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汇的那一瞬,她眼里只有“我不会弹琴”这一事,完全没有想到其他事的意思。
谢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虽然猜到了她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接受了这件事,但当他真的从她那读到这种想法时还是不由气闷。
他移开眼,不冷不热道
谢危课后随我去文昭阁练习。
文昭阁?那她不如将书带上让他讲,比起学琴,她更想学文、学史。
不过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谢危这样爱琴,肯定觉得这是件雅事、重要之事,估计这琴课她往后上得都不快活。
刚刚她也觉察到了薛姝对她的敌意,大致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主动做什么惹到她的事。
不过也没有觉得意外,人的恶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会把重点放在“为什么她突然针对我”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
一下学沈檀幸就起身打算跟着谢危去文昭阁,然后他脚步一顿说了句
谢危把琴带上。
沈檀幸哦。
沈芷衣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沈芷衣小鱼,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谢少师了,我怎么觉得他脸色不太好?
沈檀幸有点心不在焉的
沈檀幸有吗?
沈芷衣嗯,反正你小心一点吧。
沈檀幸行,我知道了。
沈檀幸跟着走出去。
来到文昭阁,这可比之前旁听时的小阁楼大多了。
沈檀幸刚放下琴,就听谢危道
谢危指法娴熟,为何不好好弹?
从前她在宫中时不是没被逼着学过一段时间琴,但后来她性子越来越野,越来越管束不住了,她把琴砸了,把琴师踹了,从此再也没人敢教她。
因为那时想不明白一些事,对一人甚是憎恨,连带着对琴也很是厌恶,但现在想开了许多,早已没了那时的激烈情绪,但对于学琴还是不喜欢,提不起兴趣。
沈檀幸语重心长道
沈檀幸先生,你要知道,我不喜欢琴,提不起兴趣,一点也不想学,要不您还是免了我的琴课吧?
谢危为何不想学?
沈檀幸人人都有不喜欢的东西,比如先生你,你不是不爱吃鱼嘛,再比如学生我,我就不喜欢弹琴。
鱼?
谢危忽然想到燕临和沈芷衣都管她叫小鱼。
谢危我并非不喜欢鱼。
沈檀幸眨了眨眼。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半句,她不喜欢弹琴,能不能好好抓重点?
谢危好了,琴课不可免,我会教你,教到你学会为止。
沈檀幸干笑了几声,你人还怪好的嘞。
谢危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谢危好好弹。
没办法,她只好试图好好弹上一曲,然而许久没练过,虽是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涩的,跟谢危说的“指法娴熟”并不搭边。
谢危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温雅的香气又萦绕于周身,他微微俯身,一呼一息皆在耳畔。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五指姿势稍作矫正,低沉的声音响起
谢危继续。
沈檀幸凌乱了一瞬,很难不有些心猿意马。
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你在勾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