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爱·守护
第二章
意映认真考虑了两日，便接受了璟和小夭的提议。也是，她和二哥几百年的相伴成长，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身份发生改变。有了氏族的身份才好方便在上流贵族中行事。给小夭送了一封信去，说她同意了，让涂山璟安排既可。
做出来决定、意映心情愉悦、每日跟着防风邶各处玩乐。一日，邶带着意映来到离戎氏的地下赌场，意映对离戎氏没什么好印象，本不打算进去的，不过邶极力劝说，便带着狗头面具跟着邶走了进去。
邶说：“现在的赌场和以往不一样了？”
“有何不一样？”难道是换了新的玩法吗。
邶笑笑，拉着意映往里走，“一会你就知道了。”
和以往一样玩骰子的，玩牌九的，每桌都围着人叫喊着，也没什么不同。邶拉着意映来到圆池旁，意映记的这里是死斗场。意映不想看，刚转身对上一脸笑意邶，便生了些好奇一心，留了下来。在一声锣鼓之后，被放出两只不同颜色服饰的妖族，还好不是年轻的孩子，意映放下心来。仔细看了一会发现，他们和以前的死斗确实不一样，打斗中没有下死手。意映又继续看了一会，才发现一方被打趴下后，居然有裁判出来。
意映兴奋的抓着邶的胳膊问到：“二哥哥，你是在告诉我，没有死斗了对吧！”
邶凑近意映耳边说：“这些年妖族部落越来越不好抓了，听说很多北地的妖族联合了起来，离戎氏吃了几次亏也不敢再去了，再加上之前被人半路救走不少妖族奴隶。他们没有办法，若是继续死斗，用不多久手里的奴隶就死光了，便想出这么个斗法出来，只要把对方打趴下，十个数内起不来就算赢。虽然还是奴隶，起码都活了下来。”
很多年前被劫走妖族奴隶，都是意映和邶半路干的。而北地的妖族部落能够联合，跟相柳是有些关系的。四十年前，相柳为了给小夭寻找铸造弓箭的材料时碰巧赶上他们被猎杀，本不想管的，但是想起小丫头说的锄强扶弱，维护和平！便顺手帮了一把。神族走后，那些妖族很是感激，要拜相柳为王，相柳当时看一个虎妖妖力不错，还有三分正义之感，其他妖对他也很是敬重。便对他说：“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做你们的什么妖王。既然想活下去，与其寻求庇护，不如联合所有妖族，团结抵抗。北地艰险寒冷，利用天生地利，神族自然攻不进来。”随后扔给他一套兵书便离开了。
三年后顺道又去过一次，那个虎妖团结了周围的鸟族，狼族，建立了一个简单的妖族王国，虎、鹰、狼三位大首领结拜为兄弟，共同抵御外敌。见到相柳全部俯首称他妖王。相柳又丢给他们一些粟的种子，和明记生产的农具，以及一本种植大全并交代四月可以耕种，北地极具寒冷，一年中只有四月至9月是暖和的，其他时间均是寒冷之时。但只这一季种些粮食也可让他们挨过一个又一个寒冬。
相柳临走时带走了一只雪白的小猫咪。
两年后再去北地时，发现他们已经壮大了不少，盖了结实的房屋，屯了粮食，相柳放下一些棉花种子，和种植方法，便离开了。
自此后，每隔两三年相柳都会过去一趟，给带些新的种子，农具，棉布之类。这些妖族也很是感恩，把他们挖的百年人参送给相柳。相柳拿回家后炖鸡汤时顺手扔上两根，意映和小宝这些年被养的不错，皮肤光滑毛发锃亮！
就这样几十年来，北部其他部落也都向他们靠拢，他们慢慢相互扶持，神族之人带人攻击的时候，他们会相互传递消息，一起反击。这些年来像离戎氏这样的神族想去北地抓妖族确是不能够了。西延王的野心一直盯着皓翎，对又远又寒冷艰险的北地自是看不上的。
相柳思绪回来，看着意映开心的样子，很是欣慰。小丫头不知不觉影响了他，他一个冷血九头妖，慢慢也做了不少善事。
意映大声说：“二哥哥，太好了！他们都能活下来！”她就知道她们做的是正确的，她们在一点点改变这个世界。
看着兴奋的小丫头，防风邶说：“意映，你以后就这么喊我就行！”
意映转头问：“什么？”
“以后，别叫二哥了，就叫二哥哥！”防风邶笑的很是灿烂。
“二哥哥！二哥哥！”意映不明白，不是一样吗？配合的喊了两声转头继续看比赛。
邶很是享受的晃了晃脑袋，小丫头喊二哥哥的时候，音似“爱哥哥”听在心里心神俱醉，很是悦耳。
……
庄家摇着骰子，意映和邶在赌桌前立着，意映玩了好一会，赢了很多钱，面前的金子都快堆成山了。他也是头一回知道这里这么好玩啊，这听骰子买大小真是太简单了，射箭第一课是眼，第二课就是耳，赌桌周围都设了防止用灵力的禁制，于是防风家在赌场可是很有优势。
骰子遥定后，意映拿起一把金子向右边的“小”放去，突然手指传来一股凉意，被一只冰凉白净的手掌抓住。意映扭头看去，正好对上防风邶好看的下巴，脸侧的碎发扫过意映的鼻尖，抬眼望去，面具之下邶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皮的波动微微颤抖，就像一把小扇子扇进意映的心里。意映脸红心跳，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再看向赌桌，邶抓着意映的手已经将金子投入那个大大的“大”字中。
意映松开手，金子散了开了，收回手时，手指好似被邶微抓了一下。意映将手指藏入衣袖中，回味刚才那微瞬的清凉。余光看到邶还是一副平常的随意模样，意映放下心来，她刚才有种被撩了的感觉，细想他应该是无意的。
“开！一二三小！”
他们输了意映一点也不意外，她本意就是想买小的。邶绝对不可能听不出来，应该是故意的。
下一局时，意映手刚伸到“小”字，便被带到了“大”字边上，意映有点生气，直接把面前所有钱投到“大”字区里。也不等结果了，直接转身就走。
邶急步追上说：“生气了？这附近都是离戎氏的人，被盯上了岂不麻烦！”
意映当然知道这些，她在赌场一直赢钱若是不输光，恐难走出去。她生气是因为邶无意的靠太近，无意的抓她的手，她二哥从来不这样。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邶抓起意映的手腕就往外走。冰凉的触感隔着衣袖传了过来，又是一阵悸动。意映想算了，不跟这没心没肺的人计较。
意映跟着邶还了面具，出了赌场，来到隔壁的小巷子，继续往里走，有一处简单的屋舍。院中只有几张简单的桌凳，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伯。
意映和邶寻了个位置坐下，邶说：“两碗顿肉，两个烤饼。”
老伯看看邶，又看看意映，说：“第一次见你带姑娘过来，必是你在意之人。我这就去挑最好部位的肉呈上。”
意映闻言，脸色一红，老伯说的是在意之人，她也不适合反驳解释，妹妹也可以是在意的。但就是觉得心虚，坐直背脊，眼睛四周打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自与相柳成婚后，一个忙军营，一个满着搞城镇建设，二人还从未一起外出吃饭被人艳羡嘻闹过。
邶却是一脸的开心模样看着意映，说：“离戎老伯曾经是赤宸的兵，大战时虽侥幸捡回一命，也落下残疾。所有的袍泽都不在了，就剩他自己。”
意映有些伤感的说：“只要他还活着，那些战友就会活在他的心中，精神便会永存。这是另一种意义的永生。”
“他炖的驴肉天下一绝，一会多吃点。”
肉上桌后，意映吃了两口肉就没有再动，就着茶水吃了半块饼子。
邶问：“你怎么不吃，不喜欢？”
“老伯炖的驴肉很好吃，只是四条腿的肉热量高，吃多了要变胖的。二哥你多吃点吧。”意映把她那碗驴肉推向前推了推。
四条腿？防风邶笑笑，仔细想来，小丫头平日里确实很少吃猪肉，牛肉这些。平日里小宝爱吃鱼，他们的餐食都是以鱼虾鸡鸭为主。小丫头从不挑食，也没见她有哪样爱吃的和讨厌吃的。
“你太瘦了，胖一点好看。”
“不，我不要变胖，坚决不可以！”前世就是太胖了，又年级大，大夏天赶个地铁就去了地府，结束了她短暂了人生，祖国大好河山都没来的及看，几十年社保都白交了。她可太知道肥胖的后果了！意映最近在轵邑，邶不断投喂，又缺乏运动，腰上胖了不少，吓死了。不能再跟他乱吃东西了。
邶柔声道：“再多吃一些，晚上给你炖鱼。”
“好啊。”接话太快，忘了“晚上炖鱼”是平日里相柳常说的话了。
邶似笑非笑的看着意映，看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样子就很可爱。
“大伯，两碗炖肉！”
一男子的声音打破这尴尬，意映松了一口气。转头望去，是璟和一个穿着蓝衣的公子进来，他们在意映隔壁的桌子上坐下。璟也看到了意映，意映对璟点头笑笑示意问好。
璟看着意映说：“出来游玩吗？”
“嗯，是啊！”意映回答。
“认识啊，除了王姬还是第一次见你对别的女孩如此温柔。”蓝衣公子转身对意映说：“这位小姐，璟已经与大王姬成婚了，你是没戏了。而你边上这位也是不靠谱的。不如考虑一下在下，在下离戎旭。”
他是离戎氏的，意映最讨厌离戎式了，直接给了个白眼，不去理他。邶笑笑，继续吃饭。
离戎旭怎么说也是离戎氏的继承人，哪里受过女子如此轻视，便仔细打量眼前女子，白皙的皮肤，较好的容颜，配上一身红衣，很是明艳动人。再加上这小脾气更加有意思，说：“姑娘，我说真的，你身边这位可是有名的浪荡子，这大荒知名乐坊妓馆就没有他没去过的。他可不是良配。”
邶闻言一震，一记眼刀过去，冻得离戎旭一哆嗦！
意映直接问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什么问题吗？”
离戎旭一噎，一般女子不是都讨厌男子去那种地方的吗？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说：“当然是有问题的，好男儿又怎么会沉浸在吃喝玩乐上。”
意映笑了：“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离戎氏这么说可不行。若是都不吃喝玩乐，你们离戎氏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一边挣着浪荡子的钱，一边不屑。这不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
离戎氏气急道：“你这女子怎么如此野蛮，我好心相劝，你却言语讽刺与我。”
“你当着人家亲妹妹的面说人家哥哥，她自然生气。”璟闻言劝道。
离戎旭震惊的看着璟：“妹妹！防风邶的妹妹，那她岂不是你……”再次看向意映是，面带温和尊敬之色，说：“是在下唐突了小姐，只是揶揄我几句，没赏我几箭已是不错。”
“几箭？离戎公子对自己的灵力实在自信过头。”就他这样的，一箭不死，意映都愧对防风氏列祖列宗。
“哈哈哈……”
这时老伯端了肉过去，离戎旭和涂山璟便开始吃饭，意映见邶那碗吃完了，便把自己面前那碗端到邶面前，邶笑笑继续吃饭。
璟看到说：“是不合口味吗，我看你瘦了不少，要不搬回涂山府住吧，那个会烧南方小菜的橱子一直留着的。”
意映听璟说她瘦了很是开心，以前在涂山府住的时候就是因为橱子烧菜太好吃，总是控制不住，以至于每天都必须强迫自己练功，不然就要胖成个球了。
“不了，我跟二哥再玩几天，等你安排好了通知我们，我和二哥会一起过去的。”意映说道。
涂山璟说了一声：“好！”
这时角落的老伯喝多了酒唱起歌来，歌声悲凉，意映静静的听了一会，等邶吃完饭，付完饭钱，意映跟涂山璟告辞后，就离开了！
……
他们走后，离戎旭问璟，“她真是防风意映？”
璟点点头。
“那不是你第一位夫人吗？她还活着，那你岂不是有两位夫人了，也不对，若她活着又怎么让你娶大王姬，大王姬也不会嫁你。”
璟并不隐瞒，淡淡说：“我和小夭多亏意映的成全！她是个敢爱敢恨，至情至性的奇女子！”
“奇到是挺奇的，牙尖嘴利的，凶的很！”离戎旭想起对他翻白眼的小摸样就心中不爽。
“她一贯都是温柔娴淑的，只一点对哥哥极其护短。”
离戎旭随意的说：“我看他们俩个一点不像兄妹！”
涂山璟一愣，他们进来时防风邶看意映的眼神，他可是看到了，那是再熟悉不过，当年邶就经常那么看小夭。
“下个月，她就是涂山氏的小姐，我的妹妹！到时，我自会为她觅得良配。”涂山璟很是坚定的说。
“那你看我如何，做你妹婿，咱们两族可是亲上加亲！”
“她对离戎氏没有半点好感！”
“这我可记得，你失踪那几年，就是她停了咱们得合作。今日我可是头一次见她，到底哪里得罪她的？”
璟笑笑不说话，意映的很多想法他有时也是猜不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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