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午后的夕阳拨开了云雾，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芬芳，炊烟袅袅升起，抚慰人心的烟火气，令人不由得放松了神经。

上关的花海

不知何时多了很多山茶树，山茶树上枝繁叶茂，椭圆形的翠叶一片挨着一片五颜六色的山茶花争先恐后地从这些叶子之间冒出来，远远望去，显得格外娇艳。有的红如火，有的白似雪，有的粉如霞，还有的红白相间。

千落看着眼前的山茶花，有些愣了愣。

萧瑟走过去轻轻的为千落拍掉了肩头的山茶花瓣，“喜欢吗？”

千落抬头看向他，“这是你准备的？”

在她的印象中，萧瑟曾经问过她最喜欢什么花，她的回答是山茶花，因为萧瑟第一次送给她的花就是山茶花。

她并没有想到萧瑟一直记着。

萧瑟确实一直记得那次在问完过后，他就在准备，不过一直和众人在一起的他，自然是没有机会来布置这满山的山茶。

这些花是他之前写信寄回雪月城的时候，特地跟落明轩说要他准备的。

当时看到信的落明轩并不知道萧瑟想要干什么，他只知道萧瑟说了帮他做好这事儿，会有丰厚的报酬。

也不知道当落明轩知道萧瑟让他布置的这些山茶花，是为了哄他师姐开心的会作何感想呢？

萧瑟点头回应，当时他也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也没有想到千落会认真的回答他，他便记了下来。

千落很开心萧瑟记得她喜欢茶花，她看着淡淡的开口，“萧瑟，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茶花吗？”

千落云鬓高绾，碧玉簪和玉步摇两相映衬，白玉珠花点点华光，一身浅黄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站在这满天花海中。

“因为你送我的第一朵花就是茶花，虽然不是你付的钱就是了。”

萧瑟闻言一愣，想起了当初在花神节自己曾在卖花的小丫头的建议下送了一朵可以保平安的山茶花给她，当时那个小丫头还说自己是他的夫君呢。

“不是我付的钱，但是我送的，所以我们司空姑娘是从那个时候就看上我了。”

他淡然一笑，凑到她的脸旁，低声开口。

在察觉到突然凑近的萧瑟，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略显慌张的开口道，“是…是又怎么样，说话就说话，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萧瑟上前抱住了她，声音轻柔，“那司空姑娘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没等千落开口，他就继续说下去，“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吧，也许可能也是在那次花神节吧，也许是在你第一次护在我身前，也可能更早吧。”

听到萧瑟的话千落有些呆住了，她都觉得现在有些不真实了，以前的萧瑟总是对她冷嘲热讽，两人之间也充满了距离感，甚至都不像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萧瑟可能也看出千落心想的事，“过去的我，因为肩负着六皇子，永安王的责任，我必须要回到那座天启城去，那时候的你们和我绑在了一起，我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因为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我而出现意外，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把你们推远，不过如今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萧瑟叹了一口气，“如果当时没有遇到你，没有遇到雷无桀，大师兄我可能真的会回到天气，回到那庙堂之高吧，直到遇到了你们，我才渐渐的发现，权力，皇位，我都不感兴趣，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身外之物，倒是这快意恩仇的江湖，才更适合我，况且你不是也不喜欢朝堂，不喜欢天启，那我又何必留在那里呢？如今我的家是这雪月城。”

他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眸中添了一份不曾见过的神采。

气氛停滞了片刻，下一秒，对面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吻了上去，然而啃咬她唇的动作却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她的眼里雾蒙蒙的，脸上泛起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她微颤着承受着他的爱意。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他才放过了她，司空千落双腿发软，靠着萧瑟才站稳，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萧瑟。

萧瑟只觉得这样的她越发可爱，眼神中是愈发抑制不住的渴望，注意到萧瑟目光的司空千落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她羞怒道，“不能再亲了。”

他喉结滚动，但最后还是压住了，他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看着怀中人还是站不太稳的样子，直接把她公主抱起送回了千月阁。

几日后

萧清阁

“萧瑟，真羡慕你啊，最近跟师姐走的那么近，不是她来萧清阁找你就是你去千月居找她。”

雷无桀坐在一旁，满脸羡慕的看着萧瑟。

这几日啊萧瑟和千落两人是天天都黏在一起，感情迅速升温，就连雷无桀看了都有些按耐不住。

萧瑟看了一眼雷无桀，目光又回落到账本上，略带戏谑的开口道。

“怎么，你羡慕了，叶若依还没答应你？”

“我这不是还没有开口的吗？”雷无桀转头去，压低声音说到。

听了他的话，萧瑟的神色到是没有什么变化，对于这个小分货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他呀对于男女之事，那是一点都不了解，也是苦了叶若依了。

明明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结果呢，到他这儿就成了单相思了。

他也确实是想帮帮自己的好兄弟，便开口道，“你这家伙，叶若依当年在天启，喜欢他的富家子弟，可不少，你要是再不抓紧点，说不定提亲的人都要来了。”

一听到“提亲”二字，雷无桀瞬间炸毛，“不可以，若依姑娘只可以是我的，不可以是别人的，谁都不行。”

“夯货，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连自己的心意都没和她说过，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萧瑟无奈扶额。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萧瑟的话让雷无桀瞬间泄了气。

“雷师弟，这是情场失意了。”这时唐莲的声音传了过来，转身唐莲正提着两壶酒朝他们走来。

“刚从师傅的酒肆里拿了两壶好酒，去东归坐坐？”唐莲晃了晃手里酒。

“不去不去，我都快要烦死了，哪还有心思去喝酒啊？”雷无桀一口酒回绝。

唐莲和萧瑟对视了一眼，萧瑟故意太高音量说到，“唉，本来还想一边喝酒，一边给某人出出主意的，不领情就算了。”

“是啊，罢了，我们两个人也能喝的尽兴，不带他了。”一旁的唐莲也故意抬高音量，帮腔道。

雷无桀一听，立刻起身，跑到两人跟前，拦着两人，“别，我去，带上我，带上我。”

萧瑟和唐莲又一对视，两人都是故作高冷，不理他。

萧瑟直接转过头去，而唐莲就当做是没有看见他，雷无桀眼看两人都不理他，直接拽着唐莲的衣袖，像是撒娇一半道，“大师兄，你最好了，可要帮帮兄弟啊。”

唐莲被雷无桀搞得一身鸡皮疙瘩，嫌弃的拍开了他，“好好好，快松手，带上你就是了。”

“快走快走快走，兄弟的幸福可就交给你们了。”雷无桀瞬间满血复活，拽着两个人就加速往前走。

东归酒肆

“你们说我到底该怎么开口啊？”雷无桀挠了挠脑袋，你让他练功研究心法秘籍，他还能有点心思，可是这感情上的事儿啊，他是真的一窍不通。

“大师兄，你当初是怎么和蕊师姐说的？”

苦恼了一阵子，实在想不出来的雷无桀把目光落到了唐莲的身上。

一口酒刚下肚的唐莲被他问的差点喷了出来，咽下了口中的酒，也是低下了头，没有开口。

一旁的萧瑟笑道，“大师兄，那事儿是人家姑娘主动开口的，不然你觉得指望大师兄这个榆木脑袋，要等到何时？”

“那倒也是哈。”雷无桀仔细想想，“那萧瑟……不对，你鬼主意那么多师姐，那么单纯，一看就是被你给骗到手的。”

雷无桀看了萧瑟一眼叹了一口气，到了满满一碗酒，一口闷了下去。

“什么叫骗啊？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萧瑟给了他个白眼，直接就是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那你说该怎么办嘛？”雷无桀被他踹的小腿作疼，带着怨气看着他。

“首先啊，你应该先让她知道你的心意，感情之事呢，最忌讳的就是没有人愿意开口你要先开口表达你的心意，这样她才有可能明白。”萧瑟叹了口气。

雷无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啊，你要表现出你的真诚，让他有安全感，让他看到你们之间的未来，这样你们两个才有可能。”萧瑟是真心想要帮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只可惜雷无桀这傻小子是个不开窍的主。

唐莲看着雷无桀的样子也是无奈，“你啊，也别多想些别的了，明日我让蕊帮着你把若依给约出来，我们几人一起出去逛逛，刚好也给你打打圆场。”

“大师兄说的对，别多想，别的你就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人家就行了，我们都会帮你的。”萧瑟用着像是哄小孩子的口吻，哄着雷无桀。

几人又闷了几口酒，因为明天要出去，所以都没敢喝太多，就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