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其实才刚刚开始（2）已修

秦老师开始讲课了，刘晨勋一直不声不响地坐在那儿，但我敢打赌，整节课他没听进一个字。先是撕笔盒上的黏黏纸，把笔袋打开又合上，然后是玩书包带，然后又把里面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又全都放回去，最后十五分钟，他把我的笔袋给挪了过去，将水笔、自动笔、尺子、圆规、橡皮、卷笔刀一样一样拿出来，再一样一样放进去，又一样一样拿出来。我把我的笔袋拉回来。他就冲我狠狠地瞪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就收了回去。那目光是游移的、隔膜的，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又似乎空洞无物。

下课了，秦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离开座位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一道警惕的目光盯着，它吸附在我的身上，凉凉的。

秦老师用微笑的眼睛打量我，

秦老师晨勋上课时一直在玩你的笔袋，是不是觉得很烦？

我点点头。

秦老师晨勋的学习基础比较差，又不太守纪律安排他和你同桌就是为了让你帮助他，他已经是我们班上的一员了，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同学掉队，你说对吗？

秦老师说话慢慢的，但很有分量。

秦老师晨勋没有妈妈，缺少家庭温暖，所以有逆反心理，我们都要有耐心，对吗？

秦老师苦口婆心地说着，而我只是点头，什么也没说。老师总能看到学生心里面去，这让我感到神秘而深不可测。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把走廊上的喧哗隔开，但还是有调皮的声音漏进来，骚的我心里痒痒的。

刘晨勋远远地看见我走过来，立刻就把脸别了过去，但我相信他一定是瞧见我了。他正在教室门口和常安、张正他们“斗鸡”，看上去他已经和班上最顽强最有"号召力”的男生混熟了。别看刘晨勋个子不高，却斗志顽强，把个子最高的常安听得颤颤巍巍。刘晨勋脸涨得通红，像只好斗的小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