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3

“谢菱”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正在给芷昔演示法决的谢菱停了下来，她朝一旁的徒弟道，“芷昔，今日为师这里有些事要处理，你不如先去悬心崖看看颜淡。”

“是，师傅。”看到突然闯入，完全没有平日那温润气质的计都星君，芷昔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眼谢菱。见师傅冲自己笑着点了下头，还是飞身出了凌霄宫。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得偿所愿的感觉如何？”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角，谢菱径直坐到了凉亭中。将倒好的茶水向一旁推了下，“桓钦，过来坐吧。”

看到那怡然饮茶的人，桓钦心口堵得慌：“你对我做了什么？”

把玩了下手中的茶杯，谢菱随即将其放下，抬眸直视着与往日判若两人的人：“不过是让你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罢了。如今看来，你应该是有所感悟了。”

闻言桓钦身子有些僵硬，他冷冷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既然美梦成真，那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眼前的这人虽然衣着面容与往常无异，可是周身那挥之不去的孤寂，还有满脸的困惑与怒意，是无法瞒过谢菱的。

“你还真是”桓钦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不通，明明我废除了那不近人情的戒律，行事公正，可为何他们依旧要反我。”

那数日的梦境中，他不断的从成功走向失败，明明修正了很多事，可是最后依旧陷入了完全无法挣脱的轮回之中。

“桓钦，无规矩不成方圆。虽然我也不喜这天界诸多戒律，对那所谓的天界首戒更是嗤之以鼻，可若如你所想的那般将这些东西都废除，那六界将完得更快。至于你所谓的公正”谢菱无奈摇头，“但凡生灵就会有私欲，这样的前提下，你一个人所代表的公正才是最大的不公。

身旁的人久久无语，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所以若真到了那一日，你也会与我为敌是不是？”

“是”谢菱回望着桓钦，“我不喜麻烦，也讨厌战乱，可这不代表我会坐视有人要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日子给毁了。所以桓钦，不要逼我亲手杀了你。”

“呵呵”苦涩的笑声从唇间溢出，“那为何你要在噬迫谷救我，你不是应该猜到了当日那一战中我做了手脚。”

“大错尚未酿成，我当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就这么陷进去。”

“朋友，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桓钦向后倒在躺椅中，看着熟悉而宁静的小院，渐渐也找回了些真是感，“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得偿所愿了，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依旧不是我想要的。”

“注定的事”谢菱也躺了下去，“数千年安稳日子过下来，很多事都变了，而你也早就不是曾经的你了，所求其实也早就与过往不同了。”

侧头看着谢菱，桓钦神色复杂，难道这人察觉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怎么这么看着我？”谢菱疑惑地看了回去，“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闻言桓钦微敛心神：“我刚刚听那芷昔唤你师傅，你怎么会收她做徒弟？”对方身为四叶菡萏一族的遗孤，仙根自然不错，可是这修行资质可就差了不少。

“什么意思？芷昔那孩子勤奋刻苦，性子又沉稳讨喜，有这么个好徒弟，我可算是捡了大便宜。”谢菱警告地看向桓钦，“你可别跟我提什么天资之类的，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怕了你了”说都不让人说了，还真是护短得紧。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温软，桓钦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浅笑。他有些庆幸，那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那高台上的位置，真的是太冷了。

摇椅轻轻晃动，连续多日陷在噩梦中的桓钦渐渐升起一丝困意，他身子倏然放松，沉沉睡了过去。身侧的谢菱嘴角微扬，也缓缓闭上了眼。

还在藏书阁翻看典籍的应渊突然收到了消息：桓钦醒了。他刚准备去穹云星宫看看，可是前来禀报的仙侍却道：“帝君，星君现在不在穹云星宫，听说刚一苏醒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

闻言应渊眉头微蹙，他知道桓钦人缘好，在天界更是交友广阔。但也知晓那人的性子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热络，如今刚一醒来就急着去见谁呢？

芷昔回来时，就看到师傅和计都星君如往常那般躺在摇椅上休息，心头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两人并未吵起来，也没有发生自己所担心的事。脚下顿时轻快了些，她快步朝着厨房走去，打算做两道好菜庆贺下。

毕竟计都星君好了，师傅想来也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