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余嫣然.12

宁远侯府的厅堂之中，顾偃开和秦衍夕也来接待，庄清鸾也坐在一旁的檀花木前，和秦衍夕的温柔雅淡不同，她的眉眼是极为明艳极致的美，带着浓墨重彩而来，华艳无比，也无愧于从苏州，杭州在转到了京城，一直是花国状元，这些年，因着岁月，容貌稍比年轻时逊色，却又褪去了风月场的妖娆风情，更多了一份官宦夫人的端雅大气。

身旁的秦惜芜也陪母亲坐在太师椅上，不过一身薄灰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却胜似云霞，不施丹铅，而光丽艳逸；不佩芳芷，而体恒有香；不簪珠翠，而鬟鬓自冶。

连秦衍夕也忍不住感叹，这秦惜芜似乎是照着爹娘的优点长，既有母亲的明艳光丽，又有父亲的清雅淡远，二人优点合于一身，比廷灿还要胜过几分，就算和应福遥，也丝毫不见逊色。

顾偃开是不大愿意招待这对母女的，他向来是厌恶风尘女子，庄清鸾曾经的所作所为，便是踏进了宁远侯府，也是嫌脏的，若非当时，顾廷煜病的实在严重，他也不会动了心思，让她女儿和其对亲，可没料到，庄清鸾中途还反悔了，推说女儿年纪小，如今又来，也不知心里卖的是什么葫芦。

庄清鸾倒是寒暄了几句，又谈起了顾廷煜，“我听闻衍夕说起，廷煜娶了余阁老的孙女，原先的病也好了不少，便来道贺，特赠翡翠镯一对，也算是圆圆满满。”

顾偃开倒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只瞧庄清鸾脸上全无恶意，翡翠镯精光碧绿，通体莹莹，似是真心祝愿，便叫下人收好。

又给顾廷煜道了喜，祝贺了几声，便开始问顾廷灿读书如何，顾廷炜又怎么样？秦衍夕倒也叫他们都出来了，庄清鸾要带着女儿在这里借住几日，秦衍夕倒也应下了，刻意的叫人收拾了一间离顾廷煜那院子颇远的客房。

待得一切尘埃落定时，庄清鸾看着一直在向曹锦绣请教刺绣的秦惜芜，“惜芜，你觉得廷炜如何？”

秦惜芜像是认命一般说道，“廷炜表哥俊雅可人，天真憨厚，自是极好的！”

庄清鸾笑道，“这也不错，有时候选夫婿男人笨一些比聪明一些更来的轻松，你也莫要想顾大郎，便是你当初乐意为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他也是有大娘子的人，你们是再无可能，娘知道你心头有怨，可娘不后悔，那余大姑娘有治好顾廷煜的仙方，可你嫁了顾廷煜，定然是守寡的命。”

秦惜芜低垂螓首，她不敢在肖想顾廷煜，那个曾经在自己整个岁月之中都闪闪发光的男子，她和顾廷煜原本议过亲，可最后却错过了，又能怨谁，怨母亲，可母亲本就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她嫁给了顾廷煜，若是守寡，定斗不过那顾廷烨，这虎狼窝原也不算好待的地方，她纵然对顾廷煜再痴心，也不能为他的病做出一星半点的缓解，可他的大娘子却能让他好转，或许她也应当庆幸自己没有拧过母亲，否则，顾廷煜现在娶不到余阁老的孙女，还要受着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