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天色雾蒙蒙的,早上六点半时依旧低沉如夜。远方战火的炮声隆隆间隐约传来,10岁的黑发男孩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床边摆着的郁金香。花朵娇弱而白里透粉,散发着幽香。他将那花瓣撕碎,植物的花汁在他苍白的指尖酝酿开来,汤姆·里德尔无聊地搓了搓手——“嘭”的一声,郁金香带着整个花盆栽下了窗。
男孩长得很漂亮,是令人惊艳的长相。他眉骨清隽,黑发乌眸,五官深邃。也许是常年待在孤儿院的缘故,他很瘦,神态里带着点儿病恹恹的意味。
那盆被他故意推下窗台的郁金香很快就被科尔夫人发现了。那是个严厉得不假颜色的女人,时常穿着一身灰色的围裙,但她爱饮酒,身上总是带着杜松子酒的醉气。
“是你干的吗?汤姆?”科尔夫人轻轻地说,她用着自己那因常年干活而粗糙的手指捏住了里德尔的指尖。
男孩抬起头,眼神中第一次带着真挚与温顺,而非厌恶烦躁。
“不是我,夫人。”他如此温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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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要到了,尽管这个节日在战争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但伍氏孤儿院的教师与校长商议后,还是决定要让孩子们体会圣诞的温情。在享受小小的圣诞晚会的同时,孤儿院的孩子们每人还可以领取一颗巧克力作为新年礼物。
汤姆·里德尔待在房间里,外面很冷,但那些教师与孩子们愚蠢地选择在雪地里打雪仗。里德尔无法理解这样自讨苦吃的行为,冬日烤火带来的慵懒与舒适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窝在床上,看着一片又一片晶莹的雪飘落在窗边。
忽然,门开了,里德尔警惕地从床上迅速地爬起来。并不是来寻找他的老师,而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那女孩是东方人,新来到孤儿院没几天,据说是父母因打仗不幸死掉了。她长得很一般,鹅蛋脸,但笑起来温温软软很讨大人喜欢。
“你好,你是汤姆·里德尔吗?”女孩温和地说。她穿着一身灰色的方格群,马尾扎起,向里德尔伸出了手。
里德尔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眼女孩。她仿佛浑然不知尴尬二字:“我叫安槐......额,按照你们的习惯,应该是槐·安。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比很多大明星还要好看呢!”
好看吗?男孩沉寂地望向窗户,上面倒映出他的脸——里德尔并不是很理解为何其他人都觉得外貌是十分重要的。就像他,即使出生至今被夸了无数次英俊,却依旧待在孤儿院内,听着那些聒噪的声音。
安眉眼弯弯:“我听科尔夫人说你有很奇特的能力,可以让物体悬空?”
里德尔神色忽地一僵。
“诶。你别紧张呀。”安伸出手,一朵干枯的腊梅躺在她的手心,“我和你是一类人。”她说着,微微蜷了蜷手指,那朵黄褐色的枯梅竟慢慢变为生机的红色。
“送给你啦。”安把梅花递给里德尔,“我觉得这朵花和你很搭。”
这是里德尔第一次在他的童年生活中见到“同一类人”,安的做法他无法理解,拥有魔力,却并不选择毁灭,而是给枯梅新生。
里德尔站在那生与死的庞大沟壑中,无法理解,因死亡惶恐,因‘生’而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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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里德尔的生日,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安趴在课桌上,不知在画些什么。几个孤儿院的小朋友想要去看,却被小女孩凶巴巴地捂住本子:“不许看,这是惊喜。”
里德尔坐在角落,转着铅笔,什么也没说。
孤儿院所教授的都是些基本的常识性知识,他简单地听听就行了。
下课的时候孩子们立刻就闹作了一团,以比利为首的几个男孩站在人群中央,兴奋地嚷嚷着自己用红色蜡笔所创的杰作。安捧着本子,笑得狗腿:“汤姆,生日快乐。”
那是一幅素描画。画面中的小男孩长相精致,与以往的阴郁不同,'他'呲着牙笑得愉悦,显得傻气而呆瓜。
“......”
“汤姆?”
“谢谢你,”他感激地抬起头,眼底的阴霾荡然若空,“我很喜欢这幅画。”
安显然高兴极了。
等她离开后,里德尔慢悠悠地把纸揉成一团。
扑通,正好落在垃圾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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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里德尔懒洋洋地窝在树底下。安笑眯眯地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嗨!小里同学!”
里德尔心情难得不错,没有反驳这奇怪的称呼。
“来,给你吃糖。”安用魔法把棒棒糖悠悠地送到里德尔嘴边,男孩抬眸,那糖果就像被发现偷看的小人一样噗嗤一声又跌了下来。
“所以,”里德尔支起身子看向安,“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法?”
“是啊,”安说道,“宇宙大而神妙,造物主创造了人类,同时也赐予一部分人非凡的能力,我们来自宇宙,同样也将归于宇宙。”她温和地捡起地上的落叶,“准确来说,我并不来自于这个世界——你知道吗。我们到11岁的时候,将要去一所叫做霍格沃茨的学校。”
“霍格沃茨?”里德尔显然提起了几分兴趣。
“是的,那是一所魔法学校。我们是巫师,将学习各种各样的魔法技能......所以,里德尔,你并不是什么怪胎。而且,”安顿了顿,真挚地说道,“你长得真的很好看。”
“......”
“所以。亲,不要再阴暗下去了。即使有一天你觉得自己深陷黑暗,可以试着抬起头,因为身旁可能就是万丈光芒。”安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拥抱天空。
里德尔揪起一朵地上的野花,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安的心灵鸡汤。他暂时还不想和安撕破脸皮,毕竟她是里德尔在孤儿院唯一一个能有共同话题的人,尽管她很吵。
这是孤儿院的休息时间,孩子们都在玩耍,不用担心老师们找上门来。安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俯身做到男孩身边:”你有什么喜欢的故事吗?”
里德尔微微摇头。
安笑了,她似乎很爱笑,即使是发生了糟糕的事,她也会在安慰自己后继续畅怀大笑:“我给你讲个牛郎与织女的故事吧,它是中国关于中秋节的传说。”
“从前,有个男孩叫做牛郎,从小父母病逝......”
安慢吞吞地讲完,她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声情并茂且有条理,里德尔听得很舒服。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糟糕透了,为什么会有人为了爱情放弃本有的身份、财富?”
“......”
“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听故事,小里同学。”
里德尔眯着眼,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在他的脸上。他望着安的背影,神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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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斯塔布斯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孩,但他在孤儿院很出名。准确来说,是他养的一只兔子很出名。孤儿院内鲜少有宠物,平常孩子们能见到的也就是伍氏孤儿院看门的那只癞皮狗鲍勃,鲍勃很凶且很喜欢咬人,对比之下,比利那只名为Lucy的小兔子就显得可爱极了。
但今天,比利的兔子不见了。小男孩急得大哭了一场,那只兔子是比利的外婆生前送给比利的礼物,意义非凡。科尔夫人便主动揽下了帮比利找回兔子的任务。
他们找了半天也依旧无果,本以为是Lucy调皮逃出了孤儿院。结果傍晚时分厨娘惊恐的尖叫声传来——Lucy被吊死在了厨房的房梁上。
小兔子脆弱的脖颈被人恶意折断,血液早已流干,呈黑褐色。
人们惊恐地望着这一幕。
里德尔满意地站在角落处,比利·斯塔布斯是个倔强的男孩。他曾经找比利索要过这只兔子,但比利拒绝了——这便不能怪他了,不是吗?
里德尔回味着用魔法杀死那只兔子时的快感,弯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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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11岁那年,邓布利多来到了伍氏孤儿院。那是个中年男人,但胡子蓄得极长,穿着紫红色的袍子。看上去便是不太好对付的精明样儿。在邓布利多教授与里德尔交谈完适宜的一切后,里德尔思忖片刻后开口道:“教授,我有个问题。”
邓布利多教授挑了挑眉。
“安也要去霍格沃茨吗?”
“是的,当然,霍格沃茨会给每一个拥有魔法能力的孩子归宿。”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地说,那双敏锐的眼睛忽然锁定在里德尔放置在角落的衣柜。
他挥了挥魔杖,里德尔的衣柜忽然开了,那是他从孤儿院各个孩子那儿偷来的赃物。里德尔很喜欢把小东西们聚集在一起,就像是喜鹊筑巢,一点一点使其丰富。
“同样,霍格沃茨会关注每个学生的道德水准,汤姆,把它们还回去吧。”
“......好的,先生。”
等邓布利多走后,男孩面上戾气陡升。
衣柜里装满物什的小盒子凭空悬起,嘭地一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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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和安用着霍格沃茨给贫困学生的扶助资金买齐了用具。他们坐船来到霍格沃茨礼堂时,因为暴风雨已经浑身湿透。安冻得直打哆嗦,但里德尔兴奋极了,尽管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不妥——他的眼前是辉煌的餐厅,是天花板上悬浮的星云。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把里德尔饥饿已久的味蕾唤醒。
他舔了舔嘴唇,跟着队伍走到了分院帽前。
“槐·安!”首先被分院帽叫住的便是安,安乖乖地坐到了分院帽底下,不出半分钟,分院帽尖叫的声音响起:“斯莱特林!”
底下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安摘下分院帽,深深地望了里德尔一眼,坐在了人群之中。
队伍在不断缩短。里德尔保持着应有的耐心与诚恳。霍格沃茨对于他而言是全新而闪耀的新环境,他由衷地希望自己能够在这里得到应有的归属——
“汤姆·里德尔!”
里德尔走上前去,优雅地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分院帽宽大的帽檐正好盖在他的眼睛上。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听见耳畔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地唱歌。
不出三秒,分院帽尖叫的声音响起:“斯莱特林!”
依旧是稀稀拉拉的掌声。里德尔毫不犹豫地起身坐在了几个显然很受欢迎的男孩子旁边。孤儿院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如若想要维持不错的人际关系,那你可以尝试着与同样很受欢迎的人做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是一金发男孩,灰眸闪烁,脸上的倨傲不加掩饰。
“汤姆·里德尔。”里德尔慢条斯理地放下刚刚盛了鱼汤的碗。
“想必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家族吧,”金发男孩身旁跟着一个瘦高的、面容粗犷的男生。
“不许无礼,瑞拉坎。对了,我的名字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里德尔“哦”了一声。
阿布拉克萨斯点点头。安·槐在此时窜了过来,里德尔一直以来便很讨厌她那咋咋呼呼的性格,每次遇到些稍微有趣的事情便要矫揉做作地大笑,一副自以为正义的模样——
“我知道你。”安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她的头发很多,凌乱而蓬松,但安用一根皮筋扎了起来。里德尔曾经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只是笑了笑回答,披着头发容易起湿疹。
“嗯。”阿布拉克萨斯看了安一眼,骨子里的教养让他透露出温和的疏离感,像是盛开的山茶花,透着淡淡的香味。但他眼里的自傲是遮盖不了的——里德尔捏着茶杯,指尖有些泛白。
“我叫槐·安,很高兴认识你,马尔福同学。”安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笑眯眯地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阿布拉克萨斯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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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霍格沃茨后里德尔的优势便迅速显露出来。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把握利弊尚且熟练,学习课本上的知识更是轻松。偶尔遇见难题,他便会抱着课本去询问老师。他的魔药课教师是个叫做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男人,脸圆而胖,西装总是包裹不住他那圆成球的啤酒肚,养尊处优的地域已经幽默的性格使他在学生堆里成为“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教师第二名”。
那么谁是第一名呢?
当然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了。
里德尔对于魔药课这门课程掌握得极好,应当是优异。他在课堂上所熬制的药水往往会赢得斯拉格霍恩的赞扬(“噢!汤姆,你简直是我教授过最优异的学生之一!”)而安在这方面的天赋显然绝不逊色于里德尔,课上的赞扬声往往是里德尔与安一人一半。
傍晚时分,正处暮色。稀碎的光影透过树叶斑驳照在安的脸上。安长得并不出众,圆脸的她在霍格沃茨几乎是泯然于众生。但小姑娘的各方面成绩都很优秀,尤其是魔药学与黑魔法防御术。所以在斯莱特林还算是一号名人。
里德尔抱着书包,默默站在安的身侧。
安坐在一块石头上,忽然看了里德尔一眼:“汤姆?”
“嗯?”
“你有什么梦想吗?”
“......”
里德尔沉默了太久,久到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想回答或是忘记回答时,他开口了。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我想要让所有人认识我。”
“啊......”安叹气道,“你这个梦想实现了。”
“......”
忽然,一个叫做布拉奇的斯莱特林的学生匆匆跑来,据说是变形课教师邓布利多有找,里德尔微微点头。安兴致阑珊地冲他摆了摆手:“汤姆,你走吧。”
里德尔愣了愣,走了。只是身后安的背影总是显得怨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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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很快过去,里德尔很快成为了斯莱特林的大红人。毕竟他长相英俊,性格温和外加上那格外夺目的成绩,不想引人注目都难。更何况里德尔一向对外宣称自己来自于某个隐退的纯血统家族,在斯莱特林仅仅一年,他便发觉到纯血统在该学院的重要性。只是安显得沉默寡言了许多,她总是在课间时望向窗外发呆。
“汤姆,你的变形课作业完成了吗?“安从背包里掏出牛皮纸,兴致恹恹:”邓布利多教授不知是怎么了,今天居然布置了一篇论文!天哪......“
里德尔微微颔首。
安自顾自地用羽毛笔沾上墨水,她的字体圆润而方正,据安自己所说,那是每个中国学生都要练习的“衡水体”。
“在变形术中,我们尤其要注意......”
里德尔看了安一眼,半响没有说话。
安和他同样来自伍氏孤儿院,但里德尔并没有任何惺惺相惜之感。与之相反,他有些恐慌与厌恶,她见到过他在孤儿院时的不堪与卑劣,但安看上去全然不在意这些——
“需要我帮忙吗?”里德尔柔情似水地拿起安的羽毛笔,看上去倒真的像优雅英俊的学霸。她则震惊地望向里德尔:“不是吧汤姆,你不会想通过帮我写论文的方式来复习知识,偷偷内卷然后让我摆烂吧?”
里德尔皮笑肉不笑地把羽毛笔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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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最近和阿布拉克萨斯聊得不错。阿布虽然秉持着马尔福家族一贯骄傲的品性,但人也要比里德尔可爱许多。
“这是你的猫头鹰吗?”阿布嫌弃地看了一眼安手里棕色的杂种猫头鹰。
“嗯。”安高兴地点了点头,“它的名字叫汤米。”
“汤米?”阿布的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啊哈,很有意思吧。我特意根据汤姆的名字来取的。”安显得有些得意洋洋,“想不到吧,平时这么骄傲的里德尔也会沦落为我的猫头鹰......”汤米愤怒地瞪了安一眼,显然是不满于她光顾着揉乱自己羽毛的举动。
阿布轻笑着拍拍安的后背:“槐,里德尔同学最近是在准备考试么?我常常在图书馆见到他呢。”
“啊,”安几乎是紧接着说道,“他是在查找关于自己家族的资料。”
“......”
“怎么了吗?”她拍手从地上站起来,看向阿布那双冷灰色的眸子。
“没事,只是忽然发现你似乎特别关注里德尔同学。”阿布弯眸一笑,“对了,槐,听说他的魁地奇打的也不错?”
安哈哈大笑。
“那是自然,黑魔王......呸,里德尔同学可是六边形战士。”
阿布推开猫头鹰棚的门,说实话里面的动物臭烘烘的气息让他到底有几分不适应。“那便下次一起打打吧。”
安积极地举手:“我来当找球手吧。”
阿布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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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时,安总算获得了前往霍格莫德的资格。因为她和里德尔都是孤儿,所以申请的字条都是由伍氏孤儿院的玛丽小姐帮忙签字的。冬天冻得人有些发麻,霍格沃茨的雪花晶莹地飘落在房檐,松树的枝条上已经结满了轻灵的冰,安蹦跶着打下一片积雪。
“汤姆,一起去霍格莫德吗?”安嚼着嘴里烤化的牛乳软糖。
里德尔坐在公共宿舍的围炉边静静地翻着书,身旁是几个身材矮小的斯莱特林跟班。他头也不抬地道:“不需要,谢谢。”
安遗憾地称是。
“汤姆,你在些什么呢?”安看见里德尔用羽毛笔在牛皮纸上刷刷写下几行字。
里德尔笔墨一顿,随即温和地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火里:“忽然有了些制作魔药的新想法。”
安勃然大怒:“你又在偷偷内卷!”
实际上里德尔并没有偷偷内卷,因为他是光明正大地卷。
夜深时,公共宿舍早已无人。槐·安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从熄尽的火堆里捡起一片未烧尽的纸片——
“ I am Lord Voldemort “
安骂了一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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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时,霍格沃茨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件。学生桃金娘被发现死在了厕所当中。
级长汤姆·里德尔表示,根据现场推断以及他近期以来的观察,应当是学生鲁伯·海格违反规定于校内饲养非法神奇动物,意外导致桃金娘的死亡。
鲁伯·海格被予以开除处理。但阿不思·邓布利多执意将海格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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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L考试很快来了。安焦躁得不得了,尽管她根本没有必要神经质地在斯莱特林公共宿舍内转来转去,她的成绩与里德尔不相上下,只是在变形课这一门科目要差上一些。
“你有兴趣同我一起去散散步吗,槐?我想你需要放松一下。”
阿布在看见安第十六次走到火炉前揪起自己的头发时,温和地说。
“好,我这就去吃饭。”安神志恍惚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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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和安都申请了暑假时待在霍格沃茨。因为伍氏孤儿院条件本来就艰苦,他们两个回去反而才会带来负担。而与此同时,OWL考试的成绩也快出来了。
安每天都窝在宿舍里,偶尔会去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探险。而里德尔不知是在忙什么,安依旧两三天没有见到过他了。
她趴在桌上,静静望向窗外。突然,安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是什么?!一只棕黄色的猫头鹰叼着两封信件。原本只有米粒大,越飞越近,直到安看清它身上的每一篇羽翼——那只猫头鹰停在了床边。
“汤姆!!”安失声尖叫,但里德尔依旧不见人影。
她颤抖地从猫头鹰那儿解开信件:“谢谢......”
猫头鹰矜持地点了点头,休整片刻,飞走了。
安打开自己的信件(里德尔的那份还是由他自己来打开为上)。
“哈哈哈哈哈!!!!!!全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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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回到公共宿舍时,见到的便是安抱着一张纸喜极而泣。他的手臂因碎石划伤而滴着鲜血,以往柔和的面容第一次显得阴蛰。他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尽管内心有暴怒有兴奋,但依旧柔柔地问:“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安兴奋地举起另一封尚未开封的信:“OWL成绩出来了!快看!”
里德尔微微一愣。
安把信件塞到里德尔的手里,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惊愕道:“汤姆,你这是......”
“在外面摔了一跤。”他扯开信封,平静地看了半响。
“怎么样?”
“没什么,全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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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继续选择了变形术、魔药课、黑魔法防御术为主修课,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傲罗,并称其为“太酷了”。她与阿布拉克萨斯、里德尔选择的课程一模一样。
“你真厉害,槐。”阿布看着安的成绩单,由衷地赞扬道,“我的魔药课只得了个良。因为我在考试时忘记加入蟒蛇牙了。”
安笑眯眯地把成绩单揣在兜里:“哪里哪里,你不是除了魔药课也全是O(优秀)嘛......诶,对了,汤姆。下周四就是我生日了哦!“
安的生日在四月底。里德尔闻言,没有答话。
安早就习惯了和里德尔的相处方式,闻言又笑嘻嘻地跟阿布说道:“上次他过生日的时候,我给汤姆送了超级厚的一本魔法防御咒语大全,他不知道看完没看完。”
阿布弯眸点头:“想必是看完了的,毕竟里德尔同学的黑魔法防御术是O,你的礼物应该也起到了作用。”
而安又给阿布送了些什么呢?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贵为少爷,奢侈珍品自然是司空见惯。所以安在去年给阿布织了只狐狸的围巾,前年给阿布雕刻了一个小木像......
唉,真是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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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神秘人席卷全魔法界,为巫师带来恐慌。”
“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为霍格沃茨校长......神秘人究竟该何去何从?”
槐·安盯着眼前的报纸,微微叹息。阿不思·邓布利多就站在她的身边,目光关切:“槐?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槐耸了耸肩,她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三年了,被魔法部招为傲罗,同时也一直在帮邓布利多做事:“当然,教授。汤姆做了很多错事,必须得到惩罚。只是看见故人......”
她微微嘟哝了一声:“这小子怎么掰都掰不正道啊......”
邓布利多目光微沉:“你如此执着......那便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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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手里把弄着魔杖,幽幽的别墅内散发着绿光,衬得汤姆·里德尔的五官越发精致。若非他身旁正蜷着一具面容惊恐的尸体,这或许真会成为一副优雅的油画。
他的身侧坐着一名少女,她戴着面具,只露出一段小巧的下巴和微勾的红唇,黑发扎在脑后,恭敬地说道:“My Lord. ”
里德尔忽然笑了,兴味阑珊,魔杖尖指在少女额头,语气残忍而暧昧:“啊,我亲爱的朋友。你也来加入我了吗?”
她点头:“自然,你与我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你不相信我吗?”
“朋友......”里德尔咀嚼着这几字,仿佛要食之入味,再次一笑:“三年,可以改变很多。”
“但不能改变感情。”
“......”里德尔微微提起魔杖,一道黑光闪向少女,但她没有躲避。手臂处传来一阵刺痛,里德尔温和得好像当年在霍格沃茨邀请她参加舞会那般:“那便证明给我看。”
槐俯下身来,鞠了一躬。
没有人能看见,她那面具之下微眯的双眼。
这场博弈,究竟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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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Lord, I will be at your command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低头,似是不敢直视里德尔的目光。
“This need not be so, my dear friend.”
他笑眼弯弯,槐站在里德尔身侧,忽然嗤地一笑。
“What are you laughing at? Darling?”
她眼睫轻垂,神色平静,看不清是喜是怒:“我只是没想到,马尔福家的长子也不过如此。”
跪在地上的青年猛地一颤。
里德尔笑得更舒心了,但语气依旧温和:“站起来,马尔福。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
魔杖尖就抵在阿布拉克萨斯身后,他舔了舔略微干裂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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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就知道了他们曾经一位叫做槐·安的owl成绩全优的学姐加入食死徒一事。也有个别斯莱特林学生认为“这很酷”,但大部分还是对此深恶痛绝。
里德尔近期不知是因为什么,脸像是融化的蜡一般有些变形,尽管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但那双猩红的双目依旧令所有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