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村口的疯子

天空泛着清新的青绿色，微风温柔地拂过小径两旁的新绿柳枝。在万俟村里，乡亲们正热火朝天地在田间地头劳作着，嘴里哼着悠扬的秦腔小调，手执肥料播撒，满是舒畅与自在。同样在这片田野里，鸟儿也尽情欢唱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突然之间，一阵阵若隐若现的苦笑声从远方悠悠传来，这声音越来越近，直逼在田间辛勤劳作的村民们。大伙儿都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找去，没过多久，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头发凌乱、面容脏污的年轻人，只见他状若疯狂，在田间地头飘忽不定地游荡着...

这个年轻人眼神空洞无神，眼白多于黑瞳，嘴角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在广阔无垠的田埂上步履蹒跚地走着。突然间，他在一片田地跟前停下脚步，开始独自念叨：“这一生啊，相聚分离都像浮云般转瞬即逝，人生的旅途得有耐性，不能急于求成，更别让暴躁和戾气占据心头。”这样的话语富含哲理，对于周围文化程度不高的乡亲们而言，听起来就像是天书一般难以理解。大伙儿看他怪可怜的，便不再去打扰他了……

那小伙子好像察觉到了周围人们对他的抵触情绪，不禁流露出一阵苦笑，这苦笑声听上去真让人心头一紧。但更多的情绪是对他深深的同情。此时，那个翻着白眼的小伙儿还在苦笑，这苦笑中仿佛在倾泻他内心的愤懑，又仿佛在向这个充满不公的世界述说自己这么多年来承受的委屈与不公平待遇...

这位蓬头垢面的少年，步履踉跄地穿梭在田间地头。他身后，那带着苦笑的嗓音犹如随风飘散的落叶，随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愈发微弱，直至彻底消逝在人们的视线里。这失魂落魄的少年，无人知晓他自何方而来，亦无人探得他将归向何方……

此刻，村里的乡亲们瞧见了这位满头乱发、满脸污垢的疯癫少年，他们立刻辨认出了他。于是乎，大家伙儿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这位时而苦笑的少年背后的故事与身世来…

这位少年，乃隔壁镇子书香门第走出的一名才子，曾以县试头名之姿，闪耀一方。然而，世事无常，家中突遭变故，如巨石砸心，竟使他在一夜之间性情剧变，陷入痴颠。此刻，善良淳朴的乡亲们，闻讯后个个忧心如焚，纷纷行动起来，在熟悉的村巷间焦急地寻觅着那迷失心智的可怜少年……

热心肠的刘德凯，偶然间遇上了这么个小伙儿：双眼黯淡无光，步履蹒跚。这少年瞅着刘德凯那张黝黑的脸，竟傻傻地笑了起来，仿佛在他眼中，这位沧桑的老者能与他产生某种默契的交流。于是，少年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刘德凯的手腕。这一抓不要紧，借着一股劲儿，把年纪不小的刘德凯硬生生拽倒在地。紧接着，少年也不急不躁，慢慢悠悠地跟着坐了下来……

此刻，刘德凯目光落在这与自家孩子年龄相仿的小家伙身上，心头泛起一阵疼惜，他温柔地抚过少年瘦弱的身躯。少年依旧笑着，然而，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竟滑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善良的刘德凯伸出布满岁月痕迹的双手，轻轻抹去少年眼角的泪滴。此时，少年嘴角颤动，含糊地倾吐着自己的艰辛。仿佛，自那个夜晚起，他的命运就被无情地抛向了异样的人生轨道。

此时的刘德凯心疼地开口：“哎哟，瞧这娃儿，怕是还没顾得上吃饭呢。别急啊，我这儿有馍，给你拿一个。”话音未落，他那布满沧桑痕迹的手已伸进衣兜，取出一个馍馍来。而那年轻小伙，眼见食物如同饿狼见肉，生怕旁人分走一口，瞬间夺过刘德凯手中的馍馍，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地，村里的乡亲们开始注意到，那个眼神空洞、失神的少年，竟与村中最受敬重的老者坐在一处，热络地交谈着。这少年啊，打从三岁起，疼他入骨的爷爷就离世而去。此后，他在家中尝尽冷遇，直到他凭借刻苦攻读，一举摘得当年全县的魁首桂冠，家人的态度才有所缓和。然而，人生无常，一场大病过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自那以后，更是被自家无情地逐出家门……

而家里人为了自己那可怜的脸面，竟然有的时候用铁链把这少年栓起来关在那昏暗无光的黑房间里，而其他的人，也是对这个曾经的少年郎充满了言语辱骂和肢体冲突，一次让几个淘气的小孩子竟然用石子砸瞎了他那双充满光的眼睛，家里人也是碍于面子，便朝着那几家孩子的大人要了五百多块钱，便自此了账…而家里人也是做的够绝，带着这个双眼受伤的少年郎找到了村里的兽医，用二百多块钱给换了一双狗眼睛，渐渐地，因为没有人照顾，那少年原本重现光明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悠然自若地讲述着过去的故事，可村民们却早已按捺不住对那家人满腔的愤慨。“哎呀，这家人真是造了什么孽哟！这么乖巧的孩子，学习还顶呱呱的，怎么就不知道疼惜呢？孩子，你就安心待在咱村吧，要是他们胆敢来找你，咱这些叔婶们一定给你撑腰。瞧这孩子，多叫人心疼哪！唉，你这么做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不一会儿，这群热心肠的村民便簇拥着这位无助的少年来到了村委会。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叙述中，村支书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遂亲自领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去了卫生院……

万俟村里的赤脚医生看着眼前的这个双眼失明的少年郎也是心头一惊，因为病菌的感染，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庞也变得扭曲，黑洞洞的眼眶，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这时候，那村支书则是愤怒的说到：“咱们村里不允许出现这种问题，如果有陌生人来咱们村想欺负这个娃滴，你们不用和我说，直接报警，然后绑在树上，下手注意分寸就行，以后有这种情况的，第一时间和我联系，或者和其他村委会的成员联系，咱们万俟村一定要让人们感到有种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