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年,正是春光旖旎、稚童嬉闹的时节。
皇室多有皇子出生,公主却只我一位。父皇宠爱,兄长疼惜,也无忧无虑虚度了两载光阴。
3岁那年,父皇驾崩,皇兄即位,刘家天下处于危急存亡之际,舅舅与一众大臣顶着鲜血助皇兄登上江山,如此我与二皇兄又被皇兄看护长大。
说来可笑,我虽于皇兄膝下长大,却对一向严肃的二皇兄刘辰有莫大的情谊,皇兄总打趣,怕是连二皇兄娶了王妃,我也恨不得跟着搬过去。
皇室混乱的那几年,氏族子弟多有陨落,算到如今,除些叔伯子侄,正经的嫡出血脉竟只剩我们三个,我们曾畅想过的兄友弟恭的日子,也在动荡的局势里烟消云散。
自小,我与二皇兄已展露出非比常人的读书与排兵天赋,好事者断言,二皇兄必将阻扰皇兄的坦途,而我,会成为最残忍的利刃。
十三岁那年,京城谣言难止,佞臣朝堂发难,为了替皇兄分忧,打消朝廷的忌惮。二皇兄自请弃皇姓,随舅舅南辰王改姓周生,也接管了南辰王府的兵马。
辰哥哥一走,偌大的皇宫越发清寂。又是一个早春的盛景,我遂了皇兄当年的戏言,一人一骑单走西洲,此后,皇室再无景阳长公主刘鸢,唯有沙场浴血的定南郡主,周生鸢。
“周生辰先生,您的身份证。”
上海虹桥机场。周生辰结束了研究所的事情,乘飞机赶往西安,预备在那筹备新的研究所。
时宜匆匆办完登机手续在前安检,却遇到了报警器响动不止的尴尬事件。
一个登机和安检已经耗费太多时间,连一向谨慎的周生辰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证,只一心拖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准备登机。
周生鸢哥,身份证落下了
周生辰拎着箱子不好过去,只能慢慢推着在后面踱步,由周生鸢代替他跑向安检口。
时宜正在配音的讲的正是多少年前小南辰王的故事,因此对周生辰这个名字格外敏感,下意识转身,恰好迎上一双温暖的眸子。
眼前的男人长身玉立,长相还算出众,明明是温润的模样,却隐隐有股子英气,这张脸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让她无端生出一种妄念,好像在过去二十六年的时光里,她一直等待的,就是这样的面容。
周生辰也看到了她,长发飘逸,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是很明艳的长相,偏偏从骨子里透出清冷与幽净。
但他也只是愣了一秒,礼貌微笑后从面前的女子手上接过身份证揣进口袋,自然的就像这只是一场再平凡不过的际遇。其实也算不上际遇,机场人来人往,哪张脸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过是两张面孔的碰撞罢了。
周生鸢你是不是忙糊涂了,连自己身份证都不记得
周生辰抱歉,刚刚有点走神了
周生辰回了一个微笑,不同于刚才的疏离,而是面对家人的安心与抚慰。
何善已经在前面等了他们许久,这会儿停在一处等待二人追上来。
周生辰走吧,何善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