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相 （下）

过了许久，勘探科前来报告。

“杨警官，我们确实在上面提取了几个比较明显的指纹，具体是谁的还要拿回去验证。”

“我觉得几乎不用去验证了。”何思冲从一个还没被检查的监控旁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过来，“这个监控上有明显的痕迹，虽然这条痕迹也被一些灰尘所覆盖，但不影响这是前不久留下的。”

周波陈浑然间感觉自己的脚没了力气，眼球飞速地摇摆。

突然间，原本为周波陈洗清嫌疑的程博瑞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周波陈在郭阳曦死前不久和他产生争执，好像是被郭阳曦勒索了！”

陈体艺也补充道：“在郭阳曦死后，周波陈似乎是最兴奋的！”

“不不......绝不是我......”室友的言论似乎将他推到悬崖的边缘，一切的坚韧与骄傲毁于一旦。

他一把抓住公孙子颜的手眼色里居然冒出更加强烈的慌张。

“名侦探，你要为我做主！我不是凶手！我不是！那个......孙士慎才是！郭阳曦是他杀的！我只是接一下后手，替他打理一下后事......对了，程博瑞可以证明。程博瑞，当时孙士慎去厕所的时间是不是很长！”

就在这时，程博瑞的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眼睛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意，仿佛在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你怎么能这么说孙士慎啊？他上厕所时间虽然长了些，但也就十分钟，他怎么有时间作案行凶呢？”程博瑞转头给警方透露一个信息：“周波陈之前带违禁物品到学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就污蔑他同学是他的共犯，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是他想要拖别人一块下水。”

杨警官严肃道：“周波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是我！”

何思冲见此情景，说：“我觉得让程博瑞也跟你们走一趟。”

杨警官回头看了一眼。

“你是谁？侦探社的？”

“我是洛羽的朋友。”

“洛......？是那小子啊！他有什么发现？”

何思冲在手机里发了一个消息，“组总之保险一点，多问问情况。”

“哈哈，你不用担心，后面每个人都需要做笔录。”

“那就好。”

————

在远处的我收到消息。

“看来，另一个共犯就是程博瑞。和我的猜想一样，最有可能是你第二共犯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程博瑞，这样你就可以实施最后的保险措施——替罪羊。

“整个犯罪过程，你只需要将郭阳曦杀害，无论是在犯罪现场留下指纹还是作案时间，都有一定的合理性。在被子上或者床上留下指纹都可以被你解释为‘朝夕相处的室友，留点指纹很正常’，而程博瑞可以为你的作案作无罪辩解，即使教室监控拍不到你，只要程博瑞从教室监控底下消失，他就可以为你作无罪辩护，比如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一块。

“当然你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万一一切都被发现了，你可以让你的清道夫担下一切罪责，因为在监控下留下的指纹远比在寝室室友被子上留下有说服力，同时你身边的程博瑞会进行下一番的引导，让警察惯性地认为周波陈是凶手。”

孙士慎严肃地说道：“假如你说的一切都成立，那你是否还有其他决定性的证据？”

我冷冷一笑，双手交叉，“不需要了，警察已经锁定你的替罪羊，为了保命，周波陈一定会袒露一切的计划，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收到警局的邀请。”

孙士慎攥紧拳头。

“不知道周波陈的动机，至于你的——应该和向葵有关吧。”

提到“向葵”这个名字，孙士慎面露厌恶，“别给我提那个脏女人！”

“被我说对了？”我歪着头，眼色里看不出一点感情，“你要压制住你内心的怒火，至少到时候被警方审问前不要自己先破防了。还有，你再走一步就是监控了，我跟你心平气和地讲下去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孙士慎冷静下来。

“每次走进黑暗，我都无时不想起我在黑暗的寝室里亲手将那个混蛋丢下去的场景。尽管我做好万千的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这么轻易杀死自己的同类。”

同类相残的厌恶感吗？

“我恨他，是我大脑一时发热，只不过我真正想要的，还是保护她......”

孙士慎眼里透出动情的泪水，金色的阳光也在这时照进他的眼睛。

他合上眼，延延的思绪将我也代入他经历的故事......

“或许，向日葵只会面朝太阳，而不会低头看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