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空斩杀耶律善齐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凉国。太阳刚升出云端,便有一众大臣聚集在皇城城门外等着早朝。
城门被缓缓打开,吱呀而沉重的声音里夹杂了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窃窃私语声。这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早上。
耶律黑旗来到议政殿时,北凉的一众大臣已等待多时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依旧是老套的说辞,虽然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日又一日,可今天这“万万岁”三个字却让耶律黑旗感觉是那么的刺耳。
“平身吧”他缓缓开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夜未眠,接连而至的捷报已经让他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但当那个人又一次闯入他的生活时,曾经的记忆便如同烈火般重新活跃起来,灼烧着他的灵魂。
十年前,耶律黑旗才12岁,那时的大武王朝还没有建立,李玄空也不过是后齐国大将李长空的长子,那本该是一场北凉的灭国之战,却因为一个人,落得大败。
北凉承宣十五年,耶律拓跋发兵二十万分两路大举南下,意图灭掉后齐完成一统,西线由兀突骨为先锋,善南为征西将军统西线十万大军,东线由拜也素为先锋耶律谈山为讨虏将军领东线十万大军。
善南命兀突骨领一万轻骑四处袭扰漠北境内各地城池引出漠北大军,而后善南率部连夜奔袭绕过漠北大军直逼京都,却又放出消息,只说一万铁骑深入后齐,齐王大怒,命漠北大军同京城甲卫前后夹击那一万铁骑,善南佯装不敌,且战且退。那漠北大军同京城甲卫共是十万之众,但多为步足,连日追击早已疲惫不堪,善南将两路大军引入平原,不待后齐将士反应,便有大批铁骑杀来。后齐将士死伤无数,平原之上又无处可逃,仅战至半日,后齐将士便溃散而逃。
善南并未追击,反引兵直击漠北,一时间漠北各城皆举旗而降。
齐王听闻此事,一气之下连斩三员大将,又命李长空率兵驰援漠北。
李长空本驻守玉门境内,圣旨传来时,李长空正带兵与耶律谈山对峙,北凉国东线迟迟未动耶律谈山也心急如焚,李长空戎马一生,实在是难以对付,两方僵持一月,耶律谈山终于等来西线得胜的消息,而李长空也接到了齐王调兵的旨意。
李长空返回大营后急忙着急各个将领商议。
“北凉来势汹汹,漠北方向已经败了,善南的军队驻扎在北邙城,之前的情报有误,就目前情况来看,漠北方向至少有十万之敌”李长空眉头紧锁,一字一句的吐出他的想法“从玉门到漠北,最快的路便是穿过黄沙道”
“黄沙道”一个将领惊呼“将军,若是小队人马,这条道还行,可若是我们大军走这条道,这”
“实在是自寻死路”李长空替那人说出了他不敢说出的话。
“这次驰援,为的是拖住北凉的西线兵马,玉门这边的压力也不小,耶律谈山也不是无名之辈”
“将军有何打算”一个副将问道
“分两路,由我先带五千骑兵,急穿黄沙道,严青”
“属下在”严青上前一步拱手
“你即刻点上一千人马,要身手好的,每人备马两匹,趁夜色直插粮官道,务必让北凉的后勤送不到漠北”
“臣领命!”
之后李长空又命副将,领兵两万从大道赶赴漠北。
漠北事宜安排完毕后,李长空唤来兄弟三人
“玄空,你12岁便随我征战沙场,如今这玉门战事交给你,你可能打出一番事业?”
“儿臣必不负使命”李玄空坚定的回复到
“好,玄空,切记,不可贸然出兵,凡事三思而后行”
“儿臣领命”
“玄年”
“儿臣在”
“玉门战事至此,前线就让你大哥去做,你要记住,各城之间,民心稳定才有保障,为父不在的日子,后勤和府中事宜由你处理”
“儿臣领命”
“玄空,玄年,你们二人一定要团结一心,兄弟之间不要产生嫌隙,一切以大局为重”
“父亲父亲,我呢我呢”见李长空分别给大哥二哥交代了事宜,年仅十岁的李玄山也积极的跑过来抱着李长空来讨要些安排,他并不清楚打打杀杀的含义,只觉得有大哥二哥的地方,就得有他一个。
“你啊”李长空哈哈一笑“按时吃饭就行”
“儿臣领命”李玄山有模有样的学着大哥二哥的模样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
“玄空,玄年,保护好小三”
“父亲,您放心,只要我们在,三弟就不会有事”
夜色暗了下来,只听得稀稀落落的马蹄声不断远去,人影被黑暗笼罩,最后连声音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大地陷入了悲寂的沉默。
李玄空和李玄年站在城楼上远望,任凭风沙吹打着他们的脸庞,沉默的像这黑暗一般。
“大哥二哥,吃饭啦”
李玄山抱着一大碗米饭跑上城头,肉乎乎的小手把米饭高高的举起来。
李玄空和李玄年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
“好,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