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他太过美丽（2）

你看着艾尔海森。

好像要渴死在他眼里的葱翠的绿洲。

你真的已经一个人在荒芜的沙漠里走了太久太久。

你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心里又酸又涩。是过去的情感在作祟。

怎么会没奢求过拯救呢？

无数个夜晚，你都期望再见一见父母，再尝尝外祖母亲手熬制的椰碳饼，再见一见那个如月光般清冷的少年。

可你们，早就不在一个世界了呀……

而艾尔海森现在，爱的到底是过去的你。他不知道现在的你已然黯然失色，放到人群中是那么灰暗而不起眼。

在他了解一切的一切之后，他还会爱你吗？

而你把这一切情绪都藏的很好，静静地托着下巴，好像在认真听着地理老师讲课。

“台风风眼外围是螺旋雨带区，有高大的云墙，产生狂风暴雨……”

你心如乱麻。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艾尔海森看着你，翠色的挑染如水般别在耳后，语气淡淡：“这应该是你早就掌握的知识，不想听就别听了。”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色的光映照在艾尔海森紧身黑色衣服上，温热的躯体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腹部的美好肌肉明显被映照出的阴影突显，更加难以转移视线。

八块。

你移开目光，抿唇笑了笑：“那时候学的知识吗？早就忘了。”

艾尔海森并没有搭理你的话，自顾自地说：“我这里有一个关于赤王文字的课题。”

“你有兴趣参加吗？”

你陷入了沉默。遇上了艾尔海森，让时常沉默的你变得更加爱沉默。

赤王文字。

那曾是你最喜欢的文字之一。它古老而神秘，特殊的音韵里似是流淌着一个时代的兴衰，繁复的笔画隐约勾勒出阿赫玛尔侧身的剪影。

“教令院那么多人才，为什么选择偏偏是在这个偏僻闭塞小地方的我。”

“我选择教令院的同学，前提是那些离开虚空就不能独立思考的人也能算人才。”

你沉默很久。忽然笑起来，摊摊手，然后从课桌里翻出来几张试卷，无一例外地在及格线上试探。

你笑着看向艾尔海森：“那如果我说，现在的我是一个有了虚空终端，也难以思考的人呢？”

“可以看看吗？”艾尔海森眉心微颦，拿过你的试卷，在见你颔首后一张张翻看起来。

你面色坦然地继续听地理老师讲课，手心却把衣服攥的紧紧的。

很多汗。

你也不想把自己落魄的一面给他看啊……可是没办法呀，你的心里已经掏不出东西了。

爱和恨都枯竭了。

让艾尔海森看见你的狼狈或许会让未来的你后悔，后悔错过了真挚而坦率的爱。

但此刻的，你无论是面对他的愤怒还是叹息，都甘之如饴。

时空回溯，那个雨后，那条长街，时间变慢，你大笑着勾起艾尔海森的小拇指，笑声银铃般清脆：

“艾尔海森，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你沉默地托起下巴，认真地听起地理老师的课程。

“台风大风区，亦称台风外圈，风力大，时有阴雨……”

窗外春风吹进教室，扇起天蓝色的窗帘，带着梨花极清淡的香拂上你裸露的肌肤，凉寒。 一如既往的凉寒。

脑子里一幕幕闪过凌乱的实验室，入狱的父母，大贤者的高位……

你俯身，脑子里嗡嗡作响，胃里剧烈地翻滚，如火焰般灼烧。

你想吐。

你听见艾尔海森问你怎么了。

你紧急假装自己在翻书包找东西，幸好，书包被你放在了地下，很容易伪装。

你深呼吸，缓了缓胃部的难受，然后坐起来，看着艾尔海森：“没找到，估计忘在家里了。”

你看着地理老师，原本简单易懂的知识变得晦涩，黑板上的图文像是从未了解过的古文字在你眼前欢快蹦哒。

你轻轻按着肚子，阖上眼，不愿意再看，手腕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旁边的艾尔海森看着你，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试卷，睫毛微不可查地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