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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学(姑苏篇)其一

云梦大梦

仙门之中,大小世家,星罗棋布,数不胜数,然这万人之上,有一只虎视眈眈睥睨众生的庞然大物,岐山温氏。

温氏以太阳为家纹,意喻“与日争辉,与日同寿”仙府占地甚广,可比一城,名为不夜天,又名不夜仙都,据说城中无黑夜。说它是庞然大物,因为无论门生人数,力量,领地,仙器,其他家族都是望尘莫及,没有能与之抗衡者。然自温若寒战败失利后,温家算是应证了那句话“水至满则溢,月盈久必亏”,不久几大围剿家族纷纷势力渐涨,顶门壮户,兴家昌盛,尤其以兰陵金氏,云梦江氏,姑苏蓝氏为主要。

这不小有几年后,这几大家便开始操办围猎,听学,比武等大型集会展现各自家大业大,兵强将勇。

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蓝启仁,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虽然前两点让许多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自嫌恶,最后一个却让他们削尖了脑袋,也想把孩子送到他手下调教一番。他手底下带出过不少优秀的蓝家子弟,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回来时也一般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儿子时激动的老泪纵横。

对此,魏无羡则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了?”

江澄很有远见的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最耻辱的一笔。”

当然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而来的。然而这次岐山温氏,像是故意给姑苏蓝氏挂面子,只派了一个不知支出去多少族的外族弟子,摆明了就是不把人放在眼里。这消息一传出去,不管是名门望族还是乡野市井,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说到底,这岐山温氏还不是流年不利,拔了凤凰毛的鸡,不知在猖狂什么。也许是最近出了个什么修外道的弟子,据说还挺邪门儿,不由引起了这几大家族暗中重视和怀疑。

说到云梦,就不得不有人提及臭名昭著远近闻名的魏婴。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视为己出。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便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打成一片。

有人问他,“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儿好玩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好玩不好玩,看你怎么玩儿了。规矩肯定没有这里多,也不用起那么大早。”

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姑苏蓝氏他们家的人卯时作,亥时息,谁要是敢延误,就会挨板子的。”

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冷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好容易起来了,也不练剑打坐背书习字,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捉山魈,每天没个正经事,白天玩儿,晚上聚众看春宫画册小人书,日复一日。”

魏无羡笑着搡他:“说什么呢,怎么说,我也是功课习武样样精通的江家优秀代表之一呢。”江澄听的直呸他。

一名少年插进来,探了个脑袋:“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没谁能拦得动你,你大哥只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那名少年立马像个打霜的蔫瓜蛋,垂头丧气,垂首立在一边。这位是清河聂氏的二公子聂怀桑,其兄长聂明玦作风向来雷厉风行,在百家之中素有威名,虽说兄弟二人非是同父异母,但感情甚笃。聂明玦教导小弟极其严格,对他功课尤为关心。然而聂怀桑却不是个修仙习武的好苗子,半点天赋没沾,天资极差,就爱些书籍诗画,折扇香炉的把戏,至今未结丹,放在仙门各族子弟中也排不上名。最怕他哥提起他的课业。

魏无羡安慰道:“姑苏既是江南水乡,绝对好玩好吃的也很多!”

聂怀桑一脸心怀鬼胎地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去看不远处的玉兰树,道:“看见那个人没,蓝湛!他可是蓝家掌罚的人,既来了他家,可千万别招惹上身。”

魏无羡踮脚眺望,一棵放眼即是风花雪月的芝兰玉树下站着一个更为明亮净洁的少年,白衣冉冉,衣带抹额齐飘,凌然若天上谪仙。他不由看得有些目涩,人也呆住了。聂怀桑见他一幅见了什么大世面似的心生奇异,在他眼前招了招手:“魏兄,想什么呢?”魏无羡眨眨眼,嘴角缓缓勾起:“我想啊,他真是好玩极了。”

听学第一日前的傍晚,魏无羡把刚勾拉结派起来的几个兄弟神秘兮兮的聚在一起,一副大难临头痛失所惜的样子对他们道:“明日,就是明日!我们就要开始无聊枯燥的听学旅程了,在上路之前,我们为何不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呢!”

江澄问道:“你想干什么?”

魏无羡笑嘻嘻道:“其实也没想干什么,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吗?你们有没有注意去闻?那酒味,闻着浓烈醇香,甘饴解渴,是即便巷深十里也传香的名酿!要不我下山去城里带回来几坛,你们给我看守望风,到时候一起分,这个云梦可没的喝,成不成?”

聂怀桑立马回他:“我看是行!蓝忘机近日闭关,应该还没回来,这个时候最好了。”

这煽风点火,挑拨怂恿,几个少年立马达成一致,说干就干。

这夜黑风高,专逮秉烛夜游。魏无羡兴刚采烈的下山,买了几坛子酒,当然他才不走寻常路子,人是从高大的墙头翻出去的。不过回来可没这么幸运,他刚一跳上墙檐,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进来,就被一把封满冰霜,寒气森森的剑锋抵在了眼前,剑光流转,这次,连他干尽混事儿的魏无羡也不由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出去。”来者语气生硬,不像是个好说话的。

魏无羡快速想了想,道:“我已经上来了,你还要我怎么出去?”手心冒了汗,攥的几坛酒也瑟瑟发抖起来。

蓝忘机并没有把剑收回去的意思:“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魏无羡一怔,心生一计,笑灿如花,拎起一坛上前讨好他:“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见他油盐不进,不好办,先跑了再说。人一猫腰,足尖轻点,整个人蹿了出去,顷刻之间已跑远。房顶上尽是乌瓦棱片,尽管脚步极轻,也踩得嘎嘣直响。蓝忘机提剑起追,两人一前一后,步步紧逼。魏无羡见他紧追不舍,回头喊道:“别追了,别追了,分你一坛酒还不成呀?再说我还没喝呢,我站在墙上喝,总不算破禁吧。”他心里又生出来一个鬼念头,切,我偏要喝。他跑着跑着从怀里取出一坛子酒,顺手拔掉酒塞,卡着红纸的酒塞打着转几下滚落屋檐,撞断了几片石瓦,碎在地上。他转身刹住脚跟,假装跑不动,连连摆手,冲蓝忘机道:“唉,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我也不打算接着跑了,我刚才问站在墙头上喝不算破戒吧,你不回答,算是默许了。”说完,当看人面,仰头把酒干了。

蓝湛可从来没受到过别人这般挑衅,眉毛抽动了几下,拳掌并用,魏无羡也全力奉陪,数招并现,两个人乒乒乓乓,轰轰烈烈的打了一架。

“蓝湛身手不错。”

这是魏无羡绘声绘色描述完他的伟绩完后的总结。

“魏兄,你真嚣张。”聂怀桑听得直咂舌。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可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要盯上你了,你当心点吧。”

一向作死作惯的人,才不会在意,越是这样才越是有趣。

魏无羡毫无悔过之心,也毫不畏惧,挥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东西肯定早就学会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我……”

话音末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

几十张嘴顿时都仿佛被枪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宝,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头,低声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魏无羡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了兰室。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 。虽蓄着长长的黑山羊胡须,但绝对不老,照姑苏蓝氏代代出美男的传统来看,肯定也不绝对丑,只可惜他一身迂腐死板之气,叫到一声老头绝不违和。

他手持一只卷轴进来,打开后长长滚了一地,竟然就这只卷轴开始讲蓝氏家规。在座少年各个听得脸色发青。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乱飞,飞到一盘蓝忘机的侧脸上,见他神情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不禁心中佩服:“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有种直觉,这是在对他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子弟却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开始坐立不安,蓝启仁却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

 

众人连忙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只盼他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看了一眼魏无羡,转头颔首示礼,淡声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众人长吁一口气,心内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了蓝忘机,不然轮到他们,难免漏一两个或者顺序有误。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了顿,他又无不讥讽地道:“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挑了挑眉,心道:“原来这老头早就听过我的名字了,叫他的好学生一起来听学,是要我好看来着。”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顿了顿,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你且说来。”

 

魏无羡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颔首示礼,淡声道:“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皱,神色冷淡之中却透出一丝忧虑。魏无羡却是以为自己眼花了。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悚。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嘻嘻而笑:“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那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厉声道:“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你若是想到了,修真界就留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求之不得,连忙滚了。

 

他在云深不知处东游西逛、吹花弄草半日,众人听完了学,好不容易才在一处高高的墙檐上找着他。魏无羡正坐在墙头的青瓦上,叼着一根兰草,一腿支起,右手撑腮,另一条腿垂下来,轻轻晃荡。下边人指着他哈哈大笑:“魏兄啊!佩服佩服,他让你滚,你竟然真的滚啦!哈哈哈哈……”

 

“你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都没明白过来,铁青铁青的!”

 

魏无羡冲下面喊道:“有问必答,让滚便滚,他还要我怎样?”

 

聂怀桑道:“这个蓝老头怎么好像对你格外严厉啊,点着你骂。”

 

江澄哼道:“他活该!答的那是什么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蓝启仁面前说。找死!”

魏无羡懒得再继续辩解,心中有疑,问他们:“你们说,温家那个修外道的邪门子弟,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规训那些妖魔鬼怪的了?”

众人一听到温家瞬间哑然。

如今这温家可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这是长辈们的心头大患,他们小孩子们如何能知道?大抵是什么邪门歪道恐怖如斯的东西吧。大家虽然很感兴趣魏无羡的说法,怨气这东西是现成的,能直接拿来用确实很美。但是真的要是碰上这样的东西,还是能避则避的,别说什么加以利用。

其实就在魏无羡从兰室里刚被打出来的时候,当时却有一人在门口不远处,像是在专门等他一般。魏无羡一眼就瞧见了他,但是刚一瞧见,就吓了一大跳,刚刚满脸的眉飞色舞,顿时褪得干干净净。

莫玄羽!?不就是那个骚扰同修的断袖疯子?

莫玄羽是莫家庄的第一大少爷,是金光善又认领回来的一个私生子,可不料却因为骚扰同修,尤其是骚扰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金光瑶,金麟台可是鸡犬不宁,名声最近不太好。

莫玄羽和金光瑶论年纪比魏无羡他们大一些。多少也算是兄长,但这莫玄羽被传出来的名声可是万人嫌千人唾,家族的长辈们都绝对不允许小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玩儿。

魏无羡脸色一僵,心道怎么是他?姑苏蓝氏也会允许他来听学吗?这要是让江澄知道了,可是绝对不妙。

魏无羡刚想转身换一个路线,却还是觉得这样待人太不尽人情,而且人家也许有意相候,不一定只会发疯。他的脚步一顿之时,那个莫玄羽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早就知道了他一定会停下。

“莫玄羽”见人停下了,不待他动静,主动走上前,拱手道:“小兄弟,也被轰出来喽?”

魏无羡见他有趣,回道:“你怎知我是被轰出来的?你听见我和蓝老头的对话啦?”

“莫玄羽”哈哈笑道:“当然啦,你……咳 ,蓝老……蓝启仁前辈吼那么大声,方圆十里都能听的见。”

魏无羡压了压声音,无心地问道:“那你说说看,我说的有道理没?”他只是心想他一个疯子,对这种东西说不定还真了解点。

“莫玄羽”意味深长的把手背在身后,不急作答,来回踱了两步:“真的倒是真的,但……”

“但什么?”

“你还是先好好求仙问道吧,小子。”

魏无羡撇撇嘴,料他也不像明白人,换了个话题问他:“你来有何贵干?找人吗?”

“莫玄羽”不置可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冲他努了努嘴:“嗯,找人,找含光君。”

其实莫玄羽壳子下的那个魏无羡早笑得七荤八素,逗弄小时候的自己怎么这么好玩儿,他正在说什么做什么,自己从前虽然没做过,但是却又这么熟悉。原来他少年时,专是这个时候,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含光君,这谁的名字?难道蓝湛?你们认识?”

“嗯呢,岂且是认识,我们还……唉呀,说了现在你也不会懂哒。不过,你以后会懂。”

魏无羡冲他伸手:“行了行了,少装,我看你也不像是真的疯吧。会打山鸡不?反正眼下旁人包括那个蓝忘机都在兰室听学呢,来不来,可好玩儿了!”

“莫玄羽”挑了挑眉:“这儿的后山可没山鸡给你打,只有野兔子,不过现在应该没几只,以后会很多。”

小魏婴眼一亮,野兔!对于吃蓝家那清寡苦涩的菜汁青饭,这岂不更好,叉起来烤了烤了!

“莫玄羽”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否了他内心的想法:“云深不知处禁杀生的,你要是这么干,一会儿蓝湛肯定提剑追你。”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人怎么上来就对自己一顿管教!小魏婴表示不服,大魏无羡表示替蓝湛管教自己感觉很是奇特,甚至好笑。

“嘿,你若真想打,不如打几只山魈量人蛇玩,对付这种独腿爬虫小玩意儿,我还是很擅长的!”小魏婴见“莫玄羽”真有意跟他认识认识,同意下来。

“哎呦,你打过几回山魈?这,这,你得打它的脊柱,不能打头,它头可硬了,不管用的!”“莫玄羽”一把夺过小魏无羡的弹弓,“看好了!”一弹既出,命中要害,山魈独腿,脊柱是它最裸露的运动控制中心,一且受创,便无法行走,这也是当年魏无羡多次试验下来的经验。

小魏婴见了,不禁奇道:“你经验还挺老道的嘛!你平时也这么玩?”

“莫玄羽”嘻嘻冲他笑:“当然,我小时候也可喜欢玩这些了,打山鸡捉山魈,不光好玩,还能长经验长本事,见得多了,什么老山精怪猎起来,也就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了。”

魏无羡听他一番明摆着胡扯的话,竟头回对人产生了仰慕之心,向来都是他领着别人玩笑打闹,也从没有人认为玩这些好像真是在学本事了,而且还是这个人人喊打的疯子,果然,人人皆传的东西,传的传的早就变味儿了,根本不值得相信。

他俩三两下成了无话不谈无恶不作的“恶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玩的不亦乐乎,当然最后还是那个“莫玄羽”主动提出:“你们年轻人还是活力旺盛,饶了我吧,我玩不动了,玩不动了。”大概他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吧,魏无羡姑且放走他了。

不过这些经历魏无羡并没有分享给他的同窗们,他总觉得这个莫玄羽的真实身份可不一般,等哪次再逮着他的时候,一定好好问个清楚。他对自己太了解了,甚至了解的有点过头,而且对蓝湛也很是了解。他究竟是谁?

“莫玄羽”刚一离开魏无羡,转身就去静室里找蓝湛去了。

就根据前几次他们对香炉的经验,这大抵只是一个梦而已。所以魏无羡也没想那么多,蓝家的大门,他不是一直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出入自由,没人敢拦。不过现在的蓝湛也许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所以魏无羡更是肆无忌惮的想进来想调戏人家一番。

“何人?”

“当然是你夫君!”

听到这声音,蓝湛忽的从书案前坐起,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避尘的剑柄上。魏无羡大马金刀的跨进门来,不由分说,一屁股就坐在了蓝湛的书案前,盘起双腿,一只手支在下颌,另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书案的古木。直冲他抛媚眼。

蓝湛刚一开始脸色铁青,魏无羡越是看他这样,越是喜欢,嘻嘻得直笑。过了一阵子,蓝湛大概是明白过来现在不是在梦里,声音柔和得活像是被夺舍了和之前那个判若两人:“魏婴。”

“在,我在。”

蓝忘机眉头微微皱了皱,问道:“我们现在可还是在香炉制造的幻境中?为何这次时间如此持久。”

“我也有疑,这次确实时间太长了一些,怎么感觉这般真实呢?这次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一般都是我以原来的样子出现,这次为什么又出现一个小版的我,我的元神没有被影响,但是为什么含光君你的元神可以被吸进来?而且在这个世界里,温家多了一个修外道的门生 ,这人是什么来头,从未听说。”

“前些天,云梦江氏举办的围猎会上出现的那几具走尸,你可有注意到什么?”

“注意到了,那些走尸活像是召阴的靶子,与阴虎符带来的效应不同,阴虎符可以直接激起怨气,化为凶尸,但往往凶尸没有神智,不好控制,而且怨气的成分和含量也各自不同,带来的杀伤力也无法测知。而有人专门用一些低阶的走尸,施法集聚煞气,然后化为凶尸,相当于就是制造了一批武力值可测的凶尸大军,而且还可操控。但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凶尸没有对阴虎符那样认主,怨气并不集中,可以受我操控。”

“你认为其中另有其人?”

“不错,当年温氏余孽不是还存留了一些党羽在兰陵金氏?学我吹笛御修炼诡道的人绝对不计其数,他们中也很有可能混进去,而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将你我引入这香炉之中,杀人灭口。”魏无羡随即又摆了摆手:“你说他们这又是何必呢?我一不作祟二不报仇,而且还有含光君你呢,他们有什么可图谋的?难道真的就是绝对不允许我这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简直岂有此理。”

蓝忘机眼光微动,握紧了魏无羡的双手:“不管他有何异动,我都会在你身边。”

魏无羡笑起来:“当然,我当然知道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这个姓温的还真有点本事,不过论诡道,我可是祖师爷,我绝对不会让他嚣张的!”顿了片刻,又道:“我看在这个世界里,温家大概没有咱们经历的那个那么穷凶极恶,我真想让云梦江氏一直都这么太平下去,哪怕就看上一眼,我……。”魏无羡眼底拂过一缕悲伤,蓝忘机更用力地握紧了他的双手,目光坚定:“这次不会了。”

“蓝二哥哥,要是咱们一时半会儿出不去的话,要不……?”

“不可,马上还要去听学。你……”

“唉呀蓝湛,你不会喜欢上小时候的我了吧?那我可是会吃醋的。”魏无羡一根手指绕了绕蓝忘机垂下来的抹额,还坏心眼的轻轻拽了拽。

“跟自己有什么醋可吃 。”

“含光君,你还好意思说我。二十几年前你在百凤山围猎的时候把我给强吻了,然后还气到劈树,你难道不是和自己置气呀?”

蓝忘机见他步步紧逼,不肯放过他,刚想把人扛起来,扔到床上。

此刻窗棂嘎吱一响,还是如当年一般,那个魏无羡又顺着从外面的玉兰树爬进来了,可不料却撞见这一幕,吓得险些把腰闪了。

“莫玄羽!?你怎么在这儿?”

完了,这下可解释不清了。这到底要怎么和小魏婴解释,很多年之后你和蓝湛要结为道侣呢?

“莫玄羽”一抬头,看是这个小祖宗从窗户爬进来,挠着头傻笑道:“叙叙旧,叙叙旧。”

魏无羡一时捉不到什么头脑,直接问他:“你怎么和蓝湛这么熟?”

“那个……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能不熟吗?”

“你不是金家的人吗?怎么和他一起长大?”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没关系,咱俩已经是好朋友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们呀……”蓝湛眼疾手快,立马打住了他:“你有何事?为何不去听学?”

“我不是被蓝老先生赶出来了吗?不好回去再继续听课呗,我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那天虽然你打翻了我的酒,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有错在先,不应该晚归,不该翻墙,不该和你打架,也不该当着你的面喝酒。”其实他究竟想做什么,“莫玄羽”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当年也是这样想闯进来看看这个小古板究竟每天一个人在干什么。不过按以前的印象,蓝忘机此刻应该是在整理书卷。

“莫玄羽”心中暗笑,但脸上却不动形色。

蓝忘机当然也很明白他想干什么,正色道:“遇见了老朋友,片刻之后,我便去整理书卷。”

“噢。”说罢,他就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摸出来两只直蹬腿浑圆雪胖的毛团子,拎起来给蓝忘机看:“兔子,肥不肥,要不要,喜不喜欢?”

“莫玄羽”笑呵呵的转头想看他的反应,蓝湛还是一般的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窗口问他的还是当年那个魏婴,他沉声道:“喜欢。”

哟,真真铁树开了花。魏无羡以为蓝忘机一定会拒绝自己,把自己掀下去。他甚至脸上的笑都凝住了一瞬,这下他自己算是吃了个瘪。“莫玄羽”看魏无羡表情凝固,人都快笑翻了:“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都说喜欢了。”

魏无羡把两只兔子放在地上,人轻盈地跃进静室:“怎么,这也不赶我走?”“莫玄羽”笑盈盈地对蓝湛道:“快赶他走,这个时候你可是凶巴巴赶我走来着,问你要不要兔子,你还说不要,我说送人去烤了,你又不肯,这次终于大方承认了一回,可乐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太好玩了,往事历历在目,像过电影一样,又在两人面前重演了,然好景不长,两人竟双双从床榻上醒来了。

魏无羡仍是从梦里笑醒的,咯咯不停。

人还没笑完,就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托住了面颊,蓝湛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这时,魏无羡也愣住了,在那一双极近极浅的眸里映出的,是前世的自己?竟不是莫玄羽的皮!嗯?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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