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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下凡对问郎英

穿进天官能做些什么

随便写写, ooc 致歉

花怜不拆,原创女主,女主有没有 cp 待定,没有其他副 cp ,都是友情。

女主知道剧情,有系统。芳心国师和仙乐灭国部分的剧情按实体书新修版剧情写,按女主视角所以女主的戏份很多

女主会各种折腾改命运,剧情会有大变动,但名场面基本都会还原。

加粗部分是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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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永安水库淹没的地区出现了瘟疫。

  水灾之后有大疫,因为泡过尸体的水,是引发瘟疫的源头。

  士兵还在疏通和清理,朝廷也征集了医者前往,派发了物资。

  但无家可归的难民们却直接上了皇城来讨说法。

  他们在永安砸太子殿的事自然传到了皇城,但或许境遇不同的人是不能互相理解的,京城的百姓认为他们是忘恩负义的贱民,正如他们觉得京城人是高高在上不把他们死活当回事的权贵蛀虫。

  京城百姓大部分都是太子殿下的信徒,自然会将他们驱逐出去。

  而国主也不愿放任大量流民进城,易闹事,不安定。遂给了粮食和水,令他们出城,自行找地方安家。

  但他们并未走远,而是撤出一段距离,在山中安营扎寨。

  以流离失所的灾民之众,想对抗仙乐皇城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无路可退之人,就是会生出螳臂当车的勇气。

  凭借之前国主发放的水粮,山中的野草菜根、虫蛇鼠蚁,以及积压了多日的怨气和不甘,这些人以超乎想象的生命力死钉在深山里。一个多月后,匆匆凑出来的千余人仗着些锄头、石头,杀回来和皇城的士兵们打了一场。

  虽然这一场打得是乱七八糟,输得是一败涂地,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一个人冲进了城楼,杀了十几个将士,扛了几大袋米粮和几捆兵器回去,虽然负伤惨重,却激起了一众亡命之徒的斗志。

  这个人竟然是郎英。

  他作为炸了大堤的凶手,竟不知什么时候潜入了人群中,并隐隐成为领导者。

  发现了这一点的仙乐人大为震惊。

  林溪淮实在怀疑,灾民一路向东来到皇城,真的没有受到什么人的鼓动吗?

  他全家因为一个村官的贪婪惨死,他便要炸大堤,聚流民,颠覆仙乐国,来报他的仇吗?

  仙乐人当然第一时间宣扬出郎英就是让流民受灾的罪魁祸首的消息,但是却起了反效果,流民中不仅没人信,还认为仙乐权贵要给自己开脱,栽赃嫁祸。

  毕竟,仙乐皇族高高在上,郎英却和他们同甘共苦好几个月了,自然更相信郎英。另外,如果信了郎英是凶手,就等于承认自己放着凶手不管却砸了太子的庙,还对凶手言听计从了这么久。人是很难有这样自我否定的勇气的。

  仙乐国为如何解决这些“强盗”吵得天翻地覆。有人主张直接派军剿灭,有人则不以为然。永安之乱始于天灾,堤坝崩塌一事虽说是非人之物所为,但永安那边都在传仙乐官员的错处,虽然仙乐这边问心无愧,但毕竟很难和流言争论,再加上都是受灾的苦命百姓,派军剿灭难称仁义之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留下了残暴的名声,非但不能服民,还恐其他国家趁机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生事。而且这群叛贼没粮没兵器,能闹多久?

  所以,最终占上风的是后一种主张:如果永安人胆敢来犯,来一次杀一次;不来犯,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最初,永安流民的确更接近于强盗。但一次、两次、三次的战斗后,渐渐地,仙乐这边发现,这群“强盗”在迅速进步。

  求生欲是最强的老师。原先毫无经验的袭击者们摸出了门路,来的人一次比一次棘手,回去的人则一次比一次多,还有源源不绝的新一拨永安人闻讯拥来加入,壮大他们的队伍。而此时,仙乐已错过掐灭流民乱寇的最佳时机,开始不支,尤其是郎英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好几次险些给他打进城门里。

  蛰伏了许久之后,永安人再次发动攻击。

  朝堂

  林溪淮正被御史弹劾。

  “依我说,当初林大人就不该上奏修什么水库!永安人就是渴死饿死,都是他们该受的。现在好了,恩将仇报,都组成军队到皇城脚下造反了!”

  “你修就修了,迁居的补偿款都落实不好,惹出郎英这么个祸根来!还带累了太子殿下!”

  “……”群臣激愤,林溪淮无言,跪下请罪。

  “不必请罪,错不在她!”

  一声断喝,打断了破了朝堂的凝肃。

  殿门打开,谢怜和阳光一起踏进殿内,风信和慕情跟在他身后。

  林溪淮:“!!!”

  国主惊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谢怜:“仙乐有难,我当然要回来。”

  国主:“人间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快回你的天界去!”

  谢怜:“如果因为天界的规矩就要对我的国家和子民袖手旁观,那我飞升的意义在哪里?”

  “……”朝堂寂静无声,但群臣皆眼神炽热地看着太子殿下,被他的话点燃了信心。

  太子殿下,当然是无所不能的。

  “再有,”谢怜继续道:“溪淮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百姓谋福,她没有任何过错!如若不建水库,灾民就是整个永安的几万之众,而不是水库范围的几千了!赈灾安置的费用是她一级一级地监督,大小官员都没有贪污的机会,村官实在太小又数量众多,有所疏漏是无法苛责的。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谢怜转过身,亲自将林溪淮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道:“真的不是你的错,信我。”

  林溪淮方才被群臣围着骂的时候,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但这时却忍不住眼眶一热,生出一阵委屈来。

  她穿越进来,就不再把这个世界的一起当成小说里的纸片人,想改变的不仅仅是谢怜的遭遇,更想改变百姓的命运,于是夙夜不休,兢兢业业,到头来却被这“还不如什么都别做”的诛心之言糊了一脸。

  幸好,世上还有一个谢怜。

  她开始感同身受,为什么花城会那么坚定地奉他为神,为什么风信那么坚定地孝忠于他,为什么慕情那么别扭的人,也在八百年后默默化成小神官跟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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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太子殿下而战,是我等至高无上的荣耀!”

  铺天盖地的血气中,永安战士们丢盔弃甲,夺命狂奔。仙乐国的士兵们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敌人们倒的倒、逃的逃。

  而残骑裂甲中,谢怜收剑回鞘,白衣衣角连一丝血迹都没沾上。

  这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仙乐国的士兵们确认了己方压倒性的胜利,举剑向天,狂喜高呼。上千人层层叠叠包围住谢怜,一圈一圈地朝中心跪拜下去,高呼:“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又是一次胜利。当夜,仙乐的将士们在城楼上开了一场庆功宴。

  这一次攻击他们是有备而来,似乎信心十足,不过,他们完全没讨到好。

  因为谢怜终于回来了。

  他的重返人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再加上有心之人的大力鼓吹,一时之间,全国大量青年男子踊跃参军,仙乐国军队人数瞬间暴涨。动静如此之大,永安那边似乎也深为忌惮,原本他们活动还算频繁,忽然就哑了,仿佛正在暗中蓄力,搞得仙乐这边的将士也十分紧张,不遗余力地对谢怜描述“那个神出鬼没的郎英”有多可怕。

  这时,有脚步声靠近。谢怜头也不回地道:“你们不去喝点酒庆祝一下吗?”

  慕情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好喝的,形势又不乐观。”

  谢怜转头,道:“你们也看出来了啊。”

  是真的不太乐观。

  永安那边不光人数在不断增加,他们的阵形、兵器、调度,全都有了质的飞跃。不少人配备了盔甲,虽然简陋,但已俨然是一支正规军队了。一开始真是难以想象他们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慕情蹙眉道:“极端艰苦的环境,的确是会使人飞速成长。但再怎么艰难困苦,也不会凭空生出物资来。事情不对劲。”

  风信则说得更直接:“他们肯定有外援了。”

  林溪淮道:“还有那个郎英。一开始跟他造反的只有那一两千人,因为水库波及范围内就就这么多幸存者,现在投奔他的仇却有几万了。别的永安人,因为殿下当时撑着大坝,留时间让我们运了干净的水,根本不需要逃难。我不信他有这么大能量,号召能好好过日子的百姓跟他一起造反拼命,必然是别国参与鼓动。”

  谢怜也早料到此节。慕情道:“我不相信没别人看出来。但他们还是照样庆祝,无非是因为现在有你,他们觉得必胜无疑。”

  谢怜:“让他们开心一下也是好的,就当是鼓舞士气了。”慕情:“还有一点,我得提醒一下。殿下你今天没杀人。”谢怜疑惑道:“打退不就好了吗,干吗非要杀人啊?”

  慕情摇头道:“你今天不杀,下次还不杀,敌人就会发现你对他们手软,然后就会得寸进尺。总有一天,他们会逼到你焦头烂额的。”

  谢怜却不以为意,道:“就算他们得寸进尺,我一只手也能摁住他们。凡人是不会让我焦头烂额的。”

  慕情道:“那仙乐国这边的将士呢?你老是留敌人一命,就是给他们留下斩不断的祸根。长此以往,他们也会不满的。”

  谢怜道:“不会吧。他们好多人可都是我的信徒呢。况且,就算是君吾,也没法管我想不想杀人啊。”

  他应对柔中带刚,慕情看出他自有坚持,也没话说了。

  林溪淮却道:“殿下,这次我认同慕情。你记得那个炸大堤的白衣人吗?他定然不是凡人,实力难测,而且他站在郎英那边。你不能用你的实力衡量对方士兵的战力,因为如果有一天,他们用那个白衣人牵制住你,我们的士兵能不能独立打败永安人,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现在我们的士兵在死伤,他们就必须也有相应的死伤。否则有一天那个非人之物一旦出现在战场上拖住你,他们的数量和战力一旦超过我们,我们就必败无疑。”

  谢怜想了想:“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我应该应付的来。”

  风信则关心另一件事、道:“殿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慕情也端详了他一下,道:“你是不是还在永安那边救灾了?”

  谢怜道:“嗯。”

  慕情一脸并不意外的不认可,道:“殿下,尸体积水有士兵清理,瘟疫爆发有医者应对,你不应该为这些分心了。而且,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你为他们做了多少事,外面这群人都不会撤退的。”

  谢怜道:“我知道。可我去救灾,不是为了让这群人撤退,只是为了不让那些还留在永安的人受难。而这就是我本来的目的,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风信还是不太放心,道:“你撑得住吗?”

  谢怜拍拍他的肩,粲然笑道:“放心!我可是太子殿下啊,绝对没问题!不过……”

  他两手揽住两人的肩,看着溪淮叹道:“还好有你们三个帮忙。”

  这段时日,他自是被压得喘不过气,但这三人比他也快活不了多少。作为神官,谢怜回到人间,跟随他的小侍神自然也没了,谢怜没空干的活堆积如山,都丢给他们了。风信道:“这话就不必说了,谁让你是殿下呢!”

  谢怜手上微一用力,拉近了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由衷地道:“一直以来,都多谢你们两个了。我希望我们几个可以永远这样并肩作战,万古流芳!”

  风信哈哈大笑。林溪淮看着这情景也笑了,慕情则不可思议地道:“我发现你总是能把一些很……的话理直气壮地讲出来,这真是……”他摇了摇头,道,“罢了。”

  见他都快翻白眼了,谢怜才笑了。可没笑多久,突然神色一凛,道:“谁?”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剑气凌厉,一道黑影被逼得倒退两步,翻下了城墙。这黑影一直躲在城墙角落,竟是屏息凝神没被发现。谢怜本以为是刺客什么的,但他摔下城墙,在半空的月光下,三人才看清这人装束,隐约是个仙乐士兵,而且好像是个少年。谢怜迅捷无比地伸手一拉,拉住对方一条手臂,微一用力就把人提了上来。待对方双足在城楼上落地,谢怜打量着他,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子?怎么躲在这里?”

  这小兵看来只有十五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头上缠着绷带,沾染血色,身上也有,看来负伤累累。这并不奇怪,今日一场大战,很多士兵都受伤了裹成这么一副样子。但他一直躲在角落不说话,这就很可疑。慕情也疑道:“他真是仙乐士兵?”

  风信却奇道:“殿下,你不记得这小子?”

  谢怜迷惑道:“啊?”

  风信提醒道:“白天他一直冲在你前面,就是阵形最前方那个。”

  林溪淮也震惊了,悄悄问系统道:“这是花城?”

  系统[是的。]

  林溪淮:“他吃的什么张这么快啊!”

  谢怜一怔,白日厮杀,他根本无暇注意任何别的,但又觉得没记住人家很不好意思,只好道:“是吗?”

  风信肯定地道:“是他!我记得这小子,他冲锋挺狠的,活像不要命了。”听他这么说,谢怜又打量起了那少年士兵。那少年马上站直了,抬头挺胸,莫名僵硬,仿佛在站军姿。慕情道:“那他躲在这里干吗?”

  林溪淮:“哈哈哈哈哈哈他好僵硬。录下来录下来!等长大了放给殿下看!”

  系统:[…………]

  仙乐军中大力鼓吹所谓的“天神军队,天命所归”,不少年轻人都为追随谢怜而参军了。这些人里很多都是谢怜的忠实崇拜者,从小拜着他的神像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整天瞅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谢怜叹了口气,道:“你管他干吗呢,我不也深更半夜出来吹冷风吗。真是造孽,竟然连这样的孩子都要早早上战场了。”

  那少年听他叹气,站得更直了,道:“殿下……’话音未落,异变突生。他一句话未说完,忽然朝谢怜扑去!

  谢怜错身一闪,抬手就要一记手刀斩下,岂料背心蹿上一缕寒气,他手在半路猛地转道,反手一截,截住了一支从背后向他射来的冷箭。

  原来这少年扑向他不是为偷袭,而是看到了那支飞箭在半空中的冷光。谢怜分毫不惧,跃上墙头向下望去。只见城门前远远一人独立,引得谢怜望他,他招了招手,一语不发转身就走。风信道:“那是谁?”

  还能是谁?谢怜道:“郎英!”

  仙乐士兵们也发现了异状,喝声四起,但出于警惕,并没有立即下令开城门追击,而是到处去请示上级了。郎英射完一箭招手就走,简直就像特地来跟谢怜打个招呼的,慕情皱眉道:“他来干什么?示威吗?”

  谢怜摸到冷箭上还缠着什么东西,取下来一看,是几块布。有一块似乎是青色锦袍的边角,染了血,谢怜一把捏了那布,道:“戚容呢?戚容在哪里!”这是戚容最爱穿的那件袍子的边角,因为这袍子是谢怜送他的生辰礼,他老爱穿在身上到处炫耀,闹出好些啼笑皆非的窘事,因此谢怜不会记错。风信对一旁士兵道:“快下去确认!”

  众士兵忙不迭下去了。慕情又择出一片质地华美的白纱,似乎是女子的裙角,还绣着几点星夜小萤。

  他看着谢怜,道:“小萤公主。”

  谢怜微惊,道:“什么!”

  林溪淮:“!”

  这位小萤公主,乃是仙乐国一位以美貌高傲著称的宗室公主,而且颇为尴尬,这是一位谢怜得罪过的名姝。只因好几年前国主皇后欲为谢怜选妃,做主安排他去见这位公主,却最终因为谢怜一心修道、落荒而逃而告吹。

  林溪淮还记得这件事,当时皇后让人来皇极观带话时,几人都在场,谢怜听了大为苦恼,叫侍从去向小萤公主道歉传话。林溪淮听了,道:“殿下这是不打算去?”

  谢怜:“当然,我一心修道。若是去了,又不娶人家,传出去更不好,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

  林溪淮摇摇头道:“殿下想的清楚,但你不知道……小萤公主对你……总之,就算传了话,她还是会去观礼台等的。”

  谢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林溪淮想了想,道:“不如殿下先遣人去说明,晚上我再替殿下走一趟看看她,我以往在世家女子的聚会上,和小萤公主有过交谈。若她心里难受,我也可以劝慰她。”

  谢怜松了口气:“那再好不过了!多谢多谢!”

  当夜,林溪淮果真在祭天游观礼台上找到了这位公主,悉心劝慰,陪她坐了一夜,临走时又保证绝对不会在世家小姐那里多嘴。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就走漏了。说小萤公主在观礼台等了一夜,太子殿下都没有露面。导致时常有些无聊之人拿这事取笑她。谢怜飞升后,她数度过太子殿而不入,从不拿正眼看花冠武神像,被称作全天下唯一一个不拜太子殿下的女子,谢怜也不觉有什么,反而颇为愧疚。毕竟人家好好一位贵族名姝,却因为他老被人嘲笑,面子上怎么挂得住?虽然当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但谢怜始终对其抱有歉意。

  想到郎英是出了名地神出鬼没,没准已经把人抓在手里了,谢怜道:“事不宜迟,我去看看。你们守住城门,他们八成是想调虎离山。”

  风信把弓一背,道:“你什么人都不带?”

  谢怜道:“不带。他们还奈何不了我。带兵过去,反而让他们有理由大动干戈。”

  说完,他手在墙上轻轻一按,跃下了城楼,轻盈落地,如一片飞云向郎英撒离的方向追去。奔了一阵,他听身后有脚步声追上来,回头一看,竟是林溪淮和那名少年士兵。谢怜道:“我不用人帮,你回去吧!”

  林溪淮默默想:“我没记错地话,你马上就要中计被捅一刀了,怎么可能放心。”

  那少年摇头。谢怜脚下加速,把林溪淮和那少年远远甩下,再看不见了。

  奔出数里,进入一座山头,正是与君山。入夜了,黑漆漆的森林里四下都是怪响,仿佛无数东西潜伏,虎视眈眈。谢怜深入山中,忽见前方一棵树上挂着好几条长长的人形,定睛一看,道:“戚容!”

  戚容果然在里面。他被倒吊在树上,似乎给人一顿暴打,昏了过去,鼻血倒流,眼睛还青了一只。谢怜拔剑挥断那绳,接住戚容,再去救其他人。不知郎英用了什么法子潜入皇城,竟给他绑来好几个人,而且看上去都非富即贵。戚容旁边吊着的是个华衣少女,想必这就是那位从未见过的小萤公主了。

  谢怜放下她后发现她虽未受伤,但裙子给撕破了,略显不雅,想了想伸手要为她把裂衣处拉上。谁知好巧不巧,这少女恰在这时悠悠转醒,一醒来还两眼昏花,就见一名男子向自己裙子伸手,一个激灵就是一掌扇来:“无礼!”

  谢怜眼疾手快,本能一把抓住她手腕阻止这一掌,但想到什么,生生忍住了。这一耳光就重重落在他脸上,好一声脆响。那少女打完了耳光才看清这人是谁,眼里噙着泪花愣住了。

  谢怜这辈子还从没被人打过耳光,只觉脸上热辣辣的,很是难受,但还是笑了笑,温声道:“公主,实在对不起了。”

  月光黯淡,看不清那少女容貌究竟如何,是否如传闻中一般美丽无双,但能见到她眼中泪意更汹涌了,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对不起是指什么。

  林溪淮一路追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后有点哭笑不得。

  殿下对女孩子可真温柔包容啊。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发出“唉唉”叫唤,不解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只有戚容一见他就抱住他大声道:“太子表哥!你可算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他们快把我打死了!”

  谢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又好笑又可怜地给他擦掉了额角的血,也反手抱住他拍了拍以示安慰,道:“你该反省一下,为什么一群人里只有你被打了一顿!”

  这时,他蓦地背心一寒。谢怜一把推开戚容,转身一击击飞了郎英的剑,又是一脚踹倒郎英,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别打了!”

  现在郎英是这群永安人的领袖,谢怜让他“别打了”,意思自然不止一层。

  郎英躺在地上,直勾勾地与他对视。那目光看得人心底发毛。谢怜道:“你想要什么?要安居,永安人都会得到安置的;要金子,我把金像推了给你。但是,别再挑起战争了。一起去找解决之道,行吗?”

  郎英却毫不犹豫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仙乐国。我要它消失。”

  他语气平板,话语中却有某种东西令人不寒而栗。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是神。没关系。就算是神,也别想让我停止。”

  林溪淮气的瞋目切齿,骂道:“你有病吧?你的家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吗?我们已经尽力为双方百姓寻求一个好的结局了,你却除了自己的私仇什么都不顾!和那个妖物炸了大坝,害几千人死伤,又借此笼络流民造反,根本不顾他们的死活!”

  戚容躲在谢怜背后,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贱民吹什么大狗屁!太子表哥,快杀了他!”

  可谢怜知道,郎英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语气里的东西,谢怜自己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个人义无反顾的决心!

  正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冷笑。

竟然有人能无声无息靠近他,谢怜吃惊不小,回头一望,当即睁大了眼。

万万没想到,在他身后的,会是这样一个古怪的人。

那人一身惨白的丧服,宽袍大袖,脸上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半边脸哭,半边脸笑,诡异至极。那阵突兀的冷笑,就是从他口里发出来的。

谢怜厉声道:“什么东西?”

他用了“东西”,因为他直觉,这一定不是一个人!

那丧服白衣人忽然欺身而上,那张面具一下子贴到离谢怜的脸不足三寸之处。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谢怜耳边低语道:“你好啊,太子殿下。”

谢怜瞬间毛骨悚然。

他想动,但根本动弹不得。只因为不光背上寒毛倒竖,浑身都跟被冰块冻住了一样,持剑的右手更是被这诡异的白衣人钳住,犹如被钢爪钳死。

这绝对不是人。

这丧服白衣人和郎英是一伙儿的。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边戚容等几人大叫起来。原来地上郎英趁谢怜与那白衣人僵持,一骨碌爬起便走。见他脱身,那白衣人轻笑一声,指间一松,谢怜这才能抽出手来。他第一反应就是一剑,那白衣人却仿佛对他的招式了如指掌,每一剑都悠闲避过,大袖飘飘甚为美观,甚至还抽了个空,在他剑锋上“叮”地弹一下。这是谢怜常喜欢做的一个动作。

  仿佛在戏耍。

  谢怜自出山以来,游遍大江南北,几乎从未逢上敌手,更从未遭遇这种完全被压着打的局面,于是他三分怒三分乱,气息不稳起来。那白衣人觉察到此,又发出“喊喊”诡笑,道:“不要生气,我让你刺中便是。”

  林溪淮大喊道:“殿下!在剑中注入法力!越多越好!”

  开玩笑,白无相自愈速度那么快,不注入大量法力刺了根本没用。

  谢怜听了,瞬间注入八成法力,扬手又是一剑,这一剑果然刺中。而且他能感觉到刺中的是血肉,不是空壳。可他非但没有得手之喜,反而被激怒了。

  这情形、好像是对方允许他击中,他才能击中,对一名武神而言,这真是巨大的侮辱。谢怜登时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可没等他发作,忽觉脚腕一紧,他低头一看,竟有一只黏糊糊的手抓住了他的靴子。

  而白无相的伤口果然没有轻易消失,他透过面具森森看了林溪淮一眼,抬手一掌,林溪淮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多嘴的丫头。”

  谢怜阻拦不及,提剑砍了拦路的十几只鄙奴,冲到林溪淮身边,人已经昏过去了。他连忙输送法力给她疗伤。

  趁他分心,那白衣人哈哈笑着退入幽林深处。这个人的出现和消失都诡异至极,一旁几人本来被掳来就惊魂未定,现在更是吓呆了。别说他们了,谢怜都是一阵心惊。因为鄙奴一旦出现,那都是成群结队的,杀一只来十只,总能把人耗死!

  这时,一只树上的鄙奴瞅准了谢怜的后背,一扑而下。可它还在半空,一道冷光便将它拦腰截为两段。谢怜回头一看,微微愕然:“是你!”

  挥剑的,是那名少年士兵!

  他早被谢怜甩得不见人影,居然还是跟过来找到了他。那少年竟是身手了得,甚至可说是凶悍,剑过之地血肉横飞,谢怜顿感压力大减。

  谢怜咬破嘴唇,右手二指沾了鲜血,在剑刃上匀速抹过。末了将那剑塞进戚容手里,道:“这剑我开了光,你们几个拿着先走,回去报信,没东西敢靠近你们。路上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记住,绝对不要回头!”

  小萤公主连忙和人把昏迷的林溪淮架了起来,她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还有些力气。

  戚容道:“那怎么行!万一我们遇上厉害的……”谢怜打断道:“厉害的会来这里找我,待会儿来了我就顾不上你们了!”

  戚容再不废话,夺剑狂奔。谢怜看女孩子跟不上他,吼道:“别跑这么快!带上所有人,姑娘跑不动的!”

  戚容便一把拽住姑娘再狂奔。他宝剑在手,邪物皆不敢近身,一行人畅通无阻,很快消失。而那少年士兵却还没走,谢怜也没有第二把护身宝剑给他了,只得易剑为掌,连连轰杀,加上那少年也奋力配合,一炷香后,鄙奴终于被清除干净。

  而待林溪淮醒来时,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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