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树下
洛宁看见当年泽水与妖君的故事以及解除诅咒的办法,然后陷入沉思……
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原来诃那从阿浮那里出来后,便想来安慰婆娑树下借酒消愁的洛宁。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自称是西引山最快乐的小仙子,满脸落寞和破碎感的样子,诃那眼底也泛起止不住的心疼。
诃那沉思一会儿,向洛宁走去。
“妖君” 洛宁回过神来。
“仙子放心,我已在阿浮住处布下结界,他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你们可曾想过除了劈开四季碑,还有其它解除诅咒的办法?”沉思片刻后洛宁问道。
诃那半蹲着看着坐在地上的洛宁“自然是想过,可是仙子也试过了,没用”
虽然我继承了泽水的仙元,但还不够,方才我通过婆娑树看到了万年前泽水的记忆,只有传承者成为妖后,方可解除万年诅咒”洛宁道。
“你是说你肯嫁做妖后”诃那站起身来“不行,这样仙子牺牲太大了!”
洛宁也站于诃那面前,“这万年诅咒害了这么多人,也该结束了。妖君,我既然是泽水的传承者,此事就该由我来解决!”洛宁提高音量“只问妖君一句,你敢不敢娶我!”
“仙子,你当真想好了吗?”诃那神情认真的问。
“我心意已决”洛宁道。
诃那沉思着‘为了寄水族的子民们,如今只好这样了!’
“好!诃那不日就前往仙居向洛歌求娶仙子。”
“那我在仙居等你!”
两个人决定好此事后,洛宁便回了仙居,只是刚进了思衍水榭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洛歌。
“回来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都来了一整天了,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洛宁撇了一下嘴,“我只是出去了一段时间,我遇上了些事,受伤了,幸亏被人救了”
洛歌听了,立马站起来给洛宁探了脉“你受的伤不轻,是谁伤的你?”
“伤我的人已经被救我的人惩罚了”
洛歌皱眉“什么伤你的人救你的人”
“好了,这都不重要,你说要是救我的那个人长得好看,身手好,人品也好,我以身相许应该不过分吧?”洛宁问。
洛歌回她“哥只希望你找一个心意相通,品行端正的人,其他没什么要求,不是妖就行”
“诶?”
洛宁还想再说什么,洛歌便前去处理其它事了
之后洛歌回了重华宫,找到正在修炼柳梢。柳梢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方才见到洛宁,她似乎有些心事,居然和我说要嫁人”洛歌对柳梢说。
“嫁人?怎么回事?”“那需要我去看看她吗?”柳梢问他。
“好,那交给你了”
柳梢来的时候 洛宁正在调香,“柳梢姐,你怎么来了?”
“你哥说你有心事,我便来看看你”柳梢关切道。
“没什么事啦,你们别担心”洛宁宽慰道。
“真没事儿啊?”柳梢问。
“柳梢姐,你知道吗,我在妖阙亲眼看到寄水族的族人浑身皴裂的死在我面前,真的好可怜,我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可以阻止这一切,我是泽水仙元的继承者”洛宁认真的对柳梢袒露“所以我想嫁给诃那”
柳梢不禁一惊,“洛宁,你…”柳捎似乎想说什么就被刚来的洛歌打断。
“洛宁,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泽水仙元的继承者?”
洛宁召唤出来蚀骨瑟答道“当我发现我可以召唤还能驱动蚀骨瑟的时候”
洛宁收回蚀骨瑟问洛歌“从小哥哥就让我抄经书,不让我知道有关妖镜的一切,想来就是这个原由吧?”
洛歌急道“你既然知道就也该知道万年前的妖王和泽水仙子的过往,这门亲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洛宁转过身,对着洛歌道“寄水族已受了万年的惩罚,该结束了,我既是泽水的传人,那便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况且这门亲事我也不吃亏呀!从前只有哥哥一个人疼我,现在多了一个诃那,他不会干涉我的,我的生活只会比原来更自由,更尊贵不是吗?”
洛歌放缓声音对妹妹说“洛宁,寄水族诅咒和你无关,这三界也不是你的责任,你应该找一个彼此相悦的人,共度一生。”
“哥哥,我找不到了”洛宁落寞地说道。
“可是阿浮君又做了什么?”“柳梢姐,不要再跟我提他了”洛宁打断道
“哥哥,我一定要成为妖后,一定要为寄水族解除诅咒,我一定会过得幸福快乐的,哥哥,我保证。哥哥,你就成全我吧。”
“不行,我绝不能让你为了一个诅咒就搭上你终生的幸福。”洛歌气急。
“哥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洛宁背过身去“哥哥,你如果不让我嫁,我就剥离了泽水的仙元,把自己淹死在这个池子里。”
“你!”洛歌本想再劝劝。
但此时万无仙翁说四季碑有事儿,洛歌只好先行离开。
柳捎问她“洛宁,你真的要把自己的终生幸福压给一个诅咒吗?”
洛宁回答“万年诅咒已经逼疯了那么多人,应该结束了?”
这天晚上洛宁和诃那两个人都想了很多,二人身在异地,心思却都决定忘却旧人。
——妖阙
诃那坐在凳子上,手上摩挲着疗伤的药材,心中愁思万千。
他在内心鄙夷自己,他趁着洛宁被阿浮伤透了心,趁着洛宁满心都是失望,趁着洛宁看见离水而亡的寄水族族人的惨状而惊惧交加时,他答应了洛宁的提议。在道义与族人间,选择了背负万年诅咒的族人。
思绪不断翻飞,他又想起了为了报答柳梢时说出的戏言“我是你的妖啊”,想起了阿浮连同族中妖将逼迫自己的场面,想起了阿浮被鞭责时的不服。
可这一切,重不过族人背负的万年诅咒,重不过妖王之责。
“阿诃。”
他感觉眼睛酸疼的厉害,好像连睁开的力气也没有了,合眼的一瞬间,泪珠就顺着睫毛滑下来了。
“再也不是,你的妖了。”
阿诃再也不会出现了,以后有的,只是白衣妖君诃那。
第二日,诃那来到仙居,带着聘礼到重华宫提亲。
不过,在此之前,诃那先去见了洛宁。
“妖君特意叫我单独前来,莫非有话要跟我说?”
“洛宁仙子,稍后我便会前往重华宫,向令兄提亲”诃那回道。
“妖君这回行事倒还果断”洛宁淡淡笑道。
“洛宁仙子,对不起”
“妖君何出此言?”洛宁疑惑道。
“你本该是最快乐的小仙子,为了解除我族的诅咒委屈你了”诃那满是歉意地说道。
洛宁却上前一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妖君何须道歉,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再说了,就算成为妖后,我也可以做一个最快乐的小仙子啊,何况我想,妖君应该也不会阻拦我自由来去吧?”
连诃那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刚刚漏了一拍。反应过来后郑重地说道 “妖阙仙居由你来去,不管你去哪里,不管此后你还愿不愿意保留妖后的名分,在诃那和寄水族人的心里,洛宁仙子永远是最尊贵的,此恩,我族永世不忘”
二人互相行了妖阙和仙居大礼
之后,诃那找到柳梢,“柳捎,我知道送人之物没有要回的道理,可凤眼莲吊坠终究不该属于你,所以…”
“这是应该的”柳梢将坠子还给了诃那
“多谢”诃那像柳梢行了一礼。
“你真的决定求娶洛宁?”
“我心意已决”
“我记得你说过,这凤眼莲吊坠是妖后的象征,希望诅咒解除后,你和洛宁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柳梢祝福道“只不过洛歌那关很难过,你加油”
“我会的” 诃那看着柳梢心里想“事到如今,我也该放下了”然后转身慢慢离开。
之后,诃那就去了重华宫。
“哇,妖君这是下了血本啊”
“当然,不然怎么娶我们小仙子嘛”
“这里面是什么啊”
“反正肯定是你们没见过的好东西。”
仙居的人在那里激烈地谈论着。
屋里,洛歌诃那二人相坐于桌前, 洛歌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把东西带回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我是诚心求娶洛宁”诃那道。
“你心中所念所想之人不是洛宁”洛歌道。
“或许现在不是,但以后我所念所想之人只会是洛宁”诃那回道。
“洛歌,请你相信,我会护着她,视她如同我的性命,护她一世无忧。”诃那承诺道。
“她的一世无忧,当是与她彼此相悦,心意相通之人。这其中不该有任何的心机和算计”洛歌对他说“诃那,我敬重你是妖中君子,可你现在的行为很不君子”
“你觉得我在算计她?”诃那问
“难道不是吗?洛宁一向心地善良,最近一直在想办法解除你们族的诅咒,这些我都不计较,甚至不介意帮一把,但不能搭上我妹妹的终生幸福。”洛歌回答。
“若还有一丝的可能,我情愿将我自己填进去,堵住那个诅咒,也不愿意把别人牵扯进去”诃那无奈说道。
“那你把自己填进去吧,别连累了我妹妹”洛歌毫不客气地说。
诃那踉跄,一脸的痛苦无奈。
“诃那,我不介意你把自己填进去的时候,将我一同拉上,但请放过我妹妹”洛歌认真回道。
“洛歌,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洛宁,她心中是怎么样想的?”诃那眸中一滴泪,似落未落……
夜晚重华宫中
白日里白衣妖君求娶被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仙居。
重华宫中洛歌正在与柳梢说万年前的事。
“原来你一直对洛宁严加管教,是怕她步泽水仙子的后尘。”柳梢恍然大悟。
“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把她保护的更好一些,或许就能避免她走上这条路”洛歌自责道。
“洛歌,其实我和诃那谈过了,而且从我们与他相识以来,他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他的确是一个君子,和阿浮君不一样。我相信他会像他承诺的一样,保护好洛宁”柳梢宽慰他。
“我何尝不知诃那的人品,我只是怕洛宁不幸福”
“哥哥,你怎么能拒绝诃那的求亲,这样他多没面子啊”洛宁听到了仙居里的人正在谈论白衣妖君被拒绝的事,着急地闯进来问洛歌。
洛歌看着洛宁,想着柳梢说的话以及诃那的承诺,最后还是同意了这场婚事。
只不过洛给诃那下了一道命令:七月初七成婚,但他六月十五要亲自把阿浮君带来仙居,关押百年。
诃那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洛歌最大的让步了。只好同意,但关押这件事儿只有自己和洛歌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