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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前世今生1

九月扶苏

极北苦寒之地的长生林,天上一片极光普照,梦幻至极。地下遍布万丈玄冰,白雪皑皑。

  暗夜下的极光美极了,它轻盈地飘荡着,同时还忽暗忽明,发出蓝的、红的、紫的、绿的光芒。

  一道巨大的彩虹,被上天用墨水一点点的充分渲染开了。

绚烂如梦幻般的光芒, 五彩斑斓的划过夜之天幕。

  无数的繁星点缀其间,宛若天边飘零散落的仙境。

  林九月独自一人顶着满头白发,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中紧握着的玉箫,终究还是孤影难成双。

  一张原本岁月静好,温润如玉的乖乖少年脸,现在只剩下了紧锁的眉头,空洞的眼神和麻木的身体。

  仿佛一个早已被人彻底抽空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身后一排孤零零的雪脚印和脸颊上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剑伤更是十分的触目惊心,惹人心疼。

  纵使林九月把一众天兵天将杀得片甲不留,他的小狐狸也回不来了。

  更可恨的是,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却还是找不到那个真正害死她的罪魁祸“手”。

  夜更深了,鹅毛大雪遮住了漫漫长路也同样遮住了他那颗迷茫无助的心。

  林九月漫无目地的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子措不及防的栽倒在了脚下厚厚的雪地里。

  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双手被迫插进了冰天雪地里,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所住的地方是如此的寒风刺骨,冻手冻脚。

  十指连心,指尖传来冷冰冰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不由的心头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偌大的寒冰地狱。林九月内心对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似,却又隐隐约约的就是回想不起来。

  他说:“本尊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可能就是身在万花楼的时候,明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却还是任由着你胡来了一场。”

  “小唯,胜过一切!”

  “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带你离开………”

  “哈哈哈哈哈,当真是世事错落。”

  “我命中注定,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悔之晚矣………”

  流光溢彩的星空下,雪地上猝然跌落的神明大人,从此一夜白头。

  浮生,女娲弟子,外表冷峻实则心地善良,情窦初开。

  天上地下,纯情君子第一人。

  六万年前的一场人间浩劫,生灵涂炭。

  浮生大人为救狐妖小唯不惜耗尽神力,以命相抵来为她挡下天下劫。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抓捕自己逃跑的囚犯而去的人间。

  没想到,滚滚红尘的最后,却是他为她耗尽一生的修为和性命。

  他救赎了她孤独的灵魂,连带着挽救了她所大爱的人世间的一切。他救了所有的人,却唯独救不了他自己。

  亲眼看着一直陪伴自己的上古石神逐渐化成了无数的碎片的时候。小唯终于明白:原来,贵为寒冰地狱之主的浮生大人才是真正深爱自己的那个人。

  “他是爱我的,他在拿自己唯一的生命去爱我!”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才是最孤独最委屈的,现在看来,他比我还要孤独还要委屈………”

  “我喜欢你,还可以对你说。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他,到了现在我才明白,这可能,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王大哥,其实我爱的,不是你!”

  “李静,我知道你很喜欢王大哥。”

  “现在,我把他送给你了!我衷心的祝福你们白头偕老,一世平安。”

  “大人,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寒冰地狱。”

  “从今往后,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依稀记得寒冰地狱里,狐妖小唯与浮生大人初次见面时。

  他说:“凡尘俗世藏污纳垢,岂会让本尊动心?”

  她笑着嘲讽:“恐怕,你从未有过心吧?”

  这一刻,他和她一样只是一个形单影只,独孤冰冷了很久很久的人而已。

  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一开始,是她教他吃饭、饮茶、品酒、引他去向人间的万丈红尘。

  她说:“我就是愚蠢的喜欢待在人间,我愿意。”

  “倒是那个无心无情的寒冰地狱,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男欢女爱也好,苦勤修为也罢。”

  “我不求成仙得道,只求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一世、一年、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死而无憾………”

  “大人是神,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自然不懂得这人世间的爱与恨。”

  “你既无心也不会动情,没有为爱恨付出过,那你口中所谓的修行是什么?”

  “还不是和那些无知无觉的蝼蚁一样,在浪费时间而已。”

  “纵使你再修千年,不过是增加些法力,还是不能修成正果。”

  “所以,即使是千万年,你还是走不出这寒冰之地!”

  “大人若是想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吧。”

  “不要管小唯了,任我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本尊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却连爱与恨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这一刻,浮生开始对她口中的爱恨情仇充满了好奇心。

  “罢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人间男女欢爱比修行重要,那本尊不妨就留下来亲眼看看你到底如何自食其果~”

  “大人请放心,小唯,是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一开始,他的确高高在上,旁观者清。言语中尽是洞悉凡尘俗世之虚妄。

  他自以为凡尘俗世,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繁华一梦罢了。

  自己是神,是绝对不会陷进去的。

  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当浮生一手抬起溪流中被迫冰冻起来的水柱,冰面镜像里,他看见了小唯对待王英的眼神是十分微妙的,不一样的。

  她看王英和看自己时,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眼神。

  “愚蠢,听了人的几句笨话就心猿意马。”

  “还说自己是狐,简直愚蠢至极!”

  那时的浮生大人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是典型的生气了、嫉妒了、吃醋了。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传说中的神君大人,开始对人世间复杂的情感产生了好奇。

  更多的,是他对自己身边这只眉飞色舞的小狐狸产生了兴趣。

  爱是一物降一物,小唯看王英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尊大人看小唯的眼神也是不一样的。

  果然,他陷进去了,不止一次的陷进去了。

  甚至为了爱,连自己一身的修为和性命都搭上了,落到最后只剩下一颗堕入虚无的石头心的下场。

  世人最爱看的,是神的坠落。

  神台坍塌,高墙尽段,高悬明月,跌落泥底,被七情六欲拖进众生的苦里,月华不在,尘埃尽染,最后九劫八难的火一烧,灰飞烟灭,他们求神也厌神,奉神又想弑神。

  正如狐妖小唯,一开始对他只是巧妙的利用。

  用他的修为来延续自己的性命,用他身边的随从[冰蛇]来挽救自己的所爱。

  而他,或许从头到尾都和她一样,对于自己所爱的人,他们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只因为她说过: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求之不得,弃而不舍的事情。

  所以,他对她也是一味的付出,不求丝毫的回报。

  纵使她从不回头看自己,他也只是亲身体验,无怨无悔。

  她嘲讽石头没有心,而当石头真正的生出了心,却比谁都炽热。

  好在,小唯最终愿意回到寒冰地狱陪伴浮生永世………

  一万年后的某一天,当历经转世后的庞郎带着小唯的妹妹小彩雀误入了传说中的寒冰地狱。

  门前一堵石头彻成的石墙之上,纤纤玉指抚摸着如水的玉箫上每一个细腻圆滑的孔洞。

  小唯正和从前的大人一样,紧闭双眼,孤独的坐在地狱门前吹着一首冰凉凄美的曲子。

  “姐姐!”

  “什,什么……!”

  纵使轮回转世后的庞郎忘记了小唯姐与浮生大人的存在,在这天上地下,也只有她小彩雀是绝对不会忘却自己这唯一的姐姐的。

  因为这一声久违了的姐姐,小唯迫不及待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这对有情人,她终于欣喜若狂的从高高的石墙上一跃而下。

  “彩雀,我的好妹妹,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一万年过去了,难得你还一直记挂着我这个姐姐!”

  说罢,小唯温柔的抚摸过彩雀美丽的脸颊,她指尖上的冰凉震得彩雀微微一颤。

  “看到你这么快就恢复了人形,美貌依旧。姐姐真为你高兴。”

  彩雀被她这一举动撩拨得有点害羞了,急忙提高了音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小鹿乱撞。

  “姐姐,你也和从前一样啊。眉眼如画,白发飘飘的,我一眼就知道是你!”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旁边一直被晾着的庞郎,腼腆的挠了挠头,整个人怪不好意思的。

  “咳咳,雀儿,你们忘了还有一个电灯泡杵在这儿呢~”

  “哎,又要向你重新介绍我的姐姐小唯,一只修行千年的银狐。”

  “还有啊,里头那位,就是我的姐夫浮生大人!”

  彩雀说到他时,整个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不用想都知道,这丫头心里美滋滋的,全都是因为小唯终于听了自己的话,选择了一个可以给她永恒的温暖的浮生大人。

  而不是那个用情不专还一无是处的凡人王英。

  庞郎仔细的听着雀儿的介绍,整个人的眼睛都跟着闪亮了起来。

  “哈哈,原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一对难得的有情人呀!”

  内心美汁汁的,针不错~

  “等,等会儿,重,重新介绍他们?”

  “这么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小唯羞红了脸,微微一笑:“也许吧~”

  “彩雀,顽皮的小丫头。”

  “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的调皮捣蛋。”

  “怎么啦,人家明明就是我姐夫嘛,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自己一番眉飞色舞之后还不忘追加一下旁人的肯定:“哎,小郎君,浮生大人就是咱姐夫,你说对不对嘛?”

  庞郎听闻,整个人只知道傻里傻气的咧嘴一笑,他还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害羞极了:“对,对,我媳妇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了,难得来这一次,到里边儿坐坐吧。”

  “好!”

  寒冰地狱,一整个粉妆玉砌的冰之国度。

  三人脚下一片雪融融的云雾缭绕,好像是揉碎了天上的白云铺在地上。

  依稀记得千年之前,彩雀第一次来寒冰地狱是为了完成青夫人救出小唯姐姐的嘱托。

  “这世间的轮回还真是有趣的很,在外兜了一圈,我就又回来了。”

  小丫头一番感慨之后,很是熟练地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步伐慵懒的四处走了走。

  边走边看之际,她还是忍不住的感叹:“没想到啊,千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点都不曾更改过!”

  “对了姐姐,门口的那条贪吃蛇呢?”

  小唯正与庞郎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沏着茶。

  两人之间,隔着一块巨大的冰块砌起来的圆形桌子和椅子。

  白杯玉盏的桌面上,到处铺满了一股向下流的云雾之气,巧妙的与周围所有的一切连成一体。

  放眼望去,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白玉无瑕的冰冻雪亮。

  小唯早就习惯了寒冰地狱的寒冷彻骨,而一旁的庞郎早就被冻得牙齿都打起了颤。

  屁股下的圆凳子,冷的他整个身子都快得了风湿关节而半身不遂。

  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根本就抵挡不了这一片地冻冰窟的侵袭。

  良久,小唯终于淡淡的开口:“冰蛇?他早就不在了………”

  “千年前,因为我任性,所以大人也任性。”

  “我为情而任性,他为我而任性。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爱,却也在最后一刻永远的失去了他。”

  “大人太任性,所以失去了对寒冰地狱的掌控。这也导致了万妖出逃时,不幸伤害到了冰蛇一条无辜的性命………”

  小唯说着说着,脸上划过一丝黯然伤神:“现在,换我替他守在大人身边………”

  “大人虽然失去了一个忠仆,但是没关系,还有我,小唯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

  “好妹妹,往事暗沉不可追,你就别再多问了,赶紧过来喝口热茶吧!”

  小唯细心地给她倒上了一杯茶。

  当着庞郎的面,她又自顾自的往边上倒了一杯。

  一张桌子,三个人,四杯茶。

  每一杯都冒着热气腾腾的烟火气。

  庞郎端着自己的茶杯,对于小唯姐的这番操作,他满眼疑惑。但在看到她那黯然伤神的样子后,他终究没有开口问她为什么。

  一扭头却迟迟不见彩雀的身影,他急忙往四周一看,好家伙,这小丫头片子早在不知不觉中溜到一边去了。

  庞郎瞬间就慌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喊:“彩雀!?”

  “完了完了!”

  “小唯姐,这才一晃眼的功夫,我媳妇儿跑哪去了?”

  “别慌,随我到里边看看吧。”

  两人往里一走,却只看见方才还兴高采烈,活蹦乱跳的彩雀现在一个人呆呆的立在一具巨大的水晶棺材前满脸忧郁。

  水晶冰棺里的浮生大人,已然长出了浑身的血肉。

  他就这样安详的躺在那里,不再只是一颗虚无缥缈的石头心了。

  彩雀始终没有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而是略带伤感的问:“姐姐,原来浮生大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么?”

  不同于她的黯然伤神,小唯对此早已是一幅从容淡漠的样子。

  她默默的走上前去,纤纤玉指温柔的抚摸着水晶冰棺的表面。

  “想当年,浮生自毁元神,耗尽修来为我挽回人间的那场惊天浩劫。”

  “现在,他早已堕入虚无,自然需要重新修炼千年万载才能够恢复。”

  “所以我想,这区区一万年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够的………”

  小唯看似冷若冰霜,漫不经心的表情里,一双淡淡的眼睛却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许多的渴望与期待。

  “相比于从前,大人现在的样子已经好很多了。”

  “冰棺里的他栩栩如生,依旧是当初那个纯洁美好的君子模样!”

  她对他的思念,早就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全数倾注在了门前一曲孤单寂寥的玉箫声里。

  “一万年的等待,才终于迎来大人长回了一幅全新的肉身。”

  “我现在,也算是守着他的人过日子,挺好的。”

  “你瞧,大人的容貌与从前并无半分差别!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我一直都这样,就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块睡在他身边………”

  午夜梦回的寒冷,在不经意间震动了她那颗漂泊无依的心。

  眼泪落在冰棺上:“彩雀,其实我真的很想让他醒过来。”

  “你说,他的身体都长回来了,为什么人还不醒呢?”

  “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

  “为什么?”

  彩雀与庞郎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全都沉默的看着夹在中间的小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她沉浸在自己无边无尽的悲伤里,整个人挥之不去,一颗心更是绝对的难以抽离。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彩雀心痛极了:“原来,姐姐一直都这么孤独!”

  “难怪,她连这天寒地冻的万丈寒冰都没有感觉………”

  一对有情人不约而同追随着小唯的目光,一致看向了水晶棺材里的浮生。

庞郎说:“ 按理说一万年都过去了,他应该早就醒来了。”

  掐指一算,“原来是这样………”

  “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样,冰棺里的浮生大人只是简单的长回了自己的肉身。”

  “也就是说,他漂泊无依的三魂七魄和散落一地的万年修为根本无法自形注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没有了丝毫的修为来加持的孱弱至极的身体,根本就无法凝聚三魂七魄使他醒来。”

  “没有修为,没有魂魄,现在的浮生大人,只是一具毫无知觉,虚有其表的空壳而已。”

  “索性,他的心还在,我刚才看了一下,他的心凝聚着不少的灵力,所以只要我们能找到一件与他身份匹配的上古宝物来为他施法注入灵力修为,凝聚魂魄。也许他就能醒过来了。”

  小唯仔仔细细的听完了庞郎的话。原本黯淡下去的脸色顿时眼前一亮:“上古宝物?”

  看着面前的彩雀一张青春永驻,稚嫩如初的脸。

  往事的一幕幕突然令小唯若有所思起来:“对了彩雀,我记得千年前的那一场人间浩劫你也是在场的………”

  “当时,万古族的狐族败类司徒和他那半人半妖的儿子郑吉还是你和庞郎两个人一起打败的。”

  “我记得……..在那场兵荒马乱,万妖出逃的战役里,你损失惨重,失去了人形。最后还是庞郎带着你一起踏上了寻找南海神珠的漫漫长路………”

  “对,对了,南海神珠,传说中的南海神珠一定可以唤醒大人的!”

  彩雀激动的直接一把握住小唯的手:“好姐姐,这都能被你想到,真不愧是只聪明的大白狐狐!”

  原本还沉浸在苦闷惆怅里的小唯,瞬间就被大白狐狐四个字给彻底逗笑了。

  芊芊玉指忍不住在彩雀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也就是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才贯会起些奇奇怪怪的花名来取乐于我~”

  “姐姐,我哪有啊,主要是大白狐狐好听顺口又可爱呀~”

  转头面对庞郎:“咳咳,当年的我,好像也的确是凭借着南海神珠才快速重挽修为,恢复了人形。”

  “小郎君,既然前世的你,都能为我寻到这样一件宝物。”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必新的南海神珠已经长出来了吧!”

  彩雀眼珠子一转,赶忙过去一把拉着人家的手臂,边摇边说:“啊~郎君,看在我姐姐这么孤苦无依的份上,你这个妹夫是应该想想办法呀~”

  庞郎就是个十足的纯情小呆子,面对彩雀这一波明晃晃的撒娇,他也只能十分害羞的对着人家宠溺一笑。

  完了完了,他根本就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

  “既然是媳妇儿提的要求,那就容我再多想想这其中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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