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走的第二天,执刃做主,给姜亦凝父亲厚葬。
小小的姜亦凝举着父亲的牌位走在人前,纷飞的纸钱迷了人眼,本就肃穆的宫门更显萧瑟。
“诶,灵山派被灭满门就留下这一个小姑娘,真是可怜啊!”
“是啊,是啊!”
“听说她还亲眼看到父母兄友被杀,这换做是我……诶!”
宫远徵听着下人们的议论,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姜亦凝捧着父亲的牌位一步一步的向宫门外走去,执刃在宫门外的山上找了一块风水宝地为姜亦凝父亲安葬。
姜亦凝坐在宫门的画舫上随着水波摇晃,回眸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宫远徵,随后便回头敛下了目光。
宫远徵心中也随着水波荡起了涟漪,明明昨日还瞧着那么生动,此刻便如死灰般了。
宫门的派了好几个绿玉侍卫保护姜亦凝,姜亦凝在父亲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说道。
姜亦凝爹爹,我姜亦凝今日起誓,与无锋不死不休!定要为灵山派满门血仇!
旁边的绿玉侍卫看着年纪虽小却腰背笔直,不卑不亢的样子,心也不由软了三分。
祭拜完父亲,姜亦凝也随着绿玉侍卫回了宫门。
徵宫内,姜亦凝坐在房前的台阶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着坐着,突然被一片雪挡住了眼睛,再一抬头,天上已经下起了飞雪。
姜亦凝六月飞雪,爹爹是你吗?
姜亦凝终于有了反应,眸中含泪。
曾几何时,父亲说过每年都要陪自己看雪,所以爹爹是你吗?
宫远徵别哭了。
姜亦凝听到声音,回头去看,宫远徵就站在那儿。
宫远徵别哭了,你哭起来好丑。
宫远徵别扭的说。
其实才不是这样,姜亦凝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肤如凝脂,雪中落泪也让宫远徵站在房前看愣了神。
姜亦凝是,我知道了。
姜亦凝淡淡的回答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
宫远徵也有些被噎到,他以为姜亦凝好歹会反驳两句,结果居然是没有反应。
宫远徵其实我在说假话,你特别漂亮,很好看,一点都不丑
宫远徵又改变了策略,想夸姜亦凝,让姜亦凝开心。结果姜亦凝也只是沉默,对姜亦凝而言寄人篱下又怎敢妄言。
宫远徵看着姜亦凝软硬不吃,着急的说道。
宫远徵那你喜不喜欢小兔子,我给你做个小兔子灯?或者,你有没有想毒倒的人,我帮你!
姜亦凝突然抬眸。
姜亦凝你会用毒?
宫远徵被姜亦凝的巨大反应搞得猝不及防,怎么突然就那么大反应。
宫远徵是啊,你想毒谁?
姜亦凝摇了摇头。
姜亦凝不。
宫远徵啊?
宫远徵被姜亦凝搞得摸不清头脑。
姜亦凝我要学!
姜亦凝的眸中含泪,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在宫远徵的心中深深的烙下了印子,多少年后依旧记得今日的姜亦凝。
宫远徵僵硬的点了点头。
宫远徵好……好……
自那日后,姜亦凝便恢复了生机,白日积极的配合徵宫的治疗,晚上就去宫远徵那儿偷偷学用毒。
这些日子里,姜亦凝和宫门的人打成一片,姜亦凝常跑去执刃夫人那儿玩。
下人常说因为姜亦凝的存在,执刃夫人脸上也有了许多笑意,惹得执刃大人都有些吃醋,但心中早已把姜亦凝当做亲女般对待。
至于宫远徵那小子,一直不肯叫姜亦凝姐姐,明明自己比他年长一岁,却处处拿出哥哥的样子对姜亦凝。
就连宫子羽和姜亦凝多说几句,他都要私底下念叨自己,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如何如何,委实一个小大人的样子。
这些日子,姜亦凝早就把宫远徵当成了家人的存在,他虽有时很调皮,却是一心为自己好。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无锋刺客又来刺杀。
徵宫宫主,和角宫夫人以及朗弟弟死于这场刺杀。
这是姜亦凝第一次看到宫门升起的长明灯,整个宫门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