎有些生气,将沈之简丢在床上。
谢危说谎,你眼神中明明是怕,你与燕临不过泛泛之交,便能与他把酒言欢,我与你朝夕相处数十载,你缘何会怕我?
这话有那么几分醋味,谢危紧紧看着沈之简,沈之简怔了怔,良久借着醉意开口。
沈之简我怕你会杀了我,在先生的宏图霸业中,我的作用是什么?
简单的几个字,让谢危浑身怔了怔,他看向沈之简,沈之简依旧一副醉态,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就像他刚从乱葬岗将她带回来时一样。他心里紧了紧,转身出门。
谢危既然醉了便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话音随关门声一起落下,沈之简才呼了一口气,坐起身,看着禁闭的房门失神了许久。
谢危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合欢树下,看着毛绒绒的花落下,思绪不知道飘向何方。
第二天一大早,沈之简趁谢危去上朝之际去找了周寅之,周寅之看见沈之简愣了愣,沈之简微微勾唇。
沈之简周大人好狠的心,爱驹说杀就杀,断舍离这么果断,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周寅之自顾自倒了一杯水,他也不傻,先是沈之简,再是姜雪宁,两人他都不好得罪,索性让他们自己狗咬狗。
周寅之宁二小姐也来找过我了。
沈之简喝茶的手顿了顿。
沈之简姜雪宁?她来找你所为何事?
周寅之有些烦躁,
周寅之和你的目的一样,为了燕家。
沈之简微微皱眉,不对啊,上一世姜雪宁并非如此良善之人,是她将周寅之引荐给燕临的,燕家灭门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可现在怎么……
回想姜雪宁的转变,沈之简惊了一身汗,周寅之也明显感觉出了什么。
周寅之我觉得宁二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肯定有什么猫腻。
沈之简放下茶杯,径直出门。
所有一切似乎都变了,沈之简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便是,姜雪宁和她一样,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