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雷:拆官配,女主非洁,高岭之花的伪装下是不择手段的心机腹黑女,ooc预警
我兀地红了眼眶,任由他捂着我的眼带我东绕西绕,最后踏入一间屋子。
随后,双目骤见光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再熟悉不过的木屋,内里的家具已经破败不堪,却仍能透过摆置看出从前的温暖。
这是我在义城的家,不……是我们的家。
“道长……?”我闭着眼颤抖出声,我不敢睁眼,我怕这只是一场梦,睁眼他就会消失不见,就像从前那样,徒留一把霜华与我作陪。
不……霜华已经给了我,他若再走,就连一点念想都不会给我了。
“是我,阿棠。”
皂角的清香浓了些,似乎是他靠近了我,哪怕我眼前一片黑暗,我也依然能从他发颤的声线中读出几分思念与痛苦。
“为什么要走?”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我抿唇,努力抑制着声音里的哭腔:“我很想你,道长……”
“抱歉。”他的指尖轻轻抹去我的泪,又如获至宝般捧上我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唇间,耳边是他喃喃的低语:“阿棠,我也很想你,之前不告而别是我不对,阿棠……别生气……”
他的唇缓缓贴上我的额头,接着是眼角、鼻尖、脸颊……轻柔的吻游走在我面庞,如羽毛般轻柔,却又莫名带了些凶狠,腰间的剑反应越发强烈,几乎就要自动出鞘,不知道是因为感应到了它真正的主人,还是……
就在他即将吻上我时,我冷下了脸:
“玩够了吗,薛洋。”
身前的人一顿,随后清亮的少年音响起,惋惜道:“怎么认出来的,我装的不像吗?”
像,当然像。
行为、语气、声线……甚至连身上皂粉的香味都完美复刻,可他忘了,我在义城这四年是个瞎子,我的听觉和嗅觉都是异于常人的敏锐,所以自然能注意到其他的一些细节——比如脚步声。
晓星尘走路很轻,像猫一样轻,几乎没有什么声响,而薛洋平日嚣张惯了,走路大摇大摆,脚步声自然也响的多,旁人听来十分正常,可听在我耳中,区别便十分明显。
我缓缓睁眼,正巧望见他被白布蒙上的双眼,和那张与晓星尘颇为相像的下半张脸,忽地心中激起一阵无名火。
薛洋尚未察觉我的不对劲,仍喋喋不休道:“你还真是一点警惕心没有,随便一个都能……!”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一掌打的毫不留情,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薛洋被我打得头猛地向左一偏,半边脸颊顷刻间便肿了起来。
口腔内壁被打破,他吐出一口血沫,摘下了蒙在眼上的白布,眼中没了笑意,他抬眸对上我仿佛要杀人的视线,忽地讽刺一笑:“怎么,生气了?”
“谁让你骗我的!”我眼眶通红,垂下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指节咔咔作响,整个人如炸毛的猫一样微弓脊背,恶狠狠地瞪他,仿佛目光中都要喷出火来。
“你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薛洋伸手摸上了自己通红的半边脸,“就凭,你心心念念的好道长,和我长得像啊。”
“棠棠,你认为我不配扮作他……”薛洋掏出一瓶药膏,挖出一小块按在脸上,用手掌轻轻按揉着:“可你别忘了,当初为了找他和我睡的人是谁啊?”
他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我僵硬的神情,微凉的刺痛感蔓延在脸颊,双眼微眯,他拉长声音缓缓道:“你觉得……晓星尘又凭什么允许你找到他呢?找到他之后,他真的会接受你,爱你,娶……”
“你闭嘴!”我一下子抽出霜华,剑尖直逼他的胸膛,薛洋揉着脸颊的手一顿,挑了挑眉:“也对,差点忘了。”
他踱着脚步靠近,霜华的剑尖已然与他胸膛紧紧相贴,“好棠棠,出去帮我杀几个走尸……”薛洋抬手摸了摸雪白的剑身,又将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将剑按了下去:“做戏就要做全,你说对吧?”
“我不去。”我任凭他将霜华按下去,随后低下头,扯着身上布料将他刚刚碰触过的地方擦了又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薛洋面色登时又一黑,扯着我的手腕往他身前一拉,阻止了我擦剑的动作,又顺便将一把解尸毒的丹药扔进了我腰间的乾坤袋,威胁道:“如果你不想今天我们都玩完在这,就乖乖听我的话。”
“……”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我站在了门外,身后是带着霜花剑痕的一具具尸体。
“杀完了?”薛洋已经蒙上了眼,正靠在木桌旁侧着头,问道:“多少?”
“十五具,够你装模作样了。”我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霜华,剑尖一歪,浓稠的黑血便滴滴答答淌了下来,没入脚下干涸的土地,确认剑上的血全部弄干净后,我这才抬脚迈进了木屋。
“不愧是棠棠,就是能干。”他笑嘻嘻坐直了身体,拂去雪白衣袍上蹭下的灰尘,又朝我伸出手来,似是要索要什么东西。
“我已经听你的去杀了走尸了。”我警惕地把霜华往后藏了藏,薛洋笑道:“不拿着这把颇有辨识度的剑,他们怎么会相信呢?”
“你别得寸进尺!”
“这不过是获取信任的一点必要措施罢了。”他站起身来,凭借身高优势微微俯身,轻佻地勾起我的下巴,“我不会碰它,我会用布裹上的,只需要棠棠帮我作个证就好,嗯?”
“别碰我。”我将头向后一仰,试图躲开他的接触,却又被他揽了回来,只得挣扎几下,抬头怒视道:“你要干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别坏了我的任务就行。”
“嗯,我知道啦。”薛洋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尾音上扬,充满恶劣的少年气,随后,他从身上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黑布,三两下将霜华裹了个严实,只留下剑柄和一小截剑身露在外面,方便人辨认又不会触碰到它。
看了一会,我意识到不对:“降灾呢?”
“放袖口了。”他简短回了句,习惯性牵起了我的手,然而我所感受到的不是皮肤的柔软,而是布匹的冰冷。
我低头,见他左手上戴了只黑色手套,正巧遮住了断掉的小指,道:“你还真谨慎。”
“适当的谨慎可以保命。”他脸上又露出了嘲讽的神情,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棠棠,你可得谨慎些。”薛洋慢悠悠道,“不然,哪天怎么被金光瑶玩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边的浓雾中,魏无羡已然急得原地打转,而他对面站着的是金凌、蓝思追和蓝景仪,以及一众以他们为首的小辈们。
“你们真的是没看到?”他面色焦虑不安,伸手到空中比划着,“大概这么高,很瘦,一身白衣,眼角有颗泪痣,还蒙着面纱……”
“莫前辈,我们真的没看到。”蓝思追无奈道,蓝景仪接过话茬:“这里迷雾这么大,我们连彼此都快看不见了,哪还能瞧见穿的和雾一个颜色的人啊!”
“我看你是魔怔了。”金凌也呛了他一句。
魏无羡也很崩溃,蓝忘机去追那个挖坟的黑衣人,而他刚一转身,身后的喻思棠就不见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就在眼前消失了,连踪迹都找不到!
他正想问些别的,寂静的空气中却突然传来“哒哒”的清脆声音,像是竹竿点地的响声,魏无羡猛地扭头,只见白雾中一道青色的瘦小身影若隐若现,见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身影登时停下敲打动作,转身朝一个方向跑去。
“诶!”见魏无羡突然如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蓝思追想伸手阻拦的动作停在半空,蓝景仪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他干什么去?”
“死疯子的思维你别猜,猜不透。”金凌嫌弃地瞥了那个方向一眼,“随便他去哪,关我什么事?”
“你先把迈出去的脚收回来再说。”蓝景仪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金凌的小动作,后者一愣,恼羞成怒道:“谁要去追他!”
“谁对号入座就是谁咯。”蓝景仪踮脚朝着那个方向望了望,有些好奇:“刚刚那好像有个人……你说能不能是莫玄羽要找的人在那?”
“喻思棠。”蓝思追提醒道。
“哦对,喻思棠!”蓝景仪收回视线,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求知欲。
蓝景仪:“去看看?”
正合人意。
几位少年一拍即合,互相警惕着朝那方向走去,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却忽地窜出几道黑漆漆的影子来。
“有走尸!”蓝思追立刻拔剑,剑光闪过,只见那道影子的头身分离,同时发出“泼泼”的怪响,离得远的金凌立刻问:“喂!什么东西!”
蓝景仪喊道:“那具走尸身上喷了什么东西出来,好像是什么粉末。又苦又甜,又腥!”
十分倒霉,刚才他恰好想开口说话,嘴里进了不少粉尘,顾不得仪态,一连“呸”了好几下。
蓝思追也不太好受,见同伴们多多少少都受了那东西的袭击,只得提议:“走快点追上莫前辈吧,说不定他会有方法解决!”
众人走到一半,却见四道身影飘然而立——魏无羡和蓝忘机站在一侧,而他对面的是一名女子和一名青年,女子一身白衣,气质出尘,应当是刚刚魏无羡提到的人,而另一位……
蓝思追视线下移,看到那截黑布后露出的剑身,忽地一愣,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身后的蓝景仪不明所以,探出头问:“思追,怎么……!”
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气。
——霜华?!