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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石炭林海(其四)

清国虫叹

仔细瞧来,竟是些篆字,原来是要将这木蜻蜓视作竹简信纸,以剑为笔,进行“书写”。“只是不知如此做法,一旦完工,此物还是否可以飞行?”听闻周德乐的提问,玉锦笙答道:“飞行自是无碍,弟子之能虽无法与孙行者相提并论,但也不至尚不及先贤鲁班。”顿了一顿又道:“只是以剑书信非我所长,先前说尚需花费些功夫,便因此故,唯愿前圣居士见我书信时,莫要置之不理。”说话间,运剑虽慢,却丝毫未曾停顿。对于汉代的篆字,周德乐也不能说一窍不通,十字之中或可识得一二,但若论通晓信中之意,则是万万不能。他也知道以剑刻写信件绝非易事,非常人所能完成,故而并不打扰,乘坐“包子”在四周闲逛。

半刻之后,忽闻金妙萁道:“呀!大守宫吗?”周德乐随声望去,果见一苍碧色四足动物以爬行的姿态自蕨丛中爬出。如今既然已经确定身处石炭纪,那么对于这与蜥蜴似是而非,体表细腻、尾部宽大的生物也自然通晓。原水楔螈,石炭纪一种陆化水平较高的掠食性四足变温动物,可能是最基础的爬行动物,亦或是接近于爬行类的两栖动物,在较为适应陆地生活的同时也保留有一定的水栖性,全长2至2•5米的它们已经是当时内陆地区的顶级捕食者之一。相较于周德乐先前所见的那只,此刻停在金妙萁身前三尺处的远水楔螈显然要大出许多,头至尾全长近八尺,应当可以算作一只巨型个体,并且眼下它正目视着前方的少女,恐惧的目光中兼具贪婪之色,自身并未移动分毫,似在等待着什么。

周德乐也不明白为何能在一只进步的两栖动物的目光中读懂这些,但直觉告诉他,这只脊椎动物陆行化的先驱不怀好意。果不其然,金妙萁见它趴伏不动,便好奇的走上两步,俯下身来,想要一探究竟,或许是见此物生的并非十分可怖,便想要消除眼前生物的戒心,她俯身的同时伸出素手,意欲轻抚其额,然而,那原水楔螈便在此刻猛然张口咬向玉指,金妙萁见状大惊,忙飘身退后,捯也未受损伤。但原水楔螈一击不中,惊愕之余更是莫名的亢奋,迈四肢甩扁尾发起追击,尽管它行进时即便脊柱也会随之出现一定程度的摆动,略显滑稽,但速度却也可观。就在它逼近目标再次开口时,忽见一道白色身影掠至,“刷”的双剑分出,抵住其上下颚,随即双剑上下倏然一分,竟将这只原水楔螈硬生生撕为两半。“哼,无能之辈。”随着玉锦芸冷厉而略显僵硬的嗓音传出,只见那原水楔螈的尸身一半开始熊熊燃烧,而另一半则在顷刻凝结为冰霜。

适才玉锦芸所言实为一语双关,但金妙萁并未留心于此事,眼见玉锦芸至此顷刻间斩杀了“大守宫”,却只道:“嗯——萁儿先前在玉琼庄时,栽种了另一种可以当点心的花,只是如今携带的仅剩一朵啦,庄——庄主要不要吃呢?”“不必。”玉锦芸冷冷的说道:“况且今有笙哥在,你不可再呼我为庄主。”金妙萁乖巧的应了声“噢”,而后又追问道:“那么萁儿应当用怎样的称呼呢?”玉锦芸答道:“‘士’即可,如觉不便出口,简以你我相称也罢,但听好,我不喜也不愿与你走的亲近。”“可是……”金妙萁稍显迟疑道:“师尊说眼下尚无女娲娘娘,世人未生,那么便更没有了酒楼茶馆,没有各色点心吃的,倘若始终如此的话,便会饥饿难耐的!”玉锦芸依旧冷声道:“无妨,若饥饿时,我自去寻些蕈菌充饥便了,昔日从军时,围城困守一年半载,缺水少食之日见得多的,那时却能怎样?既是修行功法神通,倘若还似常人般惦记口腹之欲,岂非大器难成!?”

周德乐旁听在侧,心知二人性格相悖,故而总有些不睦,自己也不插一言,暗道:“反正我现在是完全吃饱,丝毫不慌,只是‘女军长’刚才斩杀原水楔螈时手法竟如此暴力,属实出乎意料啊!”一念及此,心有余悸的望向那段已然基本化作灰烬的残躯,却发现此时玉锦芸已在他不经意间将另一段冰封的残躯击碎,至此,那只长达八尺的原水楔螈仅剩下少许难以名状的残片。周德乐暗中感慨玉锦芸的手段时,便见一物伴随嗡鸣之声腾空而起,细看时,原来是玉锦笙先前所制用于传讯的木蜻蜓。

木蜻蜓如直升机般冲入云霄,而后悬停片刻,似乎确定了方位,向西北方振翅飞去,就在嗡鸣声渐息,木蜻蜓消失在周德乐的视野之际,玉锦笙的声音已然由远而近传来:“阿芸,我未料你也会至此,身在此间,可有不适?”玉锦芸答道:“并无不适,唯独此前见了些异状。”随即便将自己莫名抵达此处的经过简要陈述一遍。玉锦笙闻言点头道:“我等与你所见场景几乎无二,既如此说来,此番遭劫,恐非偶然,或是妖邪蓄谋而为。”“不当如此。”玉锦芸颇为坚定的道:“那四名妖修若论单打独斗,纵要胜我也非易事,又岂会如此神通?”玉锦笙并未参与那场战役,只是先前从金妙萁口中对游烟客略有耳闻,故而此刻听闻四名妖修,不禁微感惊愕,略一沉吟才道:“你所见妖修是否有一鳄首、鸡足、龙鳞,手持蛇形长枪的怪物?”玉锦芸答道:“那却不曾,四名妖修模样还算周正。”“既如此,足见你我所言不尽相同。”闻听玉锦笙之言,玉锦芸说道:“或许我督战时有所疏忽,那妖物即被笙哥铭记,料来绝非泛泛,不知其是否已与兄交手?”玉锦笙点头道:“春寒料峭之际,我曾与萁师妹连同金卉第一女公子等众合力与之一战,但不过空耗损些灵能,妖物毫发无损,所幸此战后它便飞跃天际,未曾露面。”

金妙萁听到此处,补充道:“对呀,那妖邪的确有些可怖的,它上天之时还射了一阵箭矢呢,比寻常弓箭大出许多,而且十分坚固的,对啦,它还扔下一个西洋钟表,只是却不能吃的,而且已经损坏啦,没有锦笙师兄制作的浑天仪好玩!”玉锦芸听见她特地强调一些钟表不能吃、不好玩云云,感到有些莫名愤怒,简洁而冷厉地说了句:“住口!”而后转问玉锦笙道:“如此说来,以那妖物之能,倘若觊觎玉琼庄,于笙哥之大计,岂非大有所虑?”玉锦笙叹道:“确然如此,现今我已错失了在极北之地修筑长城,驱逐罗斯帝国的良机,有悖复汉伐清之日所立的誓言,但倘若那妖物当真二次露面并致使当前事故的发生,那么非但我们的玉琼庄岌岌可危,那金卉庄众人,较之你我更应感到恐惧。”玉锦芸对于巴纳希斯在河南与玉锦笙的对话毫不知情,故而问道:“此言何意?”“或许……”玉锦笙再次叹息,而后停顿少顷,再开口时,并为对适才之问加以解释,而是说道:“所料不差,他们正在西北,妖物之事暂且搁置,与另三人汇合后再作计较,他们距此地尚远,建议飞行。”说完,他转过身来对周德乐道:“不知师尊意下如何?”原先始终旁听的周德乐此刻闻言,只漫不经心,有些敷衍的开口道:“甚好、甚好。”随即坐上“包子”与几人一并升空,在玉锦笙的引领下迅速飞往西北。

值得一提的是,连松然并未起飞,他在闻讯后,依旧保持飞奔,由于其速胜过高铁,故而奔行一路也丝毫不落下风。无话则短,临近目的地时,尚未见人,便听见孔倾儒朗声道:“我朝立国一千八百六十载,经帝六九之数而长存,纵今时多逢变数,高祖之律,万不可改之!”他此言语声甚高,虽是告诫同行二人,但同时却似另有所指。玉锦笙闻言,与玉锦芸对望一眼,神情有些微妙。而周德乐并未留意,只是暗中思索究竟是什么朝代可以维持一千八百多年,说起来与那三人初次在北京见面时,孔倾儒就已提到什么‘我朝立国经千余载而尤昌;历帝六九之数而依盛。’之类,然而中华上下五千年中,国祚最长的也不过八百年周朝,且昌盛之时还不足四百载;至于朝鲜、安南、暹罗等国均奉中华为首,只是封王,不敢称帝;鬼子那边虽有天皇,且号称‘万世一系’,但其中皇权旁落之年几乎占据半数,且自鬼子汉朝时期立国,延至18世纪中叶之时,国祚似乎尚未达到如此长度,而天皇的数量则远超‘六九之数’吧?

思索间来到近前,又听孔倾儒道:“斟酌非允诺,谈何语未实。初有不赦之过,后不思悔改,堕为妖修,一错再错,似此等罪恶,莫说收之,容其苟全,已是恩赐,纵其欲归,也当拒之,以绝后患。”金菛棠闻言轻声道:“孔先生金玉良言,我自当听取善议,依令而为。”这时,只见玉锦笙上前几步,笑道:“前圣居士既念高祖律令,那么此间并无外人,你我等众不妨暂以真实官爵相称,如何?”话音未落,便听孔倾儒道:“一派胡言,岂有此理?”玉锦笙道:“先生息怒,此间地处三万万载之前的蛮荒世界,普天之下绝无多余一人,故而不必再如身在清帝国时那般隐瞒实情。”玉锦芸难得接口道:“不错,孔相国,依本朝祖训,你当唤我兄长为璜王世子殿下。”孔倾儒闻言怒道:“叛臣贼子,自比白玉犹不足,胆敢至天命储嗣之前妄称殿下,自古寡廉鲜耻之辈,无出其右!”此刻一旁的王昈君忽地叫道:“他 娘的,说起这些忒也烦恼,姓王的胸中没他 娘半点子墨水,最听不惯这些弯弯道,有能耐先琢磨过了河,省得楮这里半日闲出个鸟来,急煞我也!”他的声音依旧颇具威势,众人闻之不由得齐齐望向南面的河流。

石炭纪除去南半球存在较大面积冰盖外,多数地区气候湿润,雨林连绵、巨木参天,诸多水系纵横其间,遇见河流阻路本属寻常,但见眼前之河:【洋光浸日华,浩然影浮天。明波一面镜,湛蓝两接天。百丈难见岸,奔流汇百川。风时灵气现,再见泡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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