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反方向的尖刀

　　葬礼结束，Pan夫人拉着Canna往自家的车走。

　　Canna刚坐上车，就听见自己母亲不满地质问：“你刚才怎么不知道放机灵点，嘴巴甜一点说不定Nok一高兴——”

　　Pan惊觉自己差点说漏了什么。

　　闭了嘴，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

Canna妈，你想说什么？

　　Pan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火气。

　　Canna却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CannaNok叔叔才刚没了父亲，总不可能现在就和你结婚。

　　“你！”

　　Canna看也不看她，只低头翻着手机。

　　Pan猛地将Canna的手机拍落，那金属盒子砸在脚背上，弹进了驾驶座底下。

　　“长辈和你说话，你玩什么手机，让人说你没教养。”

　　Pan或许是被女儿拆穿了心思恼羞成怒，不依不饶，“一个女孩儿，回国了不说回来看看我，也不在家里住，天天不知道跟谁鬼混。”

　　“让你去Kavin家里拜访拜访也推三阻四，今天Kavin看见你的时候那表情明显就不对劲，Nok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好了你知不知道……”

　　Pan都不顾车上还有司机，也没想给Canna留脸面。

　　Canna从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上视线，后者迅速地尴尬挪开眼。

　　Canna揉了揉被拍疼的手，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

　　“你笑什么？！”Pan夫人现在就像一只在外斗败的母鸡。

　　回到最亲近的家人面前，就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坏脾气。

　　Canna自觉自己先前说的那句已经有些过，忍着再不开口，就听着Pan说的话越来越过分，Canna全当没听见。

　　直到——

“……不自爱，小小年纪就跟男人上/床，这就是我教你这么多年教出来的好女儿！说出去我都嫌丢人我！”

　　Pan夫人猛然收住了声，眼神中有些心虚。

　　整个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空调呼呼吹的声音。

　　Canna瞪大了眼睛看着Pan夫人。

　　当初她对母亲伤心倾诉的痛，如今竟然变成了母亲亲手插进她心脏的利刃。

　　眼泪无声地落下，一滴接着一滴。

　　Canna回过神，对司机喊：

Canna停车！

　　车子还未停稳，Canna就打开了车门。

　　直到汽车重新发动走远，她都没有回头看过。

　　声音渐远，Canna才终于放肆哭了出来。

　　蹲在地上埋在膝头哭成了泪人。

　　*

　　*

　　那是Canna心中永远的心结。

　　年少的青涩爱恋，让Canna付出了一切。

　　她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那个人，包括她自己。

　　也因此Canna后来伤心难过才会抱着表姐哭了一整夜，等平静了，Canna决定听从表姐的建议，和母亲坦白一切，争取到出国的机会。

Canna只记得自己哭得眼睛都肿了，看东西都看不清。

　　她已经记不清Pan夫人得知那一切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现在想来，竟然是鄙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