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015：最后一次见面的人

落花狼藉酒阑珊，

笙歌醉梦间。

——南唐·李煜《阮郎归·呈郑王十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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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有祖坟，去世之后也能风风光光的葬入。而普通人家，有钱的买块坟地，买口棺材入葬；没钱的只能用草席卷着尸体，丢入乱葬岗。

而梁锦瑟就是后者，埋她的这块坟地还是你用画作换来的。亲手葬她入坟的，也只有你和李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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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了身潇洒的男装，配了一柄白金色折扇，还买了一个精致的银色面具带上了。你个子算很高的了，如此装扮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所以出来寻你的公冶家人根本没发现你。

你去华城最好的酒楼买了些她以前爱吃的酒菜，还买了一坛上好的酒。路上看到卖玉笛的，你买了她最喜欢的青色。像之前的每年忌日时一样，拿着好多东西前往了她的坟墓。

每年你来的时候都会帮她除除杂草，看一看之前种给她的家书月季有没有枯萎，不过好在这里的土壤很湿润，阳光也不错。每次来除了杂草有些多，花开的都很漂亮。

就像她还在一样。

你坐在她对面的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像靠在她的墓碑上。默默倒了一杯酒后第一杯给了她，你看着面前笑着的“人”，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公冶清雪（李清雪）很开心吗？抱歉让你等这么久，这个结果满意吧？

你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会绽放明媚似骄阳的笑容，扑向你的怀抱，笑嘻嘻地说谢谢。只是你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回忆——————】

梁锦瑟父母早逝，和外婆相依为命。认识你时，是她外婆去世的三天后。

因为带的钱不够，她只能祈求卖坟地的人看在死人的面子上通融，可惜买卖向来都是不掺感情的，她被无情地赶了出来。

女子哭地梨花带雨地摔倒在你面前，丝毫不顾及身上的疼痛，哭着抱住老板的大腿哀求着。她衣衫单薄，胳膊上的青紫伤痕触目惊心，让人忍不住心疼。

梁锦瑟老板，我求求你行行好吧！

可也只是你一个人心疼而已，周围的人无不在看笑话一样地看着这个姑娘。甚至还有的公子表面斯斯文文，却说出让她卖身这种话来，说完还引得人哄堂大笑。

你走上前向老板递出自己准备到华城最大画楼卖掉的新画，以往你的画都是以拍卖形式卖出的，最高的一次可得五百两黄金。买你画的分为欣赏的和懒得欣赏的，欣赏的人没钱买，懒得欣赏的人很有钱，而且基本全是对你有意思的世家公子。

龙套公冶小姐，您这是......

你也无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知音难觅，知己难求，你也不强求。

公冶清雪（李清雪）我的画，换坟地。

公冶清雪（李清雪）整个坟地，其他的地方送人。

你清冷通透的声音像是救赎一般出现在梁锦瑟的头顶，她抬头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天上下来的仙女，正在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龙套那也值了。

不仅值了还赚了，他将你的画拿去画楼一卖，他以后就发达了。往后的日子吃穿不愁，有了钱他就能换个更漂亮更年轻的老婆，他光想想都兴奋。

你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就被一个脏兮兮的手拽住了衣裙。她有些慌张地收回手在衣服上来回擦着，却不料你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了她。

她看着浅青色的手绢上绣着白色的夹竹桃，有些不敢接过。还是你将手绢塞进了她的手里，你嘴角挂着一抹让她安心的浅笑，没有嫌恶不屑，没有歧视鄙夷，只是淡淡地，美好的浅笑。

公冶清雪（李清雪）有空来公冶府找我，没人会拦你。

梁锦瑟谢谢，真的谢谢。

梁锦瑟看着你潇洒的背影，激动地喊出心里的感谢，以为得不到你的回应，却在下一刻看到你抬起手挥了挥。即使你没有回头，她也能想象到你富有魅力的笑容。

【——————回忆结束——————】

你将吃食都摆了出来，上次盘子里的东西被流浪的乞丐们分食，你即使有一次看到了也没阻止。因为你知道，梁锦瑟是个好姑娘。她会救助乞丐，即使她自己生活过得一团糟，也总是想把光亮带给别人。

公冶清雪（李清雪）如果我当初不让你去公冶府找我，是不是...你就不会被那个禽兽盯上了？

公冶清雪（李清雪）阿瑟，你会怪我吗？

你双眸含泪地看着小像，用自己都没想到的温柔语气问出这两句话。你知道她不会怪你，可是你会怪你自己。

她的样子在你眼前越来越模糊，你想擦泪的时候才发现它自己掉落了，接住你泪水的正好是一朵家书月季。

公冶清雪（李清雪）我最后给你吹一次笛子吧！

你将玉笛放在唇瓣边，漂亮的嘴唇轻轻嘟起，吐气如兰。眼眸中含着泪，浅瞳晶莹剔透却没有焦距。霎时间，凄凉却唯美的笛声响彻整个坟地。

随着悲戚地笛声渐渐悠远，你的泪水也像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这是她去世了两年你第一次给她吹笛子，也是最后一次了。

公冶清雪（李清雪）阿瑟，如今大仇得报，你可以离开了。

你吸了吸鼻子收拾了一下东西，望着她的小像浅浅地勾起唇角。上次去寺庙的时候，有个大师说她一直在你身边，你很开心，但如今大仇得报，你还是希望她离开，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公冶清雪（李清雪）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了。

你深邃地望了一眼她的墓碑，又看了看阴恻恻的天空。她不同意吗？可是这是你的真心话。你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都保护不了她的命。

你们曾经许诺永远在一起，一起闯荡江湖，一起成亲，一起生宝宝，甚至约定好要葬在一起。

可谁又能做得到自己口中的“永远”呢？灵魂也有消散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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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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