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沈檀幸跟着谢危进了屋内。
刀琴疑惑道:“那琴不是先生特地寻来的名琴吗,取了名还吩咐吕显给她留着,怎么砸坏了?”
剑书道:“先生遇刺,她用这把琴砸了那刺客的脑袋。”
“哦,砸……啊?”
*
沈檀幸见谢危正要给她倒茶,说道
沈檀幸不必了,我只是想问,平南王逆党为何会不偏不倚冲着谢少师来?
此事已经上报,可能在别人眼里只是朝廷命官不小心遇上逆党,但她看得清楚,刺客并非突生杀意,也不是无差别攻击,是单独冲着谢危去的。
谢危手上动作一顿,依言放下茶盏。
谢危姜姑娘这是怀疑我?
沈檀幸怀疑说不上,好奇罢了,还请先生解惑。
她是学生,无论问什么问题,都能用一句“请先生解惑”应上。
谢危倘若我说我也不知呢?
沈檀幸从善如流
沈檀幸那我自然也不会再问。
沈檀幸既如此学生就不多叨扰,先告辞了。
谢危你跟我来只为了此一事?
沈檀幸想了想
沈檀幸倒是还有一事,我不喜弹琴,琴艺也不精,还请先生莫要对我抱太大希望。
谢危今夜灯会,你——
沈檀幸谢少师若要去逛灯会的话还请尽兴,我今日还有事要忙,就不去了。
见沈檀幸走远后,剑书和刀琴这才进来。
谢危的手落在琴弦上,轻轻拔弄,久久无言。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退了出去。
刀琴小声问:“先生是不是因为琴弄坏了伤心了?”
剑书摇头:“不太像。”
*
夜色融融,十里长街,人声鼎沸,数盏灯次第亮起,花满市,月侵衣,灯光相映,细乐声喧,热闹非凡。
在一条被暗夜侵袭的清冷小巷里,沈檀幸一身黑衣站在巷中央,冷冷盯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少年。
沈檀幸衣服脱了。
重光似乎对她这话并不感到吃惊,只是定定看着她,没有其他动作。
在今天见到了那个平南王图腾之后她就觉得熟悉,想了许久,忽然想到替这少年赎身那日刚好从他破烂衣裳间的皮肤上窥见这么一个图腾。
沈檀幸我既能将你买回来,也能将你卖出去,在事情未完成前,你的命是我的。
重光依旧没说话,只是侧头望了一眼空中圆月,又定睛看她。
沈檀幸微微皱眉,目光看向他侧头方向相对的地方,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片黑暗中有个人影动了动。
她取出匕首架在重光的脖颈上,不知低语着什么,跟踪的人正要凑近些听,忽然那把寒气逼人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猛然抵住自己的脖颈。
沈檀幸什么人?
重光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
重光杀了他,我告诉你。
沈檀幸我凭什么信你?
重光就凭,我的命在你手上。
他不会武,沈檀幸想杀他轻而易举。
一刀抹喉,她边抽出帕子擦拭飞溅出来的血迹边走向他。
沈檀幸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惊恐地捂住嘴,将那声惊呼咽了下去。
梨蕊看着眼前云淡风轻抹了别人脖子的少女,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飞快。
果然,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