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将至

　　风，停了

　　视线渐渐开阔，但天空还布满了阴沉，杀喊声还在持续着，李玄空和那男子开始了新一轮较量，枪尖一次又一次的和刀刃碰撞，短短几息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合，李玄空躲过男子劈来的一刀，随即抽回长枪，反手握住枪身，反击向男子胸部，男子吃痛，李玄空抓住空挡又打掉男子的长刀，赤手空拳的男子也没有丝毫胆怯走尖勾起地上的一把长剑，随即踢到了手中，两道黑色的身影旁不断有虎贲和先登倒下，城墙上的众人也杀红了眼，一个个呐喊着扑向对方。

　　城墙的另一处

　　“小子，我有一事求你”一个中年虎贲捂着腹部依靠在城墙上，他用力支撑着身体勉强的站立着。

　　“队长，你说”一个年轻的虎贲蹲在地上，他的大腿被鲜血染的透红，连身上的铠甲也被劈的破烂不堪。

　　“如果过了今天你还活着，去看看我女儿”

　　队长把刀夹在自己的肋下，又缓缓的抽出，把刀上的血迹擦的干净。

　　“队长，你还是换个要求吧”年轻的虎贲强忍着剧痛站起来，他的大腿似乎已经麻木，能站起来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把目光移向那几个气喘吁吁的先登，狠狠的忒出一口，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队长长叹一声

　　“小子，死的时候，离我近些”

　　李玄年终于在呆滞中回过神来，杀喊声连同血腥味已然把他拉回现实，他扔掉了手中的盾牌，拾起身边的短刀，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影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几名虎贲从他身旁杀过，他也跟着呐喊着冲出，就像很多年前12岁的李玄空那般，提着短刀，冲入人海。

　　虎贲卫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冲上来的先登有些显得力不从心，男子和李玄空打的难解难分，他心中明白，在不撤退，冲上来的先登必然全军覆没，但先登，哪有撤退的道理，真正的勇士，不会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

　　天上的云更厚了，隐隐约约穿来雷鸣，穹顶像是被幕布笼罩张牙舞爪的涌动着，远天之上突然憋出一声闷响，整个天地被白光照亮，大雨倾盆而至，城墙之上，雨水掺杂着血水顺着阶梯流淌，所有人都被这惊雷震的有些呆滞。

　　远处，耶律谈山的大营里，请战声此起彼伏。一场大雨，浇灭了他们的希望，借着风沙登上城墙的先登，大概是不会回来了，那个被李玄空用弓箭射伤的男子独自战在大雨之中，呆呆的注视着玉门城。他似乎能听到城中传来的喊杀声，一名先登将领走到他的面前跪拜。

　　“都统大人，属下恳请大人，回营吧”

　　男人沉默不语，他盯着那城头，想要等着先登的旗帜升起，但他越等，心里越是焦急。

　　“大人！”先登将领又是一拜

　　“请大人下令，我必然带着兄弟们把副都统带回来！大人，下令吧！”

　　男人依旧沉默，那先登将领依旧是跪倒在地上，两人在大雨中长久的沉默，像极了一尊雕像。

　　“二弟，不要怪大哥”

　　男子缓缓闭上了眼

　　城门上，啥喊声已然消散，登上城的两千先登，无一人被俘，无一人生还。李玄空的面前，男子被长枪直直的贯穿了身体，他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巨大的疼痛使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的长刀已被震的很远，长枪就像钉子一样把他订在了城跺上，男人努力的抬起头盯着李玄空，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尽管李玄空的铠甲也被他砍破了半边，尽管李玄空身上也有他留下的刀伤，但是如今，他就这样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男人知道，是自己败了，两千名先登，跟着他，一同倒在了这城墙上。

　　“大哥，这次，又让你失望了，我再也赶不上你了”

　　男子长叹一声，脑袋一歪，再也没有了生机。

　　“把他带下去，埋了吧”李玄空说完，便转身寻李玄年去了，雨还在下，李玄年躺在尸体上大口的喘气，任凭雨水打入他的嘴巴和眼中，死亡，恐惧，他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二弟，怎么样了”冷冰冰的雨水中，透过来李玄空的声音“有没有受伤？”

　　“我还好”李玄年挣扎的坐起来

　　“我第一次杀人，比你好不了多少”李玄空坐在李玄年身旁，顺手解下腰间的匕首递给李玄年。

　　“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和我被困在白马坡，他把这个匕首给了我，让我用作防身，等我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再把这个匕首还给他”

　　李玄空说着匕首的来历，那匕首已经有了些许的残破。

　　“这是父亲最早从军时的武器，年代确实久远了很多，不过还可以用，现在，该你来带上他了”

　　李玄年看看匕首，又看看李玄空

　　“等你强大到一个人可以保护好你自己的时候，就把它再还给我”

　　雨越下越大，雷电交加，狂风呼啸，军旗在乌云里发出嘶吼，血水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真正的大战就要来了”李玄空淡淡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