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进宫伴读于你而言,应是大好学习之机,只遇此小小阻碍,便要轻易放弃么?
谢危的声音冷峻了几分,让人只觉得他是在责备姜迟晚。
只有姜迟晚知道,他看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的满含他的占有欲,只这眼神中掺杂有几分对她的心疼。
他附下身子,凑近姜迟晚耳边。
谢危无论你写与不写,我都可将你留下。
看似是对姜迟晚的包容,实则却是威胁。
说话时自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洒在姜迟晚耳边,她不禁瑟缩一下,颤抖着拿起笔。
既早知结果,又何必再次挣扎。
交卷时间已到,姜迟晚本一字未答的卷面上已铺满了字,且皆是她工整的簪花小楷。
谢危有意先看她的答卷,故特意在宫人收卷时,使了眼色,本应放在最下面的答卷偏偏被他手一扯放在最上。
方妙你写了好多啊,迟晚妹妹。
方妙像是自来熟一般,转过头悄悄与她言语,姜迟晚却凄凉一笑,她所艳羡敬佩的,恰她所避之不及。
姜迟晚只是胡诌一些。
姜迟晚话音刚落,谢危那让人如清风拂面般的声音便传来。
谢危姜侍郎府姜迟晚上等,可留。
谢危的手细细摩挲过纸张,纸上的字迹,他曾看过千万遍。
他也知自己对姜迟晚追求之意已经刻入骨中,几乎疯魔,连她写过的字他都收藏有几张,日日观览,若不得到她,自己亦决不罢休。
他眼底浓重的欲望未曾遮掩,恰恰好被姜迟晚看了个全,她藏在桌底的手紧紧攥住袖子。
方妙我就知道你是谦虚,迟晚妹妹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的啊。
方妙笑道,没有半分因为她上等而嫉妒之色。
绝望几乎将姜迟晚席卷,她闭上眼,再听不到外界之声,最后只知这殿中贵女,无一人被遣回家。
谢危今日的考校到此为止,有幸留下为长公主殿下伴读的诸位,今日过后便可收拾一番,回府准备两日,此后便正式入宫伴读。
谢危的声音平淡,毫无波澜。
然在姜雪宁与方妙打算带走姜迟晚之时,在二人身前挡了挡。
谢危看来姜三姑娘身体不适,不宜奔波,宫中太医医术高明,不如待到病好之后再行回府。
姜雪宁听到他的话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拒绝,然姜迟晚抬头却看到他眼底的警告之色。
在姜雪宁开口前,她虚弱道。
姜迟晚谢大人说的是,姐姐不必等我,先回去便是。
姜迟晚的手握了握姜雪宁的袖子,姜雪宁立刻便懂了,看向谢危的眸子都颤了颤。
姜雪宁那就麻烦谢大人了。
奉宸殿冷清下来,只余二人。
怎料姜雪宁前脚出了殿门,姜迟晚便已经跪下,虽生了病,背却挺得很直,如同不屈风雪之清竹。
谢危起来。
谢危冷声道。
他眼底一片冰冷,对她的行为像是气愤至极,可见她连双目都不似平日清明,却还是软下心来,朝她伸出手。
姜迟晚谢危,我对你无意。
只一句话,彻底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